后者還在全神貫注地玩游戲，看不出什麼異常。

回臥室后。

許輕翻出一件自己的睡給小路。

小路背過，乖乖地換著服，許輕不聲地看過去，在注意到小路手臂紅紅的一圈時，眉心一蹙。

走過去，蹲在小路面前。

溫耐心地看著孩：手臂怎麼紅了。

小路眨了眨眼，抿著搖頭。

許輕稍作思索，又比劃道：是不是剛才和另外一個姐姐玩游戲打鬧。不小心到了？

小路神微松。

緩緩點頭。

許輕沒再多問。

但漆黑眼底，浮起幾分冷意。

第二天，送走小路后，許輕沒去事務所，轉頭回了家。

許欣桐正好在玄關，準備出門。

“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許輕聲音如墜冰窖似的冷，眼底有慍怒。

一想到，昨晚許欣桐趁不注意，欺負小路，就止不住心底的怒意。

許欣桐一臉懵，“裝什麼？”

許輕盯著臉，眉頭皺，“你昨晚對小路手，以為瞞著我，我就不會知道嗎？”

“什麼手？我沒有啊。”

許欣桐被冷冰冰的樣子嚇得聲音都有些發。

“許欣桐，江山易改，本難移，這句話簡直就是在你腦門上的名言。你真的是死不改，專挑小孩欺負，是不是？”許輕沒工夫跟浪費口舌，“你今天就從我家里立刻滾出去。”

許欣桐眼睛微紅，愈發委屈，“輕，我真的沒有。”

許輕盯了好一會兒。

小路手臂的紅痕是事實，以小路昨天那個反應來看，也絕對不會是意外。

許欣桐欺負了小路，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但許欣桐現在這副模樣，若真是裝的，那演技未免也太好了些。要說是以前的宋青，這麼演戲，許輕還覺得有可能。但許欣桐就算恢復了記憶，以以前那智商，也不太可能裝得如此天無。

而且，既然要裝，又為什麼要留下痕跡呢？

許輕凝眸。

若有所思。

許欣桐見仍是一臉懷疑，突然想起什麼，“家里有監控，你若不信我，我們現在就查監控。”

“查。”

許輕倒是沒猶豫，直接就把家里監控畫面調出來。

許欣桐眼睜睜看著，畫面里，自己笑得驕縱，掐著小路手腕，任憑對方眼睛都紅了，都無于衷，玩得愈發放肆。

一分鐘過去，許欣桐才突然放開小路。

臉上表，一片茫然。

再然后，就是許輕從浴室出來。

關掉視頻。

許輕抬眼，審視著許欣桐，“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許欣桐臉也白得嚇人，“我真的不記得，我做過這件事……”

聲音愈發低弱，腦子里仿佛天人戰，明明記憶里沒有的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監控畫面里。又怎麼會用那樣狠毒的表，作出欺凌小朋友的事。

許輕看著眼底的糾結和痛苦，一言不發。

沈凌那天找的話，這一刻，冷不丁在耳邊閃回——

【是那個人養出來，最驕傲的作品，聽話，不咬他，甚至完完全全臣服于他。】

“我后天有個案子要開庭。”

許輕突然收起冷意，看著許欣桐問道：

“你要不要來旁聽。”

許欣桐聞言，先是一愣，“你……還趕我走嗎？”

許輕凝了凝眸，“如果你還會做出這種傷害別人的事，我會。”

許欣桐抓住手，“不會了，輕。我一定會控制住自己的。我再也不去接恢復記憶的治療了，我討厭以前的我，我不要變回去。”

許輕一言不發。

只沉沉地看著。

開庭當日。

這類案子，許輕辦的不，最難熬的，莫過于在法庭上，需要讓當事人一遍遍反復陳述，曾經被侵害的細節，過程，反復在傷口上撒鹽。

而被告方，全程并無任何悔改之意。

甚至會為自己狡辯：“那天穿了條漂亮的新子，又賺不到錢，還不是花我的錢，故意想勾引我。”

雖然勝訴，但結束后，許輕臉上并無笑意。

從法庭離開時，余掃過旁聽席的許欣桐，后者眼睛很紅，但眼底又帶著些奇怪的疑。

許輕腳步微頓。

收回視線時，一道修長拔的影從后門離開。

陸庭深氣場實在太獨特，很難不讓人注意，但他似乎并沒有停留的打算，只一眼，便很快消失在視線里。

許輕安好當事人，將人送走后，才回到自己車上。

許欣桐已經提前在車上等，臉已經徹底恢復平靜，但方才眼里留下的疑，卻越來越深。

許輕發車子，淡瞥了一眼，不聲問，“有什麼話，就直說。”

“那個原告，既然是被告養大的，本來就該聽被告的話呀。”許欣桐語氣里帶著濃濃的不解，“我不明白，吃別人的，喝別人的，又不聽話，這不是又當又立嗎？”

車子在一瞬間猛地停下。

許輕踩住剎車。

不可思議地看向，“你說什麼？”

許欣桐被臉嚇了一跳，神也變得小心翼翼。

支支吾吾地說：“我，我說錯了嗎？”

許輕心中震驚，久久不能平復。

“許欣桐。”

半晌，沉沉地的名字。

許欣桐抿，不敢再說話。

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可是剛才旁聽的時候，看著原告那麼痛苦的樣子，雖然也難，可是腦子里就是有這樣的想法，揮之不去。

“小孩子誕生在這個世界上，是需要大人的，引導，和保護的。”許輕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養育之恩固然不能否定，但這不是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用來傷害小孩子，帶歪他們三觀的借口。”

許欣桐垂下頭，“對不起。”

“跟我道歉，沒有意義。”

許輕這會兒，也有些。

許欣桐的況，比想象中還要棘手。

“我要回事務所，你下車吧。”沒什麼面地說道，表也冷冷的，沒有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