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若懷胎期間,再也沒過問過公司的事。
厲凌州最終還是把項目搞砸了,他喝醉了回來撒潑時,林清若的神依舊十分平靜,仿佛這些已和再無關系了。
厲老爺子無奈,只能再次任職。
但他年紀已大,早已無心再開疆擴土。
厲凌州在二老的要求下,留在家里陪林清若。
但林清若冷淡的態度屢屢傷了他的自尊心,以至于他總是酗酒,而后和林清若吵架,有一次還了手。
那一天后,厲老爺子和顧荷才意識到兒子的秉有多惡劣。
于是將他趕出了家門,要他在林清若生產時才能回來。
這也是為了讓兒媳婦可以安心養胎。
對于二老這個做法,林清若一點意見都沒有,如今滿心滿眼都只有肚子里的孩子,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顧荷還說,期間林清韻脾氣很沖地來厲宅鬧了幾次。
目的都是為了勸姐姐離婚,回家去。
林清若拒絕后,還說了要斷絕關系這樣絕的話來。
好好的兩個家,都不再復以前的歡樂,皆是因為一場錯誤的婚姻。
很快,林清若便功生下了厲璟淵。
厲璟淵的名字,是厲老爺子取的。
顧荷說起這些,已是滿臉淚痕,“葉湘文和州兒舊復燃,或許就是鉆了這個空子,所以……我和你爺爺都有罪。”
“后來的事,你們應該都猜到了,清若死后沒多久,你們的爺爺也因為這些事疲力竭而去世了,這個家,從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千瘡百孔了。”
“所以淵兒……我和你爺爺都不會怪你,我們還要下去,向你媽媽賠罪。”
顧荷是真意切地說出這番話的,這些年來,沒有一天不是在愧疚中熬過來的。
如果不是后來找到了淵兒,估計早已去了。
有時候死也是一種解。
只是教養出了這樣的兒子,實在是沒有臉下去見清若,更沒有臉面對林家二老。
沈聽榆也懷過孕、生過孩子,所以特別能共媽媽,早已淚流滿面。
心疼地看向阿淵,如果有時機的話,真的很想回到過去,給失去媽媽的阿淵一點溫暖。
厲璟淵腦海里對媽媽的記憶早已模糊了,但此刻聽顧荷說起這些,他的臉上還是了一片。
察覺到聽聽的視線,他蓋彌彰地低頭,把眼淚抹掉了。
“阿淵。”沈聽榆擰眉擔憂地喊了聲。
顧荷看向厲璟淵的眼睛里,也滿是心疼和憐。
厲璟淵再次抬頭時,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漠,他說:“我沒事,都已經過去了,如今厲凌州也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
顧荷哽咽道:“淵兒,對不起……”
厲璟淵沉默良久,然后才上前幾步,道:“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其實……也不全怪你們,人一生中,不可能只有父母兩位老師,他會遇到很多很多人,會面臨各種各樣的選擇,善與惡、寬仁或自私,最終都是自己的選擇罷了,旁人的作用只是引導和影響。”
就像他,所有的人生選擇,都是他自己親自抉擇的。
哪怕是聽聽,也只是起到了影響的作用。
而影響到他的,也不止是聽聽一個人。
厲凌州亦是如此。
顧荷和厲老爺子固然有錯,但卻又不止是他們的錯。
是厲凌州心的自私和惡,戰勝了善。
是他沒有辦法去分辨是非,才走到了如今這一步。
顧荷好似明白了厲璟淵的話,渾濁的眼睛里多了幾分清明,心里頭的大石,也變了小石。
“謝謝你,淵兒。”
沈聽榆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阿淵,沒想到他居然會再次選擇原諒顧荷。
厲璟淵:“時候不早了,你吃點東西就睡覺吧。”
“好。”顧荷應道,這些天都吃不下東西,但現在想再撐一會兒了。
沈聽榆叮囑了顧荷幾句,便離開了。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老管家在門前掃出了一條路來。
厲璟淵的臉上不見半分放松,反而有些沉重。
沈聽榆全部看在眼里,心疼地牽住了他的手。
厲璟淵側過頭來看,勉強出一抹笑來,然后他抬頭天,臉上是散不去的惆悵,然后緩緩啟道:“聽聽,你說媽媽會怪我嗎?”
怪他原諒了顧荷。
沈聽榆很嚴肅地掰過他的子,和他面對面,看著他的眼睛說:“不會的,媽媽肯定能理解你的,雖然是厲凌州的媽媽,但除了沒有教好兒子,從來都沒做過傷害你們的事。”
厲璟淵聽進去了,微微俯抱住了。
沈聽榆把下抵在他的肩膀上,回抱住他,拍著他的背,無聲地安。
的阿淵苦了。
但以后,不會再讓他苦了,會給他一個幸福且充滿的家,會讓自己邊的所有人,都屋及烏地疼他、他。
沈聽榆眼含淚水,看向天空中的那彎月。
在心里默默祈禱:老天爺,給我這個機會吧,讓阿淵繼續留在我的邊,為此,即便讓我燃燒壽命,我也愿。求求保佑他,手功。
這時候,厲璟淵眼神一凜,倏地看向右邊那棵大樹,厲聲道:“誰?”
說罷,他把沈聽榆擋在了自己的后。
沈聽榆也擔憂地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樹后,窸窸窣窣地傳來了一些聲音,很快人就出來了。
是厲凌山和向書華,厲承沨的父母。
兩人的眼睛都哭腫了,材消瘦不,臉頰上的骨頭廓清晰可見。
厲璟淵瞇了瞇眼睛,地抓著沈聽榆的手腕,將護在后。
四年前,厲承沨獄后,這兩人便不知道去了哪里居,大家也都許久沒見過他們了。
厲凌山和向書華對視一眼,然后“撲通”一聲,一起跪了下來。
沈聽榆:“你們這是干什麼?”
厲璟淵冷著臉道:“你兒子的事,我是不會出手幫忙的,你們就算是求我都沒用。”
向書華聽罷趕搖頭,“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更沒有臉求你們放過沨兒……”
哭得哽咽,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我們只是想你看在我和你大伯父從來沒有對你釋放過惡意的份上,不要對你弟……承沨下毒手,讓我們在垂暮之年,可以再見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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