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璟淵沒有錯過他們兩個的表，眸子沉了幾分。

厲承沨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得放我離開。”

“你先說。”

厲承沨堅決，“你得先答應我。”

厲璟淵冷笑一聲，“呵！那就都別走了。”

厲承沨不知道他要用什麼辦法對付他們，但他說都別走了，那就是一定會有辦法將他們留下來。

很可能，這艘船上就藏了炸彈。

“好，我說。”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厲凌州下意識地直了背脊，看向厲承沨的眼神里帶著探究。

“說。”

厲承沨：“我小的時候，家里有個專門照顧我的傭，那時候，已經在家里工作多年了，從你媽媽嫁進來后，一直都在。”

“是一個很喜歡自言自語的人，又或者說覺得我年紀小，聽不懂說的話，所以說話從不避諱我。”

“提過，你媽媽生下你后虛弱，需要靠中藥調理，但每天小廚房在熬煮中藥的時候，你的父親總是會借著看藥的名義，往鍋里加幾片干的樹葉，至于這是什麼，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但是說過，二叔在做這件事的時候，眼神里是帶著恨的。”

厲凌州聽完后，渾都在控制不住地發抖。

為什麼？他已經做得這麼蔽了，為什麼還是被人看見了？

如今如何是好？

厲璟淵的心里也迸出了恨意，結合聽聽所說所想，他知道，媽媽就是死于月子病，死于那珠凝草。

他這個所謂的父親，在用這個草將他母親害死后，還將這株植放在書房里養了多年。

這個人，本沒有心，他甚至不能稱作為人。

還沒等厲璟淵發問，厲凌州就急著為自己辯解了，“那只是薄荷葉，你媽媽覺得太苦了，我才想著給加幾張薄荷葉的。”

“是嗎？”厲璟淵冷笑，渾然不信，“既然是薄荷葉，那為何要曬干？又為何不讓煮藥的傭人一開始就加進去？”

“我……我想親力親為，為你媽媽做些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厲璟淵笑得直不起腰，眼睛卻紅了。

真的太可笑、太諷刺了。

世界上竟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他和他這位父親比起來，真是差遠了。

“你笑什麼？”厲凌州不悅地問。

只要沒有證據，這件事就不是他做的。

厲承沨里這位傭人，也本算不上是一個人證。

“我笑你這個人虛假意，還蠢笨如豬，你覺得這種鬼話我會信？“

“妻子坐月子，你為做的事，就是往的藥里加凝草？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凝草的作用。”

厲璟淵沒說一個字，腦子就疼一分。

他緒波太大，塊又開始腦神經了，甚至于，出現了耳鳴的癥狀。

他抑制著子的抖，死死地瞪著厲凌州。

果然，厲凌州在聽到凝草的時候，神明顯出現了巨大的變化，但很快就被他了下去。

厲凌州還在狡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呵！夫妻一場，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恨，就算你恨，放離開不就好了？為什麼要害死？”

厲璟淵不是個喜歡刨問底的人，他做事向來干脆利落。

可面前這個是他的父親啊，是緣上的至親，而死在他手里的那個，更是懷胎十月，將他生下來的母親。

他不想問，他想直接殺了他！

可腦海里那個溫的人，好似在說：“淵兒，你幫媽媽問問他吧。”

所以他問了。

厲凌州：“我說了，我沒有。”

在這件事上，他格外的聰明，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承認，他們也找不出證據來。

所以他必須咬牙關，不能再給厲璟淵抓住把柄。

“呵！”厲璟淵嘲諷一笑，然后逐漸變得有點癲狂。

“沒有關系。”他說，眼睛赤紅地快能滴出來了。

如果此時有人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他的右眼眼珠幾乎沒有移，無法聚焦了。

厲凌州和厲承沨都很怵這樣的他，皆一言不發，死死地盯著。

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按下什麼遙控，整艘船和他們都會被炸得灰飛煙滅。

又或者說，對面的人開槍了，雙方進行了一場激戰。

不管如何，都是死傷慘重。

二人都是從小富貴優渥，又怎麼會舍得死？

厲璟淵繼續說著還沒有說完的話，“厲凌州，死太便宜你了，我沒有辦法讓你為殺害我媽媽的事付出代價，但我……有無數種辦法將你繩之于法。”

話音剛落，天空之上就出現了直升飛機的聲音。

吼吼隆隆的，蓋過了雨聲。

有人匆忙從外面跑進來稟報，滿臉死灰，“是警察，有警察，海面上有，天上也有，我們怎麼辦？厲總，怎麼辦？我還不想死啊。”

他沖上去死死地抱住了厲凌州的大。

但這又有什麼用呢？厲凌州的臉可比他還要慘白、絕。

厲璟淵見狀，這才大笑了起來。

他仰起頭，拂了一把頭發，將潔的額頭了出來。

他似乎過天花板看向了那遙遠的天空，他喃喃道：“媽媽，聽聽，白凝，我為你們報仇了。”

只是，對不起了，聽聽。

我很可能無法陪你一輩子了。

厲承沨已經失去了理智，他赤紅著眼睛，滿腔怨恨地朝厲璟淵跑了過去，卻被人攔了下來。

他掙扎著，大聲怒吼道：“厲璟淵，你瘋了嗎？你是瘋了嗎？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你也得坐牢的，你這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你這個神經病。”

他太知道失去自由的苦了，他寧愿吃槍子，也不想再進去麻木地活著了。

他如今崩潰、絕，恨不得拉著全世界給他陪葬！

但厲璟淵以及厲璟淵的人都十分平靜。

那些個外國人，會被送回自己本國置，外國法律沒有華國森嚴，或許有被救的可能。

但厲璟淵他憑什麼不害怕？

厲承沨最恨他這副模樣了！

厲璟淵幽幽掀起眼簾來看他，角勾出嘲諷的弧度，“我本來就是一個瘋子，我以前甚至是一個暴徒，為了活著，我可以是任何一種份，任何一種人，而你這輩子都不會有這樣的會。”

厲承沨愣住了。

是厲凌州之前的拋棄讓他經歷了這些，也造就了他。

“二叔啊！你糊涂啊！你親手造就了一個能殺死你自己的惡魔！”厲承沨崩潰地大喊著。

從出生開始，他就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般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