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蕓芳倒是沒什麼表變化，只是問了句，“為什麼？”

“我和浣卿的實力是一樣的，我之前已經在世舞賽上拔得頭籌了，這次去M國的機會給浣卿，好讓他們看看，我們華國的優秀舞者可是很多很多的。”

紀蕓芳思考了一會兒，覺得這話很有道理，點了點頭。

柳浣卿則是心思很重，張了張口，想對沈聽榆說點什麼。

但沈聽榆已經預知到了，沖搖了搖頭。

沈聽榆繼續道：“而且我最近想把一些時間放在家庭上，恐怕沒辦法全心全意地練舞，浣卿比我適合多了。”

阿淵和厲凌州等人一定還會再出點什麼事的，放心不下。

紀蕓芳點頭，“也可以，我去和上級說一下，你們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浣卿，如果讓你去M國的話，你愿意嗎？”

柳浣卿十分不理解，這麼好的機會，聽聽為什麼要讓給自己？

沈聽榆幫回答了，“老師，愿意的。”

紀蕓芳見柳浣卿不說話，就知道兩人之間應該有話要說，于是先離開去請示了。

柳浣卿把人拉到樓梯拐角說話。

“聽聽，你、你為什麼要把這麼好的機會讓給我？本就應該是你去的。”

沈聽榆微微一笑，“我不想去，而且我真的覺得你比我適合多了。”

“我……我不行的。”

沈聽榆：“哪里不行？你的能力又不在我之下，而且你在國隊的時間比我多多了，這個機會理應也是你的。”

“況且，我才剛回來不久，不想一下子就攬那麼大的活兒，我吃不消呢，好卿卿，你就當是為了我，答應了吧。”

柳浣卿眼眶倏然紅了，“不止這樣吧？”

聽聽還不了解嗎？向來是迎難而上的，這樣的機會，只會覺得有挑戰。

沈聽榆無奈地輕笑一聲，然后抬手拂去眼角的淚，“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但我真的不是把機會施舍給你的，我確實最近家里有點事，我想多陪陪阿淵和珩珩。”

柳浣卿趕搖頭，“我才不會這樣想呢，聽聽你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恩人，但是我想要理由，所有理由。”

有一種直覺，不止以上那些理由。

一定還有別的。

剛剛聽聽也承認了。

沈聽榆微微一笑，緩緩道：“你還記得上次我和你，還有江喝醉的那次嗎？喝醉后，你里一直喃喃著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人的名字，所以我覺得你比我更需要這趟M國之行。”

“人生短短幾十載，我不想你留有什麼憾。”

“有些人你心念著，總得見一面吧？萬一人家也在念著你呢？”

柳浣卿心里筑起的防線瞬間崩塌，泣不聲。

“聽聽……我以為我一直藏得很好呢。”

這麼多年過去了，再也沒能上任何一個人。

時間越久，才越知道自己當初寥寥幾面，陷得有多深，真是個該死的腦！

沈聽榆輕輕地抱住了，說：“你就是因為藏得太好了，所以才念念不忘，這一去，是了卻念頭還是再續前緣，就看你們了。”

“旭升就要遷往國了，我知你心里有期待，你大可直接去問他。”

柳浣卿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回抱住沈聽榆。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謝謝你。”

*

半個月后。

京都進冬季了。

第一場冬雨無聲無息地來臨。

路人匆匆忙忙的，一年四季都在為那幾個碎銀忙碌。

天空之上籠罩著一層烏云，得人心里頭煩悶。

沈聽榆這兩天在外地有一場演出，今天就得離開了。

看著車窗上緩緩淌下的水珠，給阿淵去了個電話。

的電話，厲璟淵總是接得十分快。

“喂。”低啞磁的聲線，著幾分開心。

沈聽榆聽不出異常。

緩了下心神，不讓自己胡思想，問：“你在干嘛呢？”

“在公司上班呢，你呢？到機場了？”

沈聽榆：“還沒有，雨很大，有點堵車。”

厲璟淵抬手看了看腕表，“五點的飛機，肯定能趕上的，到了機場記得吃點東西。”

“嗯。”沈聽榆應的有幾分黏膩，語氣里有話。

厲璟淵聽出來了，笑問：“怎麼了？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還沒有離開京都呢，我就開始想你了，我有點舍不得。”沈聽榆的聲音帶上了點鼻音。

厲璟淵的心都了，真想陪一起去。

但這次不可以了，以后，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他輕笑一聲，不想讓沈聽榆聽出異常，哄道：“乖，這次我就不能陪你一起去了，兩三天而已，一眨眼就過去了。”

沈聽榆有些失，但是也覺得有可原。

畢竟阿淵真的很忙，不能太強人所難。

“嗯，那你要好好的，等我回來。”沈聽榆道。

厲璟淵拿著手機的手逐漸用力，骨節泛白。

聽聽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了？

他怕出破綻，所以應了聲后，就找了個借口掛電話了。

厲璟淵盯著手機頁面出神，他的計劃就在這幾天收尾了。

他是生是死，也是聽天由命了。

過了會兒，他打了個電話給孟煜柯，言簡意賅，“明天晚上十二點，東海域。”

對面的孟煜柯沉默。

但厲璟淵顯然并不想等他說話，把電話掛斷了。

如今說什麼都沒用了，還是那句話，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

另一邊的沈聽榆掛斷電話后就心不在焉的。

一旁的陸文琢忍不住笑道：“你們的就這麼膩歪？分開兩天都不行？”

沈聽榆有些不好意思，“不是這樣的。”

“陸前輩，你有過這樣一種覺嗎？就是心里很不安很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陸文琢看著的眼睛，知道不只是說說而已。

眼里真的滿是擔憂和害怕。

于是他也收起了開玩笑的神，說：“如果是一定會發生的事，那麼即便擔心了也無用。”

“聽聽，既來之則安之。”

沈聽榆：“道理我都懂，但是我控制不住。”

陸文琢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和厲璟淵這樣的人在一起，要經歷坎坷是在所難免的。

但他知道，聽聽是絕對不會離開他的。

所以那些廢話，他也不用多說。

只能看他們如何走這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