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榆沒有說話,忐忑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但是幾乎能猜到,他肯定會拒絕的。
厲璟淵心的掙扎讓他整個人都繃著,青筋暴起,眼睛紅得像是要滴。
他抱著沈聽榆的手臂不斷收,好像想以此來挽留。
良久后,沈聽榆聽他聲音嘶啞地說:“好。”
話音剛落,厲璟淵便幫將背后的拉鏈拉好了。
沈聽榆愣了一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結果下一秒,厲璟淵就敲了敲隔板。
隔板升了上去,厲璟淵對司機說:“去舞蹈公館。”
“是。”
車子改道。
沈聽榆這才敢抬頭去看厲璟淵,眼眶里還蓄著淚,所以視野里厲璟淵的臉被水霧朦朧著。
但還是能看出來,他很生氣,甚至在抑著怒火,薄抿得很。
沈聽榆突然有個很大膽的想法,想試試自己在厲璟淵心里的地位,如果自己于他而言很重要的話,那是不是有可能改變他的格和觀念?
知錯能改的人,都不是十足的壞人。
沈聽榆的手張地攥了起來,很快,得寸進尺地說:“停車,我不需要你送我回去,我要自己回去。”
“沈聽榆。”厲璟淵第一次喊的全名,他垂眸,呼吸很重,話里都是警告之意,“你不要得寸進尺挑戰我的底線,若是換了一個人這樣忤逆我,我必打斷他的。”
“所以你想打斷我的。”沈聽榆的眼淚瞬間又落了下來,本來就是淚失質,如今又委屈又害怕,眼淚便流得很兇。
自顧自地說:“你想打斷我的,這樣我就一輩子都離不開你了,是嗎?”
厲璟淵渾的都仿佛被凍住了,整個人子一僵。
心那些邪惡的想法被說出來,他便控制不住地開始恐慌起來,害怕沈聽榆被嚇跑了。
也正是因為有這種擔憂,所以他在沈聽榆面前一直將不好的一面給藏了起來。
而且和在一起之后,他真的克制著,沒有再做不好的事,如果不是今天衛峰惹惱了他,他真的不會出手的。
厲璟淵自嘲一笑,真被謝聞梟說對了,再怎麼瞞,也瞞不了一輩子,當虛偽人設被拆穿的那一刻,才是最致命的。
就比如現在。
厲璟淵回答不了沈聽榆的問題,再次妥協,“找地方停車。”
“是,厲總。”
沈聽榆都有些懵了,他……他真的就這樣妥協了。
那是不是說明,自己于他而言,真的很重要?
這一刻,沈聽榆心里升起了一種名為責任的東西,一定要讓厲璟淵改邪歸正!
車子停下。
沈聽榆便從厲璟淵的懷里掙出來,確實需要一些時間去消化今晚看到的畫面。
此時外面雨已經停了,地板漉漉的,空氣很,仿佛隨時會再下雨。
沈聽榆走遠了點,然后才拿出手機導航,這里離舞蹈公館不算遠,道上別說人了,就連車都見。
因為不是主公路,加上春雨時節,很多人都不喜歡出門。
沈聽榆也不想打車,于是便走著回去。
可是剛走沒多久,雨滴又噼里啪啦地落了下來,打在手機屏幕上。
“連老天爺都要欺負我。”沈聽榆嘟囔了一句,打開了打車件。
結果舞蹈公館本來就因為需要極大的占地面積,所以建在了郊外,此時也不知什麼的,就是沒有司機接單。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沈聽榆好不容易收拾好的緒又開始崩了。
直接取消了訂單,打算就這樣淋著雨回去。
反正也就只需二十分鐘而已。
所幸春雨綿綿,不算大,可是打在臉上,還是帶來了微微涼意,有一點刺痛。
但這些痛比起心里的難過不算什麼。
沈聽榆加快腳步往前走,但高跟鞋里進了水,沒穿習慣,老是打,于是一氣之下了。
也不打算要了,就這樣扔在路邊,著腳走。
結果老天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作對,前面的一段路一片黑暗,應該是電路故障,這片區域停電了。
沈聽榆的腳步停了下來,有點不敢走。
怕黑。
此刻腦海里那些黑夜殺人拋尸的案例全部如同水般洶涌而出,讓的心里直打鼓。
這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厲璟淵,但想到剛剛自己那麼氣地離開了,這時候讓他來接自己,著實有點無地自容。
沈聽榆咬沉思著,想著要不咬牙走過去,不一定會出事的,這個地方人這麼。
就在此時,沈聽榆的腳下出現了一個影子。
瞬間被嚇得抖了抖,但仔細一看,那影子無比的悉,眼眶又熱了起來。
厲璟淵走到剛剛鞋的位置,彎腰將那雙鞋提了起來,但卻沒有再走近。
沈聽榆試探地往前走了兩步,厲璟淵也跟著了。
他就這樣,不遠不近地跟著,如果不是看沈聽榆害怕,他估計會一直無聲無息的,而沈聽榆亦不會知道,他一直在自己后。
厲璟淵怕不愿意看到自己,所以選擇不靠近。
這下沈聽榆沒有顧慮了,直接走進了那條黑暗的路。
沒過多久,后就亮起了一束。
手機的電筒照不了多遠,但以兩人的距離,厲璟淵開著電筒照到腳下的路還是可以的。
沈聽榆的眼眶熱了又熱,眼淚混著冰冷的雨水過臉龐。
還是想不通,這麼好的人,怎麼會殺人不眨眼呢?
還是,他只對自己這麼好?
想到這個可能,沈聽榆的心尖忍不住悸。
……
前面已經可以看到舞蹈公館的建筑了,但沈聽榆卻不想加快速度。
厲璟淵看見前面的路上,垃圾桶不知為何倒地了,垃圾落了滿地,本繞不開。
而沈聽榆就像是沒有察覺似的,也不怕里面有什麼玻璃渣子之類的,抬腳就要往上踩。
厲璟淵目一凜,孩瑩白的腳和那些五六的垃圾形了鮮明的對比。
他的心里瞬間又燃起了火。
因為生他的氣,所以連最重要的腳都不在乎了?
厲璟淵顧不得愿不愿意看見自己了,快步走了過去,在就要踩進垃圾堆里的一瞬間,直接將攔腰抱了起來。
沈聽榆剛剛一直在走神,突然的騰空令大驚失,驚呼出聲,手臂下意識地摟住了能摟住的東西。
于是便纏上了厲璟淵的脖頸。
昂貴的定制皮鞋踩在垃圾上發出聲響,但矜貴的男人卻全然無所謂,即便是懷里抱著一個人也走得十分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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