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霧氣終于散去,佛普照,層層疊疊的廟宇禪房出青磚紅瓦。
傾嫵沿著小徑往回走,只是剛走沒幾步,便到灼灼目,抬頭便撞上蕭淮旭氣宇軒昂的眉宇。
“殿下”,小姑娘聲輕喚,“怎麼不回禪房等阿嫵?”
眼下霧氣散去,山上的線本就熱烈,自己同虛空大師足足談了兩盞茶的時間,莫不是他便在這里傻站了兩盞茶?
走近時瞥見蕭淮旭額頭的點點細汗,答案不言而喻。
蕭淮旭自然而然地牽起的手,深邃漆眸漫起寵溺碎,“虛空同傾傾聊了什麼?”
傾嫵眸中閃過一狡黠,彎起角,點著腳尖,湊近蕭淮旭耳畔,忽而大聲道,“不告訴你!”
說完提起擺便跑開,還不忘回頭沖男人眨了眨晶亮杏眸。
蕭淮旭道那是:挑釁!
男人大步上前,輕而易舉地追上俏郎,攔腰將人抱起,佯裝嗔怒,“傾傾膽子越來越大,竟然連孤都敢捉弄。”
傾嫵臉頰開始發燙,不敢去看那雙脈脈漆眸,窩在蕭淮旭的口,悶聲道:
“殿下快放我下來,莫要讓皇后娘娘看見。”
他不要臉,還想要呢!
“方才母后和陳靖之已經先行回宮了,估著眼下已經離了寺。”
從蕭淮旭的前探出小腦袋,眸帶著一疑,“那咱們何時走?”
男人垂眸一笑,“明日上午。”
“殿下今日便沒有上早朝,若是明日歸去,難道不會耽誤了政事?”
蕭淮旭一直將人抱回禪房。
守在門口的江峰連忙低下頭,開門,眼神不敢看。
直到將將人放到椅子上,蕭淮旭才開口,“孤只是太子,政事有父皇理,兩日早朝而已礙不了事。”
別以為他昨夜宿醉,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家父皇還趁機在他腦袋上,狠狠地拍了兩掌。
他不過是晚回去一日而已。
“乖!晚上孤帶你去山腳下的小鎮夜游。”
殊不知此刻的書房里,正暴躁踱步的昭寧帝,突然狠狠地打了兩個噴嚏。
他了有些發燙的耳,也不知道誰在念叨他。
林海端從殿外進來,手中捧著一盞茶。
見自家皇上已經晃了半個時辰,小心勸道,“皇上您歇會,喝口茶潤潤嗓子。”
昭寧帝睥了林海一眼,“皇后和太子可從護國寺往回走了?”
林海將茶盞放到案上,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一步,如實稟報:
“回皇上,探子來報皇后娘娘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只是娘娘說要去國公府去看五皇子。
還有太子殿下和長樂郡主還留在護國寺,歸期未定……”
林海邊說邊瞄著昭寧帝,見昭寧帝的臉越來越暗,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昭寧帝沒忍住徹底炸了,指著林海氣哼哼道。
“傳朕旨意讓長孫鈺去城門口給朕候著,你告訴他若是請不回來皇后,朕定然不會饒他。”
“皇上……”,林海一臉苦,他張了張想勸,但是想到皇上的倔脾氣,剩下的話又咽了回去,只能道:“是”。
長孫鈺乃是軍統領,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兒,皇后娘娘或許會為了不為難自家侄兒而跟著回宮,但能給皇上好果子吃?
皇上這不顧后果的沖勁兒。
難怪皇后娘娘總罵皇上“狗脾氣!”
林海邊走邊嘆氣。
忽而傳來一道朗潤男音,“林總管怎麼了這是?”
看見出宮一個多月的四皇子,林海差點激地哭出來:
“奴才給四皇子請安,四皇子您趕去太和殿勸勸皇上吧。”
四皇子蕭懷瑾聽完林海講的這幾天發生的事,有些哭笑不得。
既然母后已經從護國寺回宮,想必兄長一切順利,何況以阿嫵的子,也不會讓兄長耽誤太久,只怕明后日便會歸京。
他看了一眼林海,吩咐道,“你派人去國公府將五皇子接回宮,就說父皇的旨意他不敢不回,本殿陪長孫鈺去城門迎接母后。”
林海連連道謝,他今日究竟是走了什麼狗屎運,老天爺讓四皇子在這時候回了宮。
直到昭寧帝讓太監換了第十盞茶時,蕭淮琰一臉幽怨地進了太和殿。
“你怎麼回來了?”,昭寧帝看見小兒子,下意識問出口。
父子倆大眼瞪小眼,蕭淮琰無聲地翻了個大白眼,“不是父皇派人讓兒臣回宮的嗎?”
“林海”,昭寧帝思量了片刻,沖著躲在殿外不敢進來的林海喊了一嗓子。
林海慢吞吞進了殿,眼神不敢看五皇子,倒是將四皇子蕭懷瑾賣的徹底。
“回皇上,奴才剛出了太和殿便遇上了四皇子,四皇子的意思是將五皇子接回來,皇后娘娘便沒有了去國公府的理由。
這樣四皇子再親自去城門,迎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必然會跟著回宮。”
見昭寧帝的臉由冰冷,轉為正常,最后還出了一笑意,林海抬起袖子,了腦門子的冷汗,看來今日他又撿回了一條狗命。
蕭淮琰不樂意了,狠狠瞪了一眼林海,看向昭寧帝:
“四皇兄怎麼可以這樣,難道父皇忘了是母后代兒臣,要去國公府幫太子皇兄追阿嫵姐姐的嗎?”
昭寧帝心瞬間由轉晴,看了一眼樂不思蜀的小兒子:
“姐姐已經變了嫂子,小五兒你沒什麼用了!”
蕭淮琰眨眨眼眸,半天才明白昭寧帝話里的意思,小臉兒一垮,不滿地咕噥:
“父皇怎麼可以這樣,簡直太過分了,哪有打完齋唔就不要和尚的!”
卸完磨被殺的驢,都沒有他可憐……
“噗嗤”,林海沒忍住齜出大白牙,不厚道地笑了,但對上五皇子幽怨的眼神,又立馬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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