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湢室,傾嫵的臉頰早已紅。
雨后初霽,日融融,落在紅的雪靨上,人比花說的大抵如此。
春桃歡歡喜喜地端著,今日剛摘的棗子,沖二人福:
“殿下、郡主,這是五皇子今日親摘的棗子,您嘗嘗。”
傾嫵沖著春桃招招手,示意將裝著棗子的琉璃釉碗放在太子面前。
春桃退下后,瞧著盯著棗子若有所思的蕭淮旭,傾嫵開口打破沉默。
“太子殿下不嘗嘗?”
國公府的這顆棗子樹,有百年的歷史,結的果子又大又甜。
往年住在長樂宮,每到棗子的時候,都會令人過來摘取。
記得蕭淮旭是吃棗子的。
尤其是去年,他從兗州回來時,問可有給他留棗子,說眼下錯過了棗子的果期,太子的眼神里還有些失落。
今日有了他怎麼又只看不吃了?
疑間蕭淮旭開了口,提及了往事,嗓音中不免有些憾。
“傾傾可還記得,孤去年沒吃上這棗子。”
傾嫵點頭,當然記得。
當時還覺得堂堂大夏太子爺,竟有些病,還有些孩子氣。
見小姑娘頷首,蕭淮旭角兒揚起,“那傾傾是不是該補償孤?”
詫然,“怎麼補償?”
蕭淮旭:“喂孤!”
男人低磁的嗓音,再加上眼角著的瀲滟華,竟莫名的蠱人心。
傾嫵下意識起一顆,剛好可以一口含住的棗子。
抬手遞到蕭淮旭的畔。
男人眸深邃又人,他張開,將棗子連同著棗子的瑩指尖兒,一同含口中。
舌尖兒輕輕劃過,栗瞬間劃過全,傾嫵幾乎瞬間回手。
紅著臉,目無措地低頭瞅著染了些許水漬的手指。
聽見男人嚨間悶著的笑聲,惱怒地揚起小臉兒,將指尖在男人的長袍上蹭了蹭。
蕭淮旭眉峰微聳。
這是嫌棄他?
他將口中的果核,吐到空盞中,悶聲道:“孤還要吃!”
小姑娘的小臉兒上熱意未散,沒好氣道,“殿下自己吃,又不是沒長手!”
小狐貍亮出爪子,有些出兇兇的本了。
蕭淮旭滿意地勾了勾角兒,自己又拿了一顆,放口中。
慢條斯理地咀嚼著,直到他再次將果核吐出,才道:
“棗子很甜,指尖兒更甜!”
傾嫵只覺得轟的一聲,腦袋中似乎有什麼炸開。
這素來冷淡漠的男人,怎麼能臉不紅氣不地,將這般旖旎的話,說的這般稀疏平常。
企圖轉移話題打破尷尬。
“對了殿下,琰兒說想要在國公府小住,但是阿嫵覺得終究不妥。”
蕭淮旭輕抬眼眸:“為何不妥?”
思慮了片刻,抬頭看向蕭淮旭,泠泠杏目似夏日午后平靜的湖面,讓人窺不見緒。
“琰兒終究是皇子,住國公府于理不合。
還有琰兒如今正是開蒙的年紀,若是課業落下了,只怕皇上和皇后娘娘那里阿嫵不好代。”
蕭淮旭點了點頭,“嗯,傾傾說的有道理。”
畢竟小姑娘說的合合理,他不好直接拒絕。
傾嫵:“所以殿下是同意,勸勸琰兒了?”
清澈的眼眸漫上盈盈笑意,帶著點點期許。
瞥見出現在院里的人影,蕭淮旭勾著點了點頭,“嗯!”
傾嫵稍稍垂下眼睫,微抿著瓣淺笑。
心頭剛剛松了一口氣,一聲“阿嫵姐姐”,讓有些心虛地向門外。
“琰兒回來了?”,避開蕭淮琰那雙圓溜溜的眼眸。
蕭淮琰:“姐姐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傾嫵這才抬頭,看向抓著自己袖子晃的人兒,“何事?”
蕭淮琰的聲音里明顯帶著愉悅,讓一時間也好奇,這小祖宗要同自己分什麼好消息。
結果卻等來了晴天霹靂。
“去芙蓉齋的路上,小五兒順便回了趟宮,母后已經準許我在姐姐這小住。”
只覺得晴天霹靂,臉上的笑已經維持不住,求救的目落在不知何時又開始吃上棗子的男人上。
蕭淮旭攤攤手。
那眼神分明就是表示:母后的意思,孤也無能為力,難不傾傾要讓孤忤逆母后?
“難道姐姐在摘棗子時,是騙小五兒的?姐姐心里并不喜歡小五住在這里?”
瞧著小臉兒瞬間垮下去,圓潤的眼眸中漸漸溢滿水霧的蕭淮琰,傾嫵連忙搖頭,“不是,阿嫵姐姐當然歡迎琰兒。”
小小的角兒微挑,蕭淮琰歪斜腦袋問:
“小五兒調皮,沒人督促,萬一闖禍怎麼辦?”
傾嫵角一。
他這意思不會是,讓蕭淮旭也在國公府住下吧。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
傾嫵瞄他。
便見蕭淮旭似是在思考什麼。
沖著候在門外的燕臨,倏爾出聲。
“派人將孤日常之,送到國公府來,還有折子每日往返送上一次,孤要在國公府,替父皇督促五皇子,以免他惹禍。”
傾嫵:“……!!!”
“殿下!”
傾嫵剛剛出聲便被打斷,“難道傾傾不歡迎孤?若是這般那小五兒也別在這叨擾……”
“嗚嗚……阿嫵姐姐母后都同意了,難道姐姐忍心要小五兒傷心嗎?”
蕭淮琰哭的淚眼婆娑,好不可憐。
半個時辰后,一大一小,如愿住進了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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