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打得很重。
火辣辣的覺剛襲上臉頰,周鋼已經憤怒起將護在后。
“安春芳!我都說了,錢是我主給妍妍的,和沒關系!”
安春芳指著他的鼻子,一臉失:“周鋼,我平時省吃儉用連件像樣的服都舍不得買,你倒好!兩千塊說給就給!我怎麼就嫁給你這種不分輕重的男人!我要離婚!離婚!”
周鋼抖,臉幾乎然一變。
“好!離!我也夠了!這些年我工資全都在你手上,每個月我就留五百塊零花錢!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聽你的,你還要我怎樣?你說!還要我怎樣!”
安春芳被周鋼吼得一愣。
隨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大哭起來,把矛頭指向林妍。
“林妍!你看你一回來準沒好事!你干脆死在京北算了!現在好了,我們家被你弄得飛狗跳!我和你舅舅要離婚了!你滿意了?”
“安春芳!”周鋼青筋暴,聲音抬高了好幾個度:“你閉!”
“行了,別吵了。”林妍站出來,波瀾不驚地向安春芳:“房子我已經找好了,本打算在家過完年我再回縣城。既然不歡迎我,我可以馬上離開。還有,不是我把家里弄得飛狗跳,是你自己。”
安春芳憤懣抓住的胳膊,瞪著眼:“林妍,你現在長本事了?敢頂了?你別忘了,是我把你養到大的!”
“是嗎?”林妍半帶著輕笑,冷意偏飛:“要我和你回憶回憶,你是怎麼養我的嗎?”
安春芳被林妍銳利的眼神弄得心頭一,心虛地岔開話題。
“懶得和你扯!你趕把那兩千塊錢還回來!周鋼的錢就是我的錢,我都沒同意他憑什麼給你!”
林妍拗開手:“錢在賓館,我沒帶在上。”
“我不信!”
話落,安椿芳像個潑婦般扯著林妍的服開始搜。
“砰——”
門突然被踹開。
只見邢彧一臉肅冷地站在門口,渾冒著涼涼的寒氣。
他徑直走到林妍旁,不卑不地看著安春芳:“您好阿姨,我是邢彧。您應該認識我。”
安春芳懵了,張了張:“邢……邢教練……你怎麼來了?”
邢彧禮貌微笑著,但雙眼冷若寒潭:“林妍沒告訴你嗎?我和正在接。”
安春芳頓了頓,狐假虎威換了副面孔。
“那個……妍妍沒告訴我啊!你們不是……不是互相沒看上嘛!”
“沒看上我。”邢彧的聲音很沉:“但我看上了。”
安春芳覺得周遭氣溫低了好幾度。
“哎喲不早說!瞧這事弄得……”安春芳連忙輕拍了林妍的肩膀,趕緩和氣氛:“你這孩子,邢教練都看上你了,你還擱這兒挑啥啊!”
林妍心累,看著安春芳那張勢利的面孔就覺得窒息惡心。
邢彧出五百現金放在一旁桌上:“現金只有這麼多,剩下的一千五轉您微信。”
“這多不好意思……”話還沒說完,安椿芳已經沒皮沒臉地把手機收款碼點了出來。
收到錢,安春芳舒坦了。
“邢教練,怎麼轉了兩千過來?多轉了五百嘞!”
邢彧漠然淡聲:“多的那五百,修門。”
“哎喲,還是邢教練想得周到!”安春芳心大好,不折騰了:“妍妍,你收拾一下家里,我去做飯,等會兒留邢教練一起吃飯!”
林妍閉了閉眼,二話不說直接離開。
任憑安春芳在后嚷嚷也置之不理。
一路走回賓館,才轉停下腳步對后一直跟著他的邢彧開口:“別跟著我了,回去吧。兩千五我會盡快還給你。”
“你臉很不好。”邢彧走到跟前:“不舒服?”
“有點累了。”林妍抿了抿干的:“我回去睡會兒。”
回到賓館,頭痛加劇。
咽下兩片藥,一頭扎進被窩里。
可閉上眼睛,怎麼也睡不著。
往事如一仗刀片,把的記憶劃得鮮淋漓。
那時候舅舅在縣城工地做小工,周末才回來。
安春芳一直都不喜歡,覺得是個拖油瓶。
只要不高興,就拿撒氣。
只有舅舅周末回來,才能過兩天安穩開心的日子。
悄悄告訴過舅舅一些事,但并沒有改變什麼,換來的只有安春芳和舅舅的激烈爭吵。
后來,也習慣了。
習慣了在墻角吃周非月不吃的剩飯。
習慣了做錯事安春芳灌廁所水。
習慣了沒有由頭、年復一年地打罵……
本以為八年時間總會消磨掉一些冷的東西。
可事實上,不喜歡你的人無論你做怎樣的努力都看不上你。
若不是想著家里還有一個真心待的舅舅,這個地方,永遠也不會回來。
……
醒來,已是晚上八點。
頭依舊很沉。
走到窗戶邊看了眼天上懸掛的月亮,月籠罩著小鎮,寂寥凄清。
正準備收回視線,樓下佇立著的人影闖了的視線。
筆的姿卓然而立,拋去那自帶的冷冽,渾散發著周正之氣。
林妍神微。
這麼冷的天,難道他一下午都呆在這里,不曾離開?
思忖片刻,林妍洗了把臉下樓。
屋外冷風肆,林妍不打了個寒戰。
可出來后卻未見邢彧的影。
掃了眼四周,大概是走了。
攏了攏羽絨服,去小賣部買了三罐啤酒朝鎮上廣場走去。
廣場旁有一條石梁河,夏天鎮上的人都喜歡來這兒玩水乘涼。
小時候,一委屈,最喜歡來這兒哭鼻子。
林妍坐在河邊臺階上,盯著月亮放空了很久。
剛往里灌了一口啤酒,側忽然過來一道影子。
抬眸一看,邢彧正眉目慵懶地拎著一沓啤酒站在旁邊,修長的影在月中宛如青松。
邢彧很自然地在旁坐下,拿出一罐啤酒抿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盯著。
“朋友,喝酒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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