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覺得溫二水不對勁？”

白天那會兒，宋子鄴去花園臺的帷幕旁，問正在邊吃小蛋糕邊看綜藝的陳月皎。

“你擋著我電視了。”陳月皎說。

“……”

宋子鄴換了個姿勢：“我真覺得溫二水不對勁。”

“怎麼不對？”陳月皎嫌煩。

“有點不像自己。”宋子鄴分析說，“我覺得上好像有點別人的味道。”

陳月皎停下咀嚼的作，一眼橫過去：“講這麼象？”

“以前可要強了。雖說現在也是吧，但是好像多了點那種……不著調的味道。”宋子鄴說著在腦海中描繪起來。

和他一起長大的溫二水又明又，好勝心很強，一點不肯輸別人。

這個人只要出現在哪，總是奪人眼球。

以至于在京城這麼多年，圈子里的人總掛在邊說別惹，不是吃虧的子。

可是今天見，宋子鄴覺得上那子爭強好勝的勁兒被很好地斂了起來。依然要強，依然倔強，但好像在扮演另一個人——一個散漫的，云淡風輕的，好像對什麼都無所謂的那麼一個人。

骨子里的氣場和表現出來的特質正在瘋狂博弈，仿佛贏的那方能搶占人格似的。

不對勁，出不對勁。

他問陳月皎：“你知道溫二水看上你們澳島的誰了嗎？”

“不告訴你。”陳月皎說。

嘶……

一個兩個的，還多。

白天沒能得到答案，到了晚上這會兒，宋子鄴一路從餐廳追出去，順著小徑來到馬場。

他哥高挽袖口，正在給新來的小馬刷。

夜和地落在一人一馬上，小馬率先聽見靜，朝著他來的方向打了個響鼻。

“哥。”宋子鄴出聲，“你是不是喜歡溫二水？”

小馬不滿地原地踏步，甩甩頭。

宋清柏低聲道一句“對不起，弄疼你了”，手上收了力氣，把那縷纏在刷上的鬃解下來。

他抬頭，面容在月下愈發平靜：“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在外面，這種事不能說。”

“就是因為只有我們倆。”宋子鄴回頭看一眼原地踏步的小馬，“它不算。”

小馬低頭拱草料，懶得聽人廢話。

宋子鄴道：“所以你就不能跟我說句實話？要是早知道是這樣，當初我和溫二水跑什麼跑，說不定也喜歡你，這事兒就這麼順順利利了。哪兒有這麼多破事兒。”

大概了什麼蠱，空曠的夜下，宋清柏斂眸：“喜歡的不是我這種類型。”

“誰說的？”宋子鄴說，“以我對的了解，就喜歡君子端方，喜歡風霽月，還喜歡鄰家哥哥！”

宋清柏視線低垂，不知在想什麼。

宋子鄴嘖一聲：“算了我不是來說這個的。我是想問，之前你不是也去澳島了嗎？你見過溫二水沒？在那做什麼了？怎麼回來像丟了魂？”

在那喜歡了一個跟上述條件完全不符的男人。

宋清柏在心里回答道。

他緩聲：“如果沒同你講，證明不想說。那麼我也不會替傳揚。”

“怎麼沒跟我講？還跟我討要心得了呢！”

宋清柏寧靜地看著他，他的沉默仿佛在說：所以你還來問我做什麼？

“喜歡的那個人，有那麼難嗎？”宋子鄴問，“就算隔得遠，大不了就異地，可一副失魂落魄這輩子再也見不了的樣子，是怎麼個事兒？總不見得比我這個還難吧？”

突破世俗偏見的，他宋子鄴都勇敢一回了，溫二水上的到底是哪路神仙？

腦子里各種猜想飛。

直到宋清柏糾正他：“你的事頂多斷條，的，會要的命。”

他哥說話不會夸大其詞。

宋子鄴在這句“會要命”里一整個夜晚輾轉反側。

好歹是一起長大的發小，他想著要做點什麼，可是每次去溫家找溫二水，都很忙。

忙著去醫院看爺爺，忙著和公司的中高層骨干打道，回家還要忙著斗那個原錦程。

姓原的小子的事兒已經在圈子里傳開了。

據說一來京城，溫正杉就省了干兒子那一步，直接拿著親子鑒定報告想讓他認祖歸宗。當天晚上溫家二叔帶著遠親近鄰上門討教一番，溫凝冷著臉坐在旁邊沒說話，何芝聲淚俱下，陳月皎煽風點火，愣是把溫正杉一心要辦的事兒給了下去。

現在況很尷尬。

誰都知道姓原的是溫正杉在外面養的兒子，住也在溫家住著，就是改不了溫姓，也過不了在醫院的老爺子那一關。

兩邊陷僵局。

宋子鄴不在其中，不知道溫家的事兒還要鬧多久，只知道最近他哥，的確是和溫二水走近了許多。

且他哥要替代他和溫家訂婚，這件事也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有時候晚上看他哥獨自一個人去馬場和小馬說話，宋子鄴又覺得，說不定這就是最好的安排。

不管溫二水在澳島發生什麼，回了京城，跟他哥在一起，這條命就在。

他相信他哥會對溫二水特別好。

至于他哥，以后不用那麼孤單。起碼夜深人靜，除了小馬，還能多一個人聽他說話。

多好。

或許自己這個柜出晚了，要不然誰都不至于這麼折騰。

他在某次見到溫二水的時候把這個想法告訴。

“你說當初我要是早挨這頓打，是不是咱都不用那麼各奔東西地飛？”

溫二水正忙著看手里的文件，眼皮都沒抬：“哪有那麼多想當初？”

“我這不是想讓你吃點苦麼。”宋子鄴不滿道，“我這麼誠心，你聽不出？”

“多謝你。”

溫二水看完手頭的文件雙手一合，把東西放在桌邊。一側，脖子里那條玫瑰金項鏈在頸口散出細碎的，襯得鎖骨更致，好像也更瘦了。

宋子鄴問：“你最近減？”

“沒有啊。”莫名，“每天事兒那麼多，可能有時候忘記吃飯了吧。沒關系，下頓補回來。”

“溫二水，你出胃潰瘍慢胃炎可是你自己的啊！痛的時候，沒人搭理你，你就作吧！”

溫凝在這番話里微微失神。

宋子鄴嘖一聲：“行了，想吃什麼？小爺我今天得空，給你買去。”

那頭靜了片刻，長睫覆下。

“想吃綠豆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