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愿的冷笑是明目張膽。

就是覺得陸臣衍提出的這個要求很可笑：“蕭清遠不是你給我介紹的結婚對象嗎？”

“他格有問題。”陸臣衍顯看出來，剛才才是蕭清遠的真面目。

平日里溫和和睦的優質學長，不過是蕭清遠的偽裝罷了。

“可我記得，陸叔叔告訴我的是。蕭清遠這個人不管是家世還是人品格都調查過，沒有問題。怎麼現在又說格有問題？”

“這件事是我的疏忽，沒將人調查全面。”陸臣衍倒是不避諱這些，錯就是錯，從不會錯了還端長輩面子。

可姜愿不買賬：“陸先生啊，選蕭清遠的人是你，說不行的現在也是你。你這樣出爾反爾，會耽誤你出家的。”

“我會給你更好的人，再談剃度一事。”

姜愿臉瞬間沒了嘲弄的笑：“我是應該謝謝你，這麼為我安排？”

“姜愿別鬧脾氣，我是為你好。”陸臣衍提醒。

“怎麼敢？我謝謝陸先生來不及。我一個來歷不明的孤兒，能夠得陸先生您這樣妥帖的安排，是我三生有幸。”

姜愿話是這樣說，但視線卻轉而看著窗外。

陸臣衍下意識要抬手，但最終還是放棄，收了手。

有些用心良苦，他說在都都沒用，現在還不懂得。

陸臣衍是相信，以后姜愿再一點，便能夠懂得他的用心。

他移了視線。

之后的車程，二人再無任何話語。

車子到達別墅，姜愿一聲不吭推開車門就自顧自回別墅。

本來要直接上樓，可在路過餐廳，看到那一排的酒時又停下腳步，隨后徑直走了過去。

打開酒柜的時候姜愿是有顧慮的。

畢竟老太太之前在這些酒里都了手腳。

可隨后一想，陸臣衍應該知道這件事，并且已經讓人換了這些酒。

故而姜愿不在管其他，拿起一瓶，開了口昂頭整瓶酒就往里灌。

喝的是紅酒，雖不似威士忌那般烈，但刺激也是很濃。

陸臣衍進來便見到姜愿端著酒瓶灌酒，當即沉著臉邁著長走過去，并且將姜愿手里的紅酒奪了過來。

同時瓶子的紅酒也灑出到姜愿的上、地上以及旁邊的桌子。

陸臣衍將紅酒放到一旁，厲聲道：“誰準你這樣喝酒？”

“你不讓我去酒吧喝酒，我就在家里喝酒也不行？”姜愿反問。

“我準你喝，但不是這樣喝。”陸臣衍沉聲道。

他能夠安排這一排酒柜，也算是默認姜愿可以偶爾在家里小酌兩杯。

但是，姜愿拿整瓶直接喝，這已經不是小酌，而是酗酒。

姜愿卻突然笑起來：“要聽安排跟蕭清遠接，接了又說不要再聯系。然后給喝酒，又說不能喝多……”

“陸臣衍，你很難伺候啊。”

“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換來你的滿意？”

“你是因為我不讓你聯系蕭清遠，所以不高興？”陸臣衍微微瞇眼。

甚至眼里帶著不理解。

不理解，姜愿跟蕭清遠不過是短暫接，就已經這麼濃的？

姜愿卻覺得陸臣衍這個話問的荒誕：“你覺得我是因為你不讓我聯系蕭清遠而不高興嗎？”

“那是為什麼？”

“你想知道嗎？”姜愿盯著陸臣衍問，“你想知道為什麼我這段日子為什麼這麼不高興嗎？你想知道，為什麼這些年，我心里像被人割開一道口子，一直一直在流，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像豁出去一樣，一遍遍的問他。

陸臣衍，你真的想知道嗎？

你要想知道，我可以開我的心，讓你看看里面到底是什麼樣的。

“你想知道嗎？”姜愿放輕了聲音，差點下去。

陸臣衍及時的上前一步扶助姜愿：“告訴我，為什麼最近一直不高興？”

“因為你啊。”姜愿直言。

“為什麼？”陸臣衍問的很輕。

姜愿沒有立即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陸臣衍，慢慢的眼里積蓄了無數淚水，模糊了的雙眸，也讓開始看不出眼前的男人。

尤記得，從混沌醒來，大腦一片空白，渾疼痛。

而陸臣衍的這張臉便出現在眼前，一遍遍告訴：“不要害怕，你會活下來，不要害怕。”

就這麼一句話，當時了姜愿與死神搏斗的所有勇氣。

當時只有一個念頭：活下來，我要知道他是誰。

他了的所有信念和勇氣。

未來所有與念想。

可的存在好像是陸臣衍的反一面。

陸臣衍清冷無，對世間總有悲憫，一心參佛，接納一切，也驀然一切。

可姜愿，多，自私狹隘。

的世界里，只有陸臣衍存在的方寸之地。

的所有，都是對陸臣衍偏執的占有。

姜愿忍不住手上陸臣衍的臉，指腹一遍遍的描繪這張的臉的廓。

怎麼會有人，長的這般耀眼，卻這般冷漠。

“你看到世間悲憫，唯獨看不到我的悲愴。”

“你見蒼生多苦，唯獨見不到我的苦痛。”

“你渡人渡己，渡陸家一切，唯獨不渡我，唯獨放任我的墜落。”

笑，笑的燦爛。

可眼角的淚水卻一滴滴的順著臉頰落。

在姜愿手要落下時，陸臣衍手扣住的手腕將往懷里一帶：“圓圓你醉了，我送你上樓休息。”

姜愿搖頭拒絕：“我不要。”

推開陸臣衍，連連后退：“陸臣衍我不要，我也不裝了，我裝累了。我更不想繼續延續這樣的痛苦，太苦太苦。”

閉上眼，努力的克制眼淚。

可心的委屈太濃烈，借著酒勁翻涌掀起，恢復不了平靜。

姜愿也不愿意飾太平。

既然始終要面對，那麼今天就將自己的心開，明明白白的展現在陸臣衍的面前。

“我一直都不想你出家，我也不愿意你出家。為了阻止你出家，我什麼都做的出來，包括……”

姜愿回頭指著背后的酒柜：“包括給每瓶酒手腳，就是為了霸王上弓，想要跟你有什麼，讓你不得不為我留下來。”

“姜愿你醉了。”陸臣衍上前要去姜愿阻止的話，但姜愿反應快躲過去。

連連后退跟陸臣衍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