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

冬日的夜來得特別快，剛到申時末，殿就點了燈。

“主子，小安子傳來消息，玉蓮一個時辰前就和其他三個宮一道被送去了將軍府。”

“奴婢自作主張，先前托小安子給了一千兩銀票和一些碎銀子以備不時之需。”

檀音匆匆從殿外進來。

“這是應該的，在將軍府里，有銀錢傍總要容易許多。”

顧攸寧點頭，玉蓮也算是為自己辦事，對自己人向來大方。

“還有禾兒打聽到明日顧夫人得了皇后恩許要進宮探四姑娘。”

檀音接著道。

“我那嫡母要進宮來？”

顧攸寧勾著自語了一句。

“皇后娘娘讓顧夫人進宮怕是又想謀算什麼，主子還是要當心些，奴婢已經禾兒盯偏殿那邊，一有靜就來稟報。”

檀音面上很是警惕。

“不必太張，顧攸心的事遲早要解決，皇后想早些用這顆棋子也好。”

讓娘親如嫡母的愿一直在院子里裝病，如今皇后大概也覺得到了時候。

……

第二日一早，顧溫氏果然進了宮。

“臣婦給昭儀娘娘請安。”

“免禮，賜座。”

“謝娘娘！”

顧溫氏低著頭恭敬地坐了半個凳面。

“母親今日是過來探妹妹的吧？本宮已經讓人去請了。”

“這紫筍茶是皇上新賞的，還能口，母親先喝一杯暖暖子。”

顧攸寧閑閑地在暖榻上歪著，手邊放著一個掐琺瑯蓮瓣暖爐，膝上蓋著紫貂毯子，旁邊的紫檀憑幾上還放著幾樣新鮮水果，一派富貴雍容之像。

“娘娘如今在宮里盡榮華，臣婦看著也為娘娘高興，只是你生母不知為何，似是染了怪病，竟是臥床不起，要是見到娘娘如今的榮華，怕是比臣婦更高興。”

“什麼？我娘親病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顧攸寧驚得掉落了手里的茶盞，渾的雍容之態猝然碎裂。

“有些時候了。”

顧溫氏見到庶慌的臉，卻是好整以暇地拿起手中的上等紫筍茶喝了起來。

“我母親一向子康健，為何這次回突然病得這般嚴重，父親和您為請過大夫沒？”

顧攸寧握了手里的帕子，看著嫡母的眼神充滿著冰涼的懷疑。

“大夫，自然是請了。”

“不過臣婦和你父親請來的那些大夫都說不上來個所以然，只說是尋常病痛，也就只能這麼耗著。”

顧溫氏面上的恭敬之意已經褪去。

“這是嫡母的手段吧？”

“你竟敢害本宮母親命？”

顧攸寧咬著牙道。

“娘娘這可是冤枉臣婦了，臣婦當時都容得你父親將人抬為平妻，又怎會想著害人？”

顧溫氏里說著喊冤的話，面上卻無一惶恐之。

“你……”

顧攸寧指著顧溫氏，氣得說不出話來。

“二姐姐如今就算位列二品昭儀，也不該這般對我母親無禮。”

“這宮里，皇上尚且要孝順太后，二姐姐難不比圣上還大。”

這時，顧攸心獨自一人從殿外進來，看著顧攸寧面上的怒笑得很是開心。

“你也知道？不，毒害我母親的法子是你想出來的？”

“是又如何？”

顧溫氏還來不及阻止，兒就已經得意地點頭。

不過看了顧攸寧邊只有一個宮，心又放了下來，反正出了這里，誰也不能證明們說了這些話。

“你們想做什麼？”

顧攸寧冷冷地瞪著母兩人。

“心兒在宮里住著，臣婦本來以為有娘娘的照料定是妥當的，沒想到為著娘娘倒平添了不災禍，臣婦做人母親的，難免心疼擔憂。”

“之前太后就有意讓心兒長久地住在宮里，若不是娘娘有意阻擾……”

“母親是想讓四妹妹服侍皇上？”

顧攸寧似是不耐聽顧溫氏東拉西扯，直接冷笑著開口問道。

“怎麼？你一個無才無德的庶都能服侍皇上，我為嫡，又是溫家脈，難不還進不了宮。”

顧攸心怒聲指著顧攸寧道，帶著右臉上的疤痕更加猙獰。

“肆意辱罵二品皇妃，這就是顧四姑娘的教養？”

檀音上前冷聲道。

“閉，這里哪有你一個賤婢說話的份。”

檀音還想再說，卻被顧攸寧喝了一聲：“退下。”

見顧攸寧這般容忍退讓，母兩個自然更為得意，心頭的底氣更足。

“母親與妹妹這般心積慮，想來心底已經有了算，還需要本宮做些什麼？”

顧攸寧強著怒氣，一字一句地問道。

“倒是不需要娘娘特意做些什麼？只需娘娘不要暗中使絆子。”

“心兒若是順利得了圣上垂，到時咱們顧府就是一門雙妃，如此大的福澤，你生母也定能到，到時興許一高興這病就能立時痊愈了。

顧溫氏繼續在言語上對顧攸寧施。

“當然，心兒心思單純，又被臣婦寵壞了，很不懂宮里這些彎彎繞繞，到時若是有個意外，娘娘看在姐妹深的份上可得幫忙遮掩一下。”

顧溫氏將兒拉到自己后不讓說話，看向顧攸寧的眼里都是志在必得的算計。

“母親的意思是，若是妹妹出了紕還得本宮出面承下來。”

顧攸寧冷笑道。

“可不是說娘娘眼明心亮，心兒的事就得指您。”

顧溫氏輕笑著道。

“好，本宮答應你們，但你們要保證事了之后，娘親能平安無事，若是娘親有個萬一，本宮定然不會放過你們。”

顧攸寧眼里怒意蓬，但在這時又不能沖著兩人發，只得忍氣吞聲地應了。

“那臣婦先替心兒謝過娘娘照拂。”

“娘娘想必還有事忙，就讓心兒帶臣婦去偏殿說話吧。”

顧溫氏敷衍地行了一個里，拉著還要說話的兒出去了。

“你這臉怎麼傷這樣？”

“這宮里最是以事人的地，你這臉若是不好，怎麼能讓皇上垂青？”

到了偏殿，顧溫氏看著自己兒的臉皺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