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方才不是說這藥喝了本不會要人命，讓顧昭儀不要大驚小怪嗎？既然如此，顧昭儀喝得，你怎麼喝不得？都是皇上的妃嬪，難道你們陸家的兒格外尊貴？”

溫人冷嘲道，自從上次顧攸寧在人前與親近，就不再掩飾兩人關系親厚。

“溫人，今日的事是顧昭儀和陸的私人恩怨，你何必牽扯進去。”

眾人沒想到，頭一個反駁的竟是一向與溫人不合的何知意。

“何才人是跪經跪壞了腦子？陸意圖謀害上位妃嬪和皇嗣，竟然只是一樁私事，何才人是當這后宮是你何家后宅，日里小孩子過家家？”

如眾人所料，溫人翻了個白眼，不客氣地嗤笑道。

“何才人說話確實直了些，不過陸只是一時嫉恨糊涂，想讓顧昭儀些苦，并非有意害人命。”

“顧昭儀一向善良仁厚，不如這次就饒了，就當是為大皇子積福。”

鄭貴妃因為鄭寶林有喜，像是了卻了一樁心事，眉眼都和了不。

“陸確實做了錯事，但好歹也是皇上妃嬪，就算要置也不能如此……”

皇后也看著顧攸寧言又止。

“皇后娘娘，貴妃娘娘，若陸只是一時嫉恨而行差踏錯，又沒真害了我和大皇子的命，我倒是能夠原諒，但……”

顧有寧頓了頓，眼神變得冰涼沉：“但陸卻是心積慮，自那日花園的事后就一直想要害我們母子命，若不然，怎麼會正好守在那里，可見時時都在關注，這樣一個滿腹惡毒心思的人，臣妾不是圣人，絕不敢談原諒二字。”

皇后和鄭貴妃面上都似被噎住了。

但鄭貴妃是真的惱恨，而皇后，溫和看向顧攸寧的眸卻很是幽長。

“這藥湯既不會傷了人命，何必在這里爭論。”

這時，上首的帝王淡聲發話了：“來人，服侍陸喝了。”

“皇上……”

鄭貴妃驚得站起來，但見到帝王眸中的冰冷，又不自覺地止住了聲，不過想到陸家在朝堂上對鄭家的助力：“皇上，陸的父親陸侯爺當年為皇上登基出過力，是皇上肱，還請皇上看在陸侯的面子上從輕發落。”

“皇上，母后還在病中，若是在慈安宮出些什麼事，怕是……”

皇后也略皺著眉頭開口勸道。

陸侯手里可是掌著戍衛京都的三分之一兵權，若是生了反叛之心，京城就危險了，而且這一碗藥灌下去，之前的謀劃不就付諸東流了。

“皇上，不是心積慮啊，也是今日才聽宮人們議論顧昭儀和大皇子子不適，召了醫看診，所以才帶著奴婢等在宮道里。”

“至于那夾竹桃，確實是早就備下的，但那……那不是為了給顧昭儀用的，是……是想給盧人用的。”

“因為上回的事，主子從寶林降為，加之后來主子又與盧人發生了好幾次口角，主子心里對盧人不忿，所以才備了這個。”

佩玉是陸筱靈的母親親自給兒挑的丫鬟，心思縝，素日也還算能干，主子還在顧自氣惱不服之中，卻是聽出了顧攸寧的“意思”。

只要主子不是心積慮想謀害大皇子，事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原來陸竟想毀了嬪妾的容貌，皇上，這可是的宮親口招認的，您可要為嬪妾做主。”

盧人聽過此話，面上生怒，不過沒有立時上前喝罵陸主仆二人，而是柳腰一扭，往地上一跪，請帝王做主。

“此事稍后再議。”

帝王卻是冷淡地一擺手，妃嬪私底下這些作他并非一無所知，所以聽到這個他面上也沒什麼反應，何況他如今一心都想為他的寧兒主持公道

盧人天的眉眼一僵。

“這也奇怪，上回的事已經過去這麼久，陸既早懷了這個心思，為何現在還沒有得手，按理說兩人同住一宮，能下手的機會可是不？”

溫人又想開口，卻被旁邊的李才人搶了先。

“奴婢早就過手。”

佩玉此時倒比自己主子冷靜得多，停了停又道：“奴婢好幾次將夾竹桃放盧人的坐胎藥里，奴婢也疑盧人為何安然無恙。”

“好你個盧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陸轉指著盧人怒道。

“我知道了！”

“皇上，嬪妾知道了，一定是，盧人在福宮里位份最高，一定是使喚那些宮人故意將顧昭儀的事給嬪妾，是，想害顧昭儀。”

“顧昭儀未進宮前，宮里就數盧人得圣恩雨最多，才是最嫉恨盧人的人。”

許是那碗藥就在前，陸這時特別有腦子，說出的話倒句句有理。

不管上邊幾位怎麼想，殿的妃嬪卻大多將幸災樂禍的目挪到了盧人上，陸最后一句話沒錯，論位份得寵，盧人確實比不上鄭貴妃和從前的何充媛，但論侍寢的次數，盧人可是當之無愧的后宮第一。

若不是這肚皮不爭氣，早就升上了九嬪之位。

顧攸寧也看了過去。

今日的事雖更疑心皇后，但還有沒有人牽扯在里邊，也很想知道。

盧人因嫉恨自己從中挑撥，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見盧人面上劃過一驚慌，手里的帕子瞬間被絞一團。

“皇上，嬪妾冤枉，嬪妾一向只知伺候皇上，一概不管旁的事。”

“再說嬪妾與顧昭儀無冤無仇，為何要害？”

“至于那坐胎藥，雖是皇上恩賜，但嬪妾如今也想明白了，子嗣天定，嬪妾只要好好服侍皇上，日后自有福分降臨，因此，近日確實沒再服用。”

盧人嗓音依舊，但眼神卻沒有往帝王面上看。

殿的妃嬪都開始酸皇上對盧人的殊寵，連坐胎藥都是賜之時，顧攸寧卻有些奇怪，就算這坐胎藥是帝王親賜，盧人沒有服用，也不必如此心虛驚慌。

盧人說話時，顧攸寧一直看著，只有到最后一句時，盧人的雙手才了前的帕子。

“良藥苦口，喝多了的確讓人厭煩，日后朕吩咐太醫院一聲就是。”

眾妃嬪方才心里對盧人的嘲笑還沒散去，帝王就說了這句溫的話。

“嬪妾謝皇上心疼！”

方才還低頭斂目的盧人也用一雙如水的眸子睇在帝王面上。

顧攸寧不聲地收回自己的目。

帝王若是在乎盧人，方才得知陸有害人心思時就會發怒，但若是不在乎，這會兒他又當著滿殿妃嬪的面表現出對盧人的盛寵。

坐胎藥？

在心底記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