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昌走后,顧攸寧也倒在帝王邊。
“將大皇子抱進來。”
帝王吩咐了一聲就將地上跪著的子攔腰抱起,大步往室走去。
“去請醫過來。”
帝王看著懷里子不斷抖的子和滿臉淚水的兒子,心中鈍痛不已,幾乎是吼著出聲。
“是。”
曹忠忙應道。
“皇上,先讓主子和大皇子用熱水泡一下手腳。”
弦語和禾兒手里各端了一個熱氣騰騰的銅盆,自門外匆匆進來。
帝王點頭應允,將懷里的人放在榻上。
弦語和禾兒忙上前服侍。
母子兩個手里都被塞了暖爐,凍僵的腳又被泡在熱水里,檀音幾個又移了兩個火盆在榻旁,用錦被將母子兩個裹住,就這樣折騰了快一刻鐘,母子兩個面才慢慢恢復正常。
由始至終,顧攸寧都沒往立在榻前的帝王面上看上一眼。
等宮人們將銅盆撤下,小盛子氣吁吁地領著袁采進來。
“微臣參見皇上,顧……”
“不必多禮,先給顧昭儀和大皇子看脈。”
帝王擺手道。
聽到昭儀二字,袁采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回過神,立時趨步到榻前跪下:“請娘娘手。”
“先給崢兒看。”
顧攸寧面急切地將兒子的手遞了過去。
袁采給母子兩個先后仔細把過脈,得到顧攸寧的眼神示意,才將子轉向帝王稟道:“昭儀和大皇子都有寒氣的跡象,尤其是大皇子,上回剛剛……這次又遭了大罪,若是再……”
“不會有下次,你立刻去開藥,只要能將昭儀母子的調養好,朕重重有賞。”
帝王冷聲打斷袁采的話。
“是,微臣遵旨。”
袁采忙應諾,又從自己的藥箱里取出兩個小巧的白瓷罐:“這是給昭儀和大皇子膝蓋上的傷用的藥膏子。”
“放下吧。”
帝王點頭。
“先躺下,朕……”
帝王掀袍在榻邊坐下,正要手去拿幾上的藥膏,但顧攸寧卻比他快一步拿走了藥罐。
只見子并不理會帝王,而是轉頭溫地對兒子道:“崢兒乖,母妃先給你上藥。”
帝王還未收回的手頓在了半空。
曹忠見著屋子里這形,趕帶著屋子里的宮人退了出去。
“父皇抱著崢兒……”
帝王收回手,想去抱兒子,卻被顧攸寧攔住了:“皇上,讓崢兒在被窩里待著才不會風。”
“是,是朕想岔了。”
帝王讓兒子重新靠在枕上,悻悻地手了自己的鼻子。
顧攸寧見帝王不再添就仔細給兒子上起藥來,雖早有準備,但見到兒子青腫發紫的小膝蓋顧攸寧的手還是抖了一抖,眸底滿是涼意。
重生后,發過誓這輩子絕不讓兒子委屈,但方才雖是權衡利害作出的選擇,兒子還是跟著自己吃了大苦。
“母妃不哭,崢兒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
直到略帶焦急的稚聲從耳邊響起,顧攸寧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在落淚。
“母妃沒哭,只是方才被風吹迷了眼。”
顧攸寧手上滿是藥膏,不能淚,只是微偏過頭去。
不過轉眼間就有羅帕輕地覆上的眼角。
帝王滿含心疼的眸落在顧攸寧眼里,只是此刻對帝王實在有怨氣,便一聲不吭地任由帝王給自己拭淚。
“好了,多謝皇上!”
顧攸寧冷淡地拂開帝王的手,給兒子整理了裳。
帝王了手里的帕子,眼里閃過一痛楚。
“崢兒有沒有不舒服?”
蕭云崢搖搖頭,從被窩里出手拉住自己娘親的袖子:“讓父皇幫母妃上藥好不好?”
“母妃沒事,崢兒有不舒服或者哪里疼痛一定要同母妃說。”
“等會兒還要喝藥,不能睡過去,母妃繼續給崢兒念書好不好?”
顧攸寧輕笑著搖頭,將兒子的手重新放進被窩里,聲問道。
蕭云崢黑葡似的大眼在自己父皇和母妃面上轉了兩轉,確定此刻心里更難的是自己父皇,便乖巧應了是。
“那母妃去拿書。”
屋子里的宮人都被曹忠帶走了,顧攸寧當然不會勞帝王,只能自己起去床邊拿書。
不過這膝蓋在鵝卵石道上了這麼久,這猛然起自然有些不穩,但沒等帝王起攙扶,顧攸寧已經咬牙自己穩住了子,一步步往床邊挪去。
壽昌長公主來得突然,顧攸寧又是深知的脾,所以急之下手里那本書直接掉落在床邊。
看著地上的書猶豫了片刻,心想此刻該不該弱地摔一次,但這想法不過在腦子轉了一下就放棄了,不說會讓兒子擔心,更覺得此刻帝王不上手心里會更難。
所以,顧攸寧雖然彎艱難但還是穩穩地將地上的書撿起。
帝王看著一步步挪得艱難但對自己充滿排斥之意的子,眸冷沉。
他能想到方才的景象,子正溫地給崢兒念書,就被壽昌邊的婢暴地拉扯到外邊的鵝卵石道上跪著。
皇妹壽昌是怎樣的人,他心里一清二楚。
若是他能早些過來,寧兒母子就可以一點罪。
自責讓他的心又似被重重碾了一回。
“母妃,讓父皇給崢兒念書,母妃先讓檀音姑姑給您上藥好嗎?”
蕭云崢還念著自己娘親膝蓋上的傷。
“好。”
顧攸寧這次沒拒絕兒子的提議。
“曹忠!”
帝王意外地看著遞到眼前的書,心中一喜,皺在一的劍眉突然舒展開來,往外面喊了一聲。
“奴才在,奴才在……”
曹忠聽到自家主子帶著激的召喚,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小跑著進了里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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