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白日做夢!
暫不提林的謀算,歇過午覺,陪兒子練了半個時辰的字,顧攸寧才提著尚食局送來的點心,坐著轎往乾明宮去。
“奴才給婕妤請安。”
到了乾明宮門口,顧攸寧還沒下轎,曹忠就已經趕上前來行禮。
“曹公公好,不知皇上這會兒可得空?”
顧攸寧似瞧不見曹忠面上的焦,立在轎下問道。
“得空,得空,顧婕妤來得正好,您快里邊請。”
曹忠看到顧攸寧手里的食盒,笑得更殷勤了幾分。
顧攸寧點頭,獨自步了殿,只見殿的人正坐在龍案后,支著額頭,手里拿著一份折子,劍眉擰得的。
帝王明顯心神不悅,顧攸寧在心里暗罵了曹忠兩句。
但人都走到帝王跟前了,總不能出去,而且大概猜到了曹忠的意思。
帝王往日清潤的薄起了些白皮,一看就是有很長時間沒用過茶水,大概連午膳都未曾好好用。
“嬪妾給皇上請安。”
顧攸寧行過禮后,不等帝王喊起,便用一雙擔憂的眸子看著帝王,與平日里的跳很是不同。
“你怎麼過來了?”
蕭珩看著下邊著織銀蜀錦披風的子,手微抬了下,示意人到跟前來。
顧攸寧這才走上臺階,順手將食盒放在龍案上。
“尚食局今日送來了一些糕點,嬪妾和崢兒都覺得不錯,便想著給皇上送些來。”
顧攸寧將食盒里的糕點取出來,但帝王面前都是一本本攤開的折子,竟是無可放。
眼見著子眨著眼愣在一旁,一雙眸子只盯著手里的糕點,生怕看見些什麼。
“出息!”
蕭珩眼里閃過嫌棄,手卻了過去。
不過片刻,折子已經被歸置在另一邊。
“皇上嘗嘗,這幾樣糕點就是涼了也好吃。”
心中的郁氣經子方才笨拙的殷勤一打岔,散了不,再加上午膳只用了兩塊,腹中確實空空,蕭珩本已拿起一塊糕點往里送,聽到這話手上便是一滯。
這是什麼話?他堂堂九五之尊只配吃涼的。
蕭珩想訓斥,但又覺得不該與這子一般見識,今日能想起給自己主送糕點已算有長進。
于是兩口將手里的牛豆沙糕吃了。
蕭珩本打算吃三兩塊隨意墊墊肚子,所以等吃完第三塊就拿起明黃的羅帕手。
“皇上不吃了?那剩下的嬪妾吃了吧。”
顧攸寧將梨湯放在帝王面前,自己拿起剩下的點心吃了起來。
這梨湯倒還有些溫熱,但帝王不喜它的甜膩味,只打算就算了。
但卻是出乎意料的不膩味,只有梨子的清甜,蕭珩便靠在椅背上,轉頭瞧見子用得香甜,看了一會兒,手不自覺地也了過去。
就這樣,等兩碟子糕點見底的時候,帝王已經吃了八分飽,再加上一盞梨湯,只覺得神都好了許多。
“果然用了膳食后,皇上的氣好多了,曹公公這下可以放心了。”
“您不知道,剛才曹公公恨不得直接將嬪妾拽殿。”
顧攸寧將碟盞收回食盒,高興地說道。
蕭珩眼里的笑意不見了:“是曹忠讓你來的?”
“是啊,曹公公說皇上這幾日為國事勞,連膳都不高興用,也沒人勸上一句,讓嬪妾得空過來探……啊……”
顧攸寧話還沒說完,子就被扯一個實的懷抱,抬眸正好對上帝王不善的眼神。
“朕邊怎會沒人……原來妃不是自己關心朕,只是幫人的忙。”
帝王真想說他不進后宮的日子里,往乾明宮送湯湯水水的宮妃就沒停過,不然那曹忠能這副圓潤模樣。
但這話他又下意識地覺得說不出口。
顧攸寧的腰落在一雙有力的大掌里,先是忐忑地往殿門口看了一眼,見門閉得的,才手上帝王有些憔悴的臉,眼底滿是憂:“嬪妾自然是關心皇上的,皇上現在的臉比從前生病時還要差上一些。”
提起過去,帝王眉眼間的怒氣慢慢落了下去,空著的左手不自覺地抬起,輕輕覆在臉上的那只手背上,但那眉眼剛和下來,就聽得懷里的子極是懊惱地吐出一句:“都影響皇上的俊逸了,真是太可惜了。”
“寧兒!”
腰上的那只手力道瞬間加重。
看著帝王面上鮮活的惱怒,顧攸寧心底暗笑,那番話本就是故意的,既能給曹忠賣個好,又能挑帝王真實的緒。
而且帝王最不缺的就是子的溫。
只要帝王想要,十八般的溫夠每日換著。
何必再做個溫細致人。
當然,還有另一層只有帝王才能看出的目的,不過帝王若是沒看出來,也無大礙。
“皇上,崔相國,鄭國公,何侍郎求見。”
蕭珩斥責的話還沒出口,殿外響起曹忠的稟報聲。
兩日間連著兩次斥責都不能開口,帝王心里真是憋得慌。
“皇上,朝臣來了,嬪妾該走了。”
顧攸寧趁著帝王愣神的當口,腰一扭,就從帝王懷里掙出來。
那雙明眸里還帶著幾分得逞的驕傲,不過等走到下邊時,又是規規矩矩的:“嬪妾告退。”
殿門打開,顧攸寧出來,對著一旁的曹忠道:“曹公公,皇上已經用過膳食。”
“真是多虧了顧婕妤,奴才送您出去。”
曹忠面上一片喜。
“臣見過顧婕妤。”
曹忠后著紫服的幾人也對著顧攸寧行禮。
“幾位大人免禮。”
顧攸寧目不經意地從當前幾人臉上過,格健壯,眉眼狠厲的是貴妃的父親,鄭國公;形儒雅,眼里卻有輕浮之的是太后的弟弟,尚書省仆,崔相國;至于最后邊的那位,該是何充媛的父親,何侍郎。
這幾位同時宮,再加上蕭珩眼底的青黑,朝堂上怕是出了大事。
“皇上,登州之事……”
約約的聲音從殿傳出來,再往前走,顧攸寧就聽不見了。
不過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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