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今日大皇子突然腹瀉并非偶然,經醫查證,是用了林采送來的藕桂花糕才會如此。”
“這藕桂花糕里放了寒草,皇上正要召林采問話,可醫卻診出來林采自個也用了這藕桂花糕,且分量不輕,侍去傳人已經腹痛難忍。”
曹忠也是剛得到徒弟的稟報。
醫診斷后,這林采聞得大皇子出事,不顧自己腹痛,是讓宮扶著自己到長春宮請罪。
“林采平日最是膽小,怎麼會……”
皇后面驚訝,忍不住自語道。
“讓進來。”
蕭珩方才顯而易見的冷怒似是不見,眸幽沉,面上喜怒難辨。
林采幾乎是被自己的宮架著進來,一到殿,就拂開自己宮的手,雙膝落地,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嬪妾萬死。”
顧攸寧冷眼往下看去,林采的鬢發已經被冷汗沁,臉雪白如紙,一個頭磕下就幾乎歪倒在地,左手下意識地捂著自己腹部。
任是誰見著了,也知絕非作假姿態。
“快被你主子扶起來。”
皇后憐惜著說了一句又似想起什麼,朝旁邊的帝王溫聲道:“林采疼這樣,怕是連話都說不得,還是先讓醫用了藥再問今日的事。”
“依皇后的意思辦。”
蕭珩看向后面的醫。
“微臣這里有能暫時止痛的藥丸,可先給才人服下。”
為林采診治的醫比方才的章醫年紀要輕不,但頗有眼,這會兒也不說對癥下藥,倒想著先給林采止疼。
這藥丸效果也真不錯,林采服下后不過半刻鐘,子的抖就小了許多。
“林采,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后往帝王面上看了一眼,得到默許后就問起今日的事來。
“皇上,皇后娘娘,這藕桂花糕的確是嬪妾今日親手所制,讓大皇子因此罪,嬪妾真是萬死莫贖,請皇上和娘娘責罰。”
林采看著被方才的腹痛折騰得不輕,說話時氣若游。
“皇上,娘娘明鑒啊,主子做這糕點的食材都是奴婢從尚食局領來的,奴婢發誓沒過一點手腳。”
“請顧婕妤看在主子也了大苦的份上,原諒我們主子這次吧。”
跪在林采旁邊的宮不住地往地上磕頭,砰砰的聲音在殿格外清晰。
“這寒草對子傷害最大,臣妾覺得此事大概與林采無關,自己怕是也了旁人的圈套。”
宮妃最重子嗣,這寒草甚過毒藥。
誰又會拿子嗣賭?
但顧攸寧知道,地上的林采興許會做這事。
前世深居長春宮,幾乎不見后宮眾人,但從宮人偶爾的言語中也能得知,這后宮中的爭斗有多慘烈。
林氏家世無憑,卻不僅能平安生下皇長,母兩個還能活到蕭云安登基榮華富貴,心思怕是要深沉如海。
林氏的宮還在不斷朝磕頭,似乎自己主子的命已經在的手上。
不管寒草一事是不是林氏有心為之,但這宮方才的話明顯是得了示意。
利用示弱現委屈,顧攸寧心冷笑一聲。
“林采是早知這糕點有問題,特意送來長春宮的?”
含怒氣的一句問話讓殿頓時一靜,那朝磕頭哭求的宮更是子一頓。
顧攸寧這句問話也算駁了皇后方才那句話,但皇后卻并未出言,只是往帝王面上看了一眼。
蕭珩眸向下微掃,并未有阻止的打算。
“都是嬪妾的錯,姐姐再怨再氣也是應該的。”
林采虛弱的聲音在殿響起,但話語里依舊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意思。
但越是如此,讓人聽著越是覺得此事與無關。
“若是你所為,的確萬死也難贖罪。”
顧攸寧一字一頓,眸中冰涼。
這里邊的恨意讓帝王的眉都不自覺地皺了一下。
但顧攸寧這時又開口了:“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在,是非黑白總有定論,若你無辜,何必求我,若你有心,我自然不肯罷休。”
“這食材既是從尚食局出來的,就先從那里查起?”
皇后用詢問的目看向帝王。
蕭珩卻沒有立時表態,玉扳指輕扣在桌上。
帝王猶豫的神讓顧攸寧想起白日里小盛子的話,這尚食局主事凌尚食在太后面前極有臉面,聽說當年還救過太后的命。
而太后,最是護短。
孝字當頭,就算是帝王,也要思量一番。
“皇上,林采若是無辜,那便與崢兒一般,都是為人所害。”
“若不是崢兒甜,您又寵著他,將這碟藕桂花糕都與了他,今日怕是……”
怕是要傷及龍。
顧攸寧眼里的擔憂毫不掩飾。
蕭珩眸微暗,方才的窒痛又麻麻地爬上心頭,方才是自己一塊塊將糕點喂給崢兒,若里邊的不是只會置人腹瀉的寒草,而是毒藥。
他不敢想。
“林采宮中有這害人的東西,不知別的宮妃那里……”
顧攸寧抬頭看向帝王,眸中閃過懼怕。
蕭珩心一陣嘆息,方才那種冷的陌生漸漸褪去,寧兒心思單純,當年在東宮時被人暗下絆子都能毫無知覺,大概不會明白后宮人心險惡。
“傳旨,搜宮,讓今夜值的醫都去。”
蕭珩冷聲吩咐,在曹忠退下前又補了一句:“貴妃素有心疾,別驚擾了。”
“是。”
“關雎宮那邊二皇子剛過驚嚇,風寒未愈,讓搜查的宮人也上心些。”
帝王只讓曹忠將承安宮剔出搜羅之列,儀宮卻無特例,但皇后面上卻無半分嫉恨不滿,還能關心連帝王都想不到的二皇子。
顧攸寧了上披著的明黃外袍,皇后能得帝王一句大度仁厚,至面上算得是名不虛傳。
“將林采扶回昭慶宮。”
“嬪妾謝皇上恩典。”
被冷落在地上忍痛跪了這些時候,林采這會兒卻是一副恩戴德的模樣。
倒是旁邊的宮,眼里閃過不甘,落在離這對主仆最近的顧攸寧眼里。
“起來吧,你先回去,朕會令太醫院給你調養子。”
蕭珩的眼里也難得閃過一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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