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九月已經被葛琪先帶回去。

路櫻喝了酒沒辦法開車，金北周提出要送回家。

其實他有許多問題，怕路櫻是喝多了喝醉了才愿意跟他和好，怕清醒后就不記得現在的一切。

兩人往停車場走。

金北周甚至不敢牽手。

上一次這麼生疏又別扭的，還是有孕時在籃球場那次。

冷風拂面，路櫻了被風吹酸的眼。

金北周立刻逮著機會，裝作無意間握住另只手，俯查看眼睛：“別，有細菌。”

“......”路櫻下搭進他虎口，被迫抬高，進他關切的眼底。

金北周抿了下，湊到額頭親了口。

路櫻沒反對。

這種反應像是默認，金北周手指住的，由相握變十指相扣。

給一點好臉，金北周自己就能蹬著梯子上去。

“清醒的吧？”金北周張到碎碎念，“你喝什麼酒，還白的，會喝嗎？”

路櫻不吭聲。

金北周：“你沒問題問我嗎？我什麼都說。”

路櫻：“......”

沒什麼要問的。

金北周手：“你說句話，怎麼不說話啊？”

路櫻：“送我回草堂。”

“......”

送？

回草堂。

怎麼不是“我們回草堂”。

一直到車邊，金北周都在分析這句話的意思里究竟有沒有帶上他，有沒有允許他跟著回去。

車是那輛林肯。

路櫻隨口問：“司機呢？”

“給他放假，”金北周抑郁狀態，“我來開。”

真沒問題嗎？

不問問他是怎麼活下來的，這三年在干嘛，這段時間都住哪里...等等，這些嗎？

路櫻坐進副駕，酒勁上頭，歪進椅背。

金北周喂喝了支醒酒藥。

“去草堂，”路櫻催促，“待會九月要急了。”

金北周啟車子，一路都在盼著多說兩句。

然而兩人沉默了一路。

金北周往副駕看了無數次，覺自己都要斜視了。

路櫻穩扎穩打，安安靜靜地坐著，就仿佛他只是個滴滴車司機。

沒有重逢的疑問、驚喜、錯愕，哪怕是憤怒到給幾掌呢。

不會以為在做夢吧？

金北周背脊一凜，被這個想象恐懼到，車子停穩剎那，他咬字：“這些不是做夢，你剛才親了我，咱們和好了。”

“......”路櫻看他，“你神叨叨什麼？”

金北周：“到了，咱們回家。”

“是我，”路櫻清晰回答，“你住哪里還回哪里。”

“......”

看。

他就說。

他胡思想就不是白想的，全是有依據的。

路櫻：“九月需要適應，等我跟講一講，讓適應下。”

金北周就這麼無聲著，漆眸著幽怨。

他是親爸。

他又不是相的某個陌生男人，還需要兒先適應下。

他兒非常適應他，好嗎！

“你清醒了吧？”

“......”路櫻莫名其妙想笑，“不知道疼叔叔長著二哥的臉。”

金北周哽住。

路櫻：“你還拒絕過喊爸爸。”

金北周語塞。

兩人互視片刻，路櫻終于問了句讓他耗的問題：“你住哪里的？”

“酒店。”

“哦。”

“......”金北周抓心撓肝的不安，“我自己跟說，我慢慢說，行不？”

路櫻搖頭：“不。”

金北周：“我不想走。”

“你先回去，”路櫻說，“或者你去別墅住，我把說通了就讓你見。”

“......”

他想跟們在一塊，不想離開。

金北周子探到副駕，不打招呼地親，含糊：“我們和好了對吧，你是清醒的嗎？”

路櫻往后倚，下抬高，配合他的親吻。

這個作倒是安了金北周一二。

“我回酒店，”金北周蹭鼻尖，“等九月同意了，咱們一起回別墅。”

這次不是他獨自回，也不是強制回。

他們要一起回。

路九月在屋里抱著的阿貝貝追狗，飛寶呼哧呼哧陪玩。

小姑娘咯咯笑：“笨笨，追不上...”

路櫻琢磨片刻，認為兒雖然才三歲，但依然有知道真相的自由，需要一個年人之間的坦白。

雖然才是個小屁孩。

這麼一想，路櫻招手：“寶寶過來。”

路九月一手摟著那件破服，一手拽著飛寶耳朵，拖家帶口地靠近。

“櫻櫻呀，”笑嘻嘻的，“親親~”

“...什麼親親？”

路九月：“疼叔叔呀，親櫻櫻~”

路櫻：“......”

母倆對視幾秒，路櫻窘迫：“你看見了？”

“啊，”路九月著整齊的牙齒，“姨姨捂九月眼睛，說二哥親櫻櫻...”

路櫻表裂開。

路九月話很多：“二哥，爸爸，櫻櫻，媽媽。”

“......”

行了。

什麼都不用說了。

葛琪幫解決了。

“那個，”路櫻猶豫，“如果家里多了個男人，寶寶會不會不舒服？”

路九月睜大眼：“二哥呀，爸爸！”

在抗議路櫻這種說法。

什麼男人。

這個男人是二哥，是爸爸。

路九月又笑：“櫻櫻，要開心呀，不哭~”

“......”路櫻眼周猝不及防的酸了，“沒哭。”

路九月撇：“騙人。”

“別學你爸！”路櫻兇，“就因為他以前總這樣說媽媽，媽媽才跟他干架的！”

路九月哦了聲，人小鬼大：“不誠實，要批評的喲~”

“......”

路櫻瞪。

過了片刻，路櫻一把摟住小小的、呼呼的，埋上嗚嗚出聲。

路櫻泣：“我沒想讓他死。”

路九月出短胳膊拍，像哄自己一樣：“九月知道哦~”

路櫻泣不聲：“他一定很痛。”

路九月：“櫻櫻吹吹，二哥開心啦~”

路櫻：“他還活著。”

路九月：“那可太好啦~”

路櫻哽咽：“他還活著嗚嗚嗚...他好好的回來了嗚嗚嗚...”

路九月：“櫻櫻去找他~”

“不要，”路櫻抹了把眼淚，“媽媽先陪你。”

路九月鼓腮搖頭：“姨姨說，二哥，櫻櫻，一塊長大，三年，太久啦，需要對方。”

“......”

路九月：“櫻櫻，要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