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面后,彼此之間印象都還不錯,便互相留了聯系方式,試著繼續相下去。
那時江偉誠很殷勤,總是會到店里面幫忙,對溫書棠也頗為照顧,溫惠為此非常。
從小在復雜的家庭環境里長大,父親早逝,母親改嫁,一邊打工一邊養妹妹,一個人背負了太多責任與力,再崩潰也只能等到深夜對著窗戶流淚,怕吵醒溫書棠,連一點咽聲都不敢出。
對于家庭,始終有著強烈的,希有個人能來自己,能幫自己分擔這一切。
所以相半年后,兩個人就領證結了婚。
本以為日子會越來越好,沒想到江偉誠卻大變,很快就暴了自己的真實面目。
他上有很多惡習,賭博酗酒,晴不定,每次在外面遇見不順心的事都要喝到爛醉,回到家就發火撒氣。
有時候上一秒還在好好吃飯,下一秒卻毫無預兆地掀翻桌子。
這麼多年,溫惠不是沒想過離婚,可每一次都沒能功,事后還會反過來被江偉誠狠狠教訓。
“這次咱們請律師來幫忙。”溫書棠是鐵了心想讓他們離婚,“他下手這麼重,走司法程序肯定能解決的。”
溫惠卻嘆了口氣:“算了。”
打司要花多錢,溫惠雖然不清楚,但心里也有個大概,這幾年店里生意不景氣,連日常開支都是勉強維持,哪還有多余的用在這種事上。
況且之前邊不是沒人弄過,各個環節的流程煎熬又漫長,這個時間耗費不起,也不想耗費,這輩子已經這樣了,現在只希妹妹順順利利地長大,其余再別無所求。
溫書棠不死心,想到另外一個辦法:“姐,等明年高考后,你就和我一起去其他城市吧。”
“換個地方,這樣江偉誠就找不到我們了。”
溫惠不同意:“哪有跟著妹妹一起去上大學的。”
“那怎麼了。”溫書棠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姐姐你不是經常告訴我,日子是自己的,不要在意別人的看法嗎。”
“這是兩碼事。”溫惠蹙起一對細眉說,“而且姐姐從小在漓江生活慣了,換去別的城市也不適應。”
溫書棠接得很快:“那我就考一個近一點的地方,我們去滬城,或者是余杭,那里各方面和漓江都很相似。”
溫惠不想再聊這個話題,布滿厚繭的手臉頰:“不早了恬恬,睡吧。”
第47章 期末 溫書棠直直倒在了地上
不管是什麼意外,日歷翻到新的一頁,生活還要照舊進行。
元旦假期結束,再次回到學校,高二年級正式進期末沖刺階段。
作業倍增加,桌面堆積的試卷越來越厚,水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和墻上時鐘的滴答聲呼應,織一曲迫又急促的奏鳴。
黑板上的拋線了又畫,右側工整謄寫的課程表,育那節已經被改自習,就連一向好脾氣的語文老師都嚴厲起來,皺眉對背不合格的同學說:“你們幾個回去把這篇課文抄三遍,明天到辦公室找我重背。”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謝歡意塌下肩膀,如釋重負地抒出一口氣:“幸好沒到我。”
許亦澤在后面嘖了聲,裝腔作勢地批評:“你這想法很危險啊謝歡意。”
“知識是學給自己的,又不是為了應付老師的。”他著嗓子,擺出一副閆振平的架勢,“怎麼能因為沒被提問到就沾沾自喜呢?”
謝歡意神嫌棄地白他一眼:“你早上那杯咖啡喝中毒了?”
“?”
“不然在這發什麼神經。”
許亦澤:“……”
周圍人紛紛哄笑,課上留下來的張氣氛也有所緩和。
但那段時間,溫書棠的狀態卻不太對勁。
不僅話比平時,臉上表也總是懨懨的,就好像有弦繃著,整個人上的氣都特別低。
以往課間,還會跟著謝歡意到樓下散步,去小超市里買幾包喜歡的零食,現在卻只是一不地窩在教室里,悶頭和各種公式定理打著道。
邀請又一次被拒絕后,謝歡意掌心托著下,鼓腮滿臉困地問:“棠棠,你最近……是不是心不太好啊?”
“還是說我不小心做錯了什麼。”在腦袋里面回憶著,聲音越來越弱,“惹你生氣了啊……”
“沒有啊。”筆尖停頓了下,溫書棠知道是誤會了,連忙側過和解釋,“歡意你別瞎想,我沒有生氣也沒有不開心。”
無名指被印上一排字跡,用指腹來回蹭著:“這不是快期末了嘛,我心里有些沒底,就想抓時間好好復習一下。”
謝歡意松下一口氣,癟撒道:“嚇死我了,還以為你不想和我一起玩了呢。”
“不過確實誒。”被溫書棠這麼一說,也杞人憂天地開始焦慮,“這次考試范圍本來就多,每一科都從必修一考起,偏偏又遇上師大附中出題。”
“據說他們學校出題特別變態,尤其是數學!!”謝歡意放低音量,講著不知從哪聽來的小道消息,“有一年他們副校長被選去出高考試卷,結果搞出一套地獄級難度的題目,導致那年分數線直接降了五十分。”
雙手合十放在前:“保佑保佑,希期末能放我一馬。”
溫書棠輕嗯一聲,順著祈禱:“保佑。”
周嘉讓當然有察覺到的異常,但起初也只以為是力太大了,畢竟英才班有排名前10%這個指標卡著,除了他這種常年穩坐第一的天賦型選手,其他人多多都會擔心自己掉下去。
他能做的不多,就是安靜陪著,耐心把不會的題目講懂,然后發頂,溫地告訴不要張,平時都那麼努力了,期末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溫書棠點點頭,角勉強出一點弧度:“嗯。”
轉過來周二,恰逢大寒節氣,一早漓江難得飄了場小雪。
但也僅限于飄這個層面,一旦落到實,不出半秒,雪花便化一灘漉的晶瑩。
在沒有任何通知的況下,年級臨時起意安排了一次模擬考,不分考場,就在班級部換個座位,把六門學科到一天考完,隔日上課便出分講解試卷。
效率簡直高到驚人。
大概是為了給期末預演,也為了讓大家沉心復習,題目出得又難又偏,各班績均有不同程度的下降。
二班也不例外,自考試結束后,教室里一片死寂,猶如籠著兩層厚厚的鉛云,一個個連抱怨的力氣都沒有,只是無打采地趴在桌上,為自己可憐的分數默哀。
溫書棠考得不太好,理迎來歷史新低。
即便季鴻生都一反常態地安他們,說這次測試就當練手,無論好壞都不用放在心上,但仍然不可避免地到沮喪。
有那麼一剎那,甚至覺得自己不應該坐在這個教室里。
傍晚五點十五,放學鈴聲如約響起。
謝歡意合上筆蓋,張開雙臂了個懶腰,僵的肩膀去邊人:“棠棠!別寫了,都下課了,咱們去吃晚飯吧。”
“我想去延齡巷那邊喝牛湯,再加一籠蟹黃湯包。”
“歡意。”溫書棠仰起頭,琥珀瞳孔對上視線,額前幾縷碎發凌散下,素凈的臉上略顯疲態,“你們去吃吧,我今天不準備吃晚飯了。”
謝歡意拔高音調:“嗯?棠棠你怎麼了?怎麼不吃晚飯了?”
聽見兩人的對話,拿外套的手倏然頓住,周嘉讓附靠在耳畔問:“怎麼了恬恬?”
“是哪里不舒服嗎?”掌心在額頭上了,溫度不燙,沒有發燒。
溫書棠搖頭,角向抿:“我沒事。”
“就是沒什麼胃口,不太想吃東西,你們去吃吧,我在教室里待著。”
眼頭收攏,雙眼皮褶皺深,周嘉讓蹙起眉心,低聲同講道理:“沒胃口也要吃一點啊,你中午就沒怎麼吃,晚上還有兩節自習呢,這樣會壞的。”
“我真的不想吃。”溫書棠耷著眼尾,睫低低垂下,嗓音沙沙的,如同被礫石打磨后的珍珠,“你們去吧,不用管我了。”
“怎麼了啊。”
周嘉讓覺得緒不對,修長指節輕蹭在頰邊,試探猜的想法:“不開心了?因為理沒考好?”
“老季剛才不說了,這卷上都是超綱題,我都錯了四五道呢,不及格的更是一大把,考不好也不是你的問題啊。”
溫書棠加重字音,第三次重復:“我真的真的沒事。”
“就是單純不想吃晚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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