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還有事嗎？”

江以然走近，垂眸看著，的眼神里帶了點戲謔，“我名字有這麼難嗎？姐姐。”

宋琪微怔，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姐姐，你難為啊？”江以然笑意擴大，視線不帶任何折中地落在上。

宋琪被這突如其來的，兩聲曖昧的”姐姐”弄得有些茫然，反應過來后又覺得好笑，“我又不喜歡你，我有什麼好難為的。”

江以然的心被一槍擊斃。

他收斂起玩世不恭的態度，認真地看向宋琪，“那你喜歡誰？”

宋琪臉上的笑意搖搖墜，垂下眸，輕聲說，“沒有誰。”

江以然彎下，兩手握住宋琪的上臂，“你是傻子嗎？被傷這樣了，還要喜歡他？”

宋琪蹙眉掙，“江以然，你先放手。”

江以然放手，然后說：“抱歉，無心的。”

宋琪一手搭在另一手的手臂上，像下意識的自我防作，說：“沒關系。”

江以然嘆氣，“給我一個機會好嗎？不能因為我比你小，你就直接判我死刑。”

宋琪看著他，無奈地笑了笑，“和年齡沒關系。”

“那是什麼？”

“我沒辦法再喜歡上別人了，對不起。”宋琪轉去拿沙發上的托特包。

“姚益就那麼好？”江以然站在原地，“你別忘了，如今他的枕邊人另有其人。”

江以然往前走一步，“他和別的人擁抱，接吻，做。”

宋琪的仿佛被凝固在空氣里，腳下被釘子固定。

江以然只看到宋琪僵的，卻沒看到千瘡百孔的心。

他著的背影，“宋琪，別再喜歡他了，回頭看看我好嗎？”

宋琪的手在發抖，毫無力氣，托特包掉在地上，連帶著里面的筆記本電腦，衛生巾，口紅，一起從包里掉出去。

江以然走上前，蹲下，撿起地上的東西替重新放進包里，然后把包遞出去。

宋琪垂著眼睛，手接過，嗓音啞得不行，“謝謝。”

抬步要走，驀地被江以然攥住手腕。

抬頭看他。

江以然怔忡。

宋琪眼里蓄滿了淚水，又垂下眼睛，珍珠般大小的眼淚就直直滴落，在地板上洇開。

原來，他以為的滴水穿石，僅僅是的眼淚將他的心臟刺穿，而他永遠也融化不了那顆冰封的心。

他輸得徹底。

這場博弈，注定是他鎩羽而歸。

僅是”姚益“這兩個字，便已經置于刀山劍樹之中。

“對不起，是我搞砸了這場表白。”江以然嗓音喑啞。

沒看他，眼睫自然地垂落，沒什麼緒地說：“沒關系。”

因為宋琪不在意他，所以沒關系。

方才掉的每一滴淚，都不是因為他。

*

周二這天下午，陳玨結束了樂團演出。

這次演出規格高，整個樂團高強度排練了兩個月，終于在今天圓滿落幕。

陳玨從劇院出來，意外地看到姚益的車停在門口。

這是姚益第一次親自開車接，陳玨開心到心口作痛，小跑著上前打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

后座有一束向日葵花束，小心翼翼地問：“是送我的？”

姚益點點頭，“祝賀你演出圓滿功。”

陳玨眼眶有些灼熱，不問他為什麼不送玫瑰，也不問他為什麼從來不來看自己演出，只要偶爾像此刻這般，分給一點點的溫，便知足。

陳玨將花束捧在懷里，轉頭問：“我們去哪兒？”

姚益啟車子，視線落在前方，“帶你去一個地方。”

陳玨低頭去系安全帶，“好。”

姚益帶陳玨去了黃無闊的家里，黃無闊就是上回在溫泉度假酒店替宋琪和紀慈解圍的那位。

黃無闊和的太太青梅竹馬、門當戶對，前些時日他太太剛給他生了個千金。

姚益帶著陳玨登門看祝賀。

兩人從黃無闊家里出來，姚益直接將車開上山頂。

“下車吧，我們聊聊。”姚益說。

他們坐在車頭，半座城市的繁華夜景就在他們的腳下。

姚益轉頭看向陳玨，“你覺得他們幸福嗎？”

陳玨一怔，“你是說黃公子和他太太？”

姚益”嗯“一聲，低頭點煙。

“幸福啊，他們那麼好，還有屬于自己的寶寶。寶寶好可。”陳玨眼里閃著。

青煙霧散在風里，姚益點點頭，“這才是結婚的意義，對嗎？”

陳玨眼里的驟然暗下，笑容僵，“所以，你想說什麼？”

姚益重新看向，“我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小孩子。”

四月的晚風溫和，卻吹得陳玨手腳冰涼，“姚益，你到底想說什麼？”

姚益語氣平靜，“陳玨，和我結婚，你得不到，也不可能會有孩子，這真的是你要的婚姻嗎？”

陳玨眼底已經紅了，“為什麼我們不可能有孩子？”

“你知道，我不會你。”

陳玨笑起來，是絕也無，“難道你一輩子都不我嗎？”

姚益看著，“是。”

陳玨出手，從姚益手里奪過煙，深深吸一口，然后劇烈地咳嗽，咳出眼淚，咳到腔都要裂開。

姚益拿回煙，扔在地上，踩滅。

他看著遠被燈海點亮的不夜城，看著天上的孤月，可唯獨沒看。

他的聲音永遠平靜，或許是因為不在意，不，所以面對，他永遠平靜而淡漠，緒沒有一地起伏變化。

“陳玨，別因為不甘心而把自己的一生都賠進去，我不值得你這麼做。”

陳玨眼淚已經濡了臉頰，淚珠到下，然后和的心一起墜落，“姚益——”

姚益偏過臉。

明明哭得楚楚人，可他的眼里卻不見一憐惜。

他垂眸看，“去找真正屬于自己的幸福吧，陳玨，你會有一個你的丈夫，可的孩子，幸福的家庭。”

陳玨只是哭著搖頭，說不出話。

姚益抬手，輕拍的背，他的語氣里有愧疚，“房子，車子，我名下所有的財產我都給你可以。”

“我和你，我們不該再錯下去了。”

陳玨只是攥住姚益的袂，泣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