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博弈，不管勝負，總有人會為犧牲品。”霍有深看他一眼，“不是你。”

姚益失笑，“我知道不是我。”

“我說過，你沒欠陳家什麼。但你確實虧欠陳玨。”霍有深傾，又拿起桌上的打火機在指間玩弄。

藍的火焰在空氣里燃起又滅。

“這些話原本我不想說，我覺得你總能自己想明白，但是老姚，你始終沒破得了自己的局。”

霍有深眼神過于凌厲了，“干脆點。”

“什麼？”

“要陳玨還是要宋琪。”霍有深睇著他，“你覺得自己現在很偉大？既沒辜負了陳玨又沒委屈了宋琪？”

霍有深搖頭笑了笑，“姚益，別自我了，兩個人都快被你害死了。”

心臟驟然一跳，仿佛整個人都失了重，姚益怔忡一瞬。

“你不想讓宋琪變第二個你媽，你放走卻又時刻派人跟著，你說只想確認的安危卻又不愿意讓別人守護。你說是知道別人追就嫉妒得發瘋，老姚，你想怎麼樣？讓跟你一樣，花整個后半輩子的時間去祭奠你們從前的？”

仿佛被人當頭一棒，姚益大腦無法運轉。

霍有深繼續說：“還有陳玨，你虧欠可又不，你以為只要自己不主解除這段關系就是已經是做到最好了？老姚，往后的日子還有幾十年，和一個本不會自己的人在一起幾十年，換來的只會是幾十年的痛苦，為何不當機立斷一些？”

“雖然我不知道關系結束的那一刻陳玨會歷經怎樣的痛苦，但至在我看來，短暫的痛苦總好過漫長的幾十年的折磨。我承認我從局外人的角度去分析這些，遠比你這個當事人要輕松，但是姚益，優寡斷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霍有深起，“雖然我不敢拿自己的境跟你當初相比，但是，你這點深在我這兒是真不夠看的，你覺得以紀慈這樣的格，但凡我不是抱著哪怕舍了全世界都要定了的決心，我能和走到如今這步？”

霍有深拍了拍姚益的肩，嘆口氣，“后半輩子那麼長，你是不是真的愿意就想像現在這樣按部就班地過下去，不是為自己，更是為兩個無辜被傷害的人，你是不是也該慎重考慮？”

但凡今日坐在這兒的不是姚益或賀景，霍有深都懶得費這口舌去講這些，一來他是真把姚益當朋友，二來也是再不愿意紀慈為著別人的事費神憂慮。

霍有深是什麼樣的人？只是大家見慣了他對紀慈溫，但卻也僅限紀慈一人，他始終是那個冷峻倨傲，狠戾果敢的上位者。

他兀自往門外走去，該說的他都說了，剩下的全憑姚益自己消化，至于能消化到哪個程度，那也是姚益自個兒的事。

*

紀慈打開后座的門讓進去，然后才坐進副駕駛。

“霍有深，我好困。”紀慈說。

霍有深看的眼神滿是珍惜，“抱歉，是我太遲了。”

紀慈搖頭，又撒般地抱住霍有深，“霍有深，你也好辛苦，白天理公務，晚上還要應酬。”

霍有深的一顆心被泡在里，發酵膨脹，他抬手的順烏亮的秀發，風吹過，帶起頭發的果香，“這麼好的霍太太，怎麼就我打著燈籠找到了？嗯？是不是上輩子做了太多的好事，這輩子老天才把你賜給我？”

紀慈的心像是飄浮在甜度超標的空氣里，澄澈的眼底倒映著車窗外的霓虹，比繁星更閃亮，“霍有深，我會驕傲的。”

他的嗓音低沉溫，卻也遠不及看向時眼里的溫，“那就驕傲。”

“驕傲也好嗎？”同樣著，天真懵懂，干凈得像清澈見底的湖水，卻比湖水更更細膩。

“我說好就是好。”霍有深低下頭。

紀慈自然地仰起頭。

是不自的吻，是不帶任何的吻，溫而繾綣，深而眷。

車窗外路燈下的飛蛾撲棱著翅膀去尋找源，車廂舌纏綿，呼吸融，是兩顆心臟為彼此跳。

霍有深與額頭相抵，失笑，“霍太太，再這樣親下去，我可沒辦法開車回家了。”

紀慈臉驀地一紅，退開一些，“回家吧，霍有深。”

霍有深低笑一聲，抬手了的發頂，“好，回家。”

紀慈實在太困，沒撐住，半路就睡了過去。

是個懂事的小暖男，知道紀慈睡著了，一路上都沒發出聲音，它似乎也很坐車，著窗邊，眼睛被這座城市的繁華夜景吸引。

到家后，霍有深先打開后座車門，無需任何指令，便自己跳下車跑到門邊等待。

霍有深彎下，作很輕地將紀慈抱起，紀慈睜了睜眼又閉上，迷糊地說：“到家了。”

霍有深低頭親潔的前額，“到家了，睡吧。”

“嗯。”

霍有深勾了勾，實在是被可到。

他將人放到床上，然后直起，解開袖扣，藍寶石袖扣被隨意地扔在金屬托盤里，在燈下發著熠熠亮。

白襯衫袖口被挽起，出一截冷白勁瘦的腕骨。

霍有深去浴室給紀慈放洗澡水，反復試過水溫才將人抱進來放到浴缸里。

紀慈其實從小就很獨立，但每當在霍有深這兒卻了毫無自理能力的三歲小孩。

霍有深替洗澡，穿。

沒最適宜溫度的水里時就醒了，可他偏要幫。

吹風機在耳邊呼呼地吹著，紀慈靠在霍有深的懷里，雙手環著他的腰，任由他作輕地擺弄自己的頭發。

開關推至off，房間重新陷寂靜。

霍有深垂眸看，眼里的深比夜更濃重，結滾，“紀慈。”

紀慈抬頭看，“嗯？”

他珍重而鄭重地說：“我你。”

紀慈眼眶灼熱，明明他的聲音那麼低沉溫，卻也刺得心跳失了速。

仰頭去找他的，上的瞬間，聲道：“霍有深，我也好你。”

今夜月朦朧，清幽月灑進屋，模糊了意識，打了心跳原本的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