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有深結滾了滾，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用力，“你不愿意？”

紀慈那雙澄澈剔的雙眼一錯不錯地著霍有深，嚨覺得干，“不是，當然不是。”

霍有深眼底難掩失，“那為什麼？”

紀慈大拇指扣住食指，指甲抵進里，“霍有深，我會把你放進我的未來里，但是結婚，現在我真的還沒準備好，對不起。”

紅燈倒數歸零，信號燈跳轉。

霍有深很淡地笑了一下，“是我唐突了，是不是嚇到你了？”

他很快地轉過頭看向前方擋風玻璃，腳踩下油門。

霍有深剛才的那抹笑太過短促，以至于讓紀慈以為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其實他本沒有笑。

紀慈薄抿直線，像是小心翼翼地試探，“霍有深，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霍有深騰出一只手來輕了的掌心，說讓別多想。

兩人一起吃過晚飯，霍有深親自將紀慈送到醫院上班。

紀慈和他道別，霍有深如同往常一樣與接了一個短暫溫的吻。

紀慈走后，霍有深降下車窗，點了一支煙。

*

翌日上午，紀慈下班從醫院里出來沒有看到霍有深的車，要說沒有失落，那是騙人的。

昨天夜里急診室送來三名意外眼傷患者，都是需要做急手，紀慈這一夜幾乎都在忙。

紀慈到家后原本只想煮包泡面隨便應付下就去休息，但想到自己答應過霍有深要好好吃飯這件事，從冰箱的冷凍隔里拿出李媽給包的鮮蝦仁餃。

煮了餃子吃過，洗漱完躺下睡覺的時候已經上午十點多了。

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八點，還是被夏天的電話吵醒的。

紀慈迷糊地接起，“喂？”

電話那頭靜了一瞬，“你怎麼睡這麼早？”

紀慈眼皮沉地睜不開，“現在幾點？”

“八點啊，你怎麼八點就睡了，我還想找你吃夜宵來著。”

紀慈嚨疼得有些說不出話，嗓音沙啞，“我下了夜班睡到現在。”

“你平日里夜班補眠也沒見你睡那麼久啊。”夏天擔心地說，“還有你聲音怎麼回事？是不是人不舒服？”

“嗯。”紀慈翻了個，“嚨疼，腦袋沉，估計是又要發燒了。”

“我現在過去看看。你躺著別。”

“別來，最近流高發，萬一是流會傳染給你。”紀慈極力制止。

“咱倆十幾年就這麼敗給流了是吧？行了，你等著我就是。”

紀慈知道夏天的脾，一旦是已經決定的事，就算是天王老子來勸，也不可能讓步改變。

索不再浪費口舌，起去客廳儲柜屜里拿出兩個一次醫用口罩，拆了一個自己戴上，然后又回去重新躺下。

這麼一折騰，睡意也早就散了，從枕頭邊撈過手機一看，沒有任何的未接來電。微信置頂的那個頭像，也沒有紅點。不知道是不是生病會讓人變得格外矯，總之紀慈這會兒覺得心里的那種失落就快要滿到溢出眼眶。

閉上眼心想，或許真的是因為昨天的事傷到他的心了。

夏天指紋解鎖進門，將給紀慈帶的晚飯往餐桌上一放，洗過手后進了房間。

紀慈指了指床頭柜上的那個還未拆封的口罩，“你先把口罩戴上”

“沒那麼矯好吧。”夏天想走近探的額溫。

紀慈往后挪了挪，“快戴上，萬一你被我傳染了，那些預約了的客人怎麼辦”

夏天想到客人，最后還是聽話得戴上了。

上前探了探紀慈的額溫，“有點燙，你發燒了自己沒覺嗎？”

夏天又問了紀慈溫計放在哪，而后從屜里找出一個電子耳溫槍。

測過耳溫后，顯示顯示38.3度。

夏天將耳溫槍往前一遞，“真發燒了，38.3，先起來吃點東西吧，我給你帶了晚飯。”

紀慈說好。

紀慈讓夏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離遠些，自己坐在餐桌上吃晚飯。

夏天低頭刷抖音，倏地抬起頭問紀慈，“你發燒了霍有深不知道啊？”

紀慈說不知道。

夏天這人就跟鬼靈似的，拖長了尾調，“吵架了啊——”

紀慈沉默了一陣，說不是，嘆了口氣，和簡單的說了下昨天那件事。

夏天一掌拍在大上，“這還用說嗎，人是誰啊，北城權貴圈的太子爺，這求婚被拒，多下面子的事兒啊，他打從出生起哪過這種挫啊。鐵定是被你傷得心都碎了。”

紀慈咬著箸尖，“不至于吧，人哪有那麼脆弱，再說了，那哪兒算是求婚啊，只能算是隨意一說。”

夏天看熱鬧不嫌事大，“那也是拒絕啊。照樣沒面子。”

“不是，你一個勁兒的煽風點火是什麼意思啊？”紀慈被氣笑。

夏天哈哈笑兩聲，清了清嗓子說，“不過，他從昨晚起就都沒找過你？”

紀慈“嗯”一聲，看上去委屈極了。

夏天笑意斂去，“真沒啊？”

“可能有事吧。”紀慈說

夏天往紀慈那方挪了挪屁，“人管理霍氏那麼大一盤子，日理萬機的，鐵定是有事兒耽誤了。”

紀慈低下頭繼續吃飯。

紀慈家的醫藥箱就在玄關的柜子里，夏天一直知道，起去醫藥箱里翻找退燒藥，沒找著，朝紀慈喊道，“退燒藥怎麼沒了啊？”

房門倏地被人從外打開，夏天和霍有深四目相對。

“找退燒藥做什麼？誰生病了？”霍有深問。

夏天眨了眨眼，關上柜門，“你人生病了。”

霍有深自然地從鞋柜里拿出他的那雙棉拖換上，徑直朝里走。

紀慈看到霍有深，不知為何，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不切實際。

直到霍有深手去探的溫，上他干燥溫熱的掌心，那顆空落落的心才覺得有了實質。

“怎麼發燒了？”霍有深垂眸看他，語氣溫。

紀慈只覺得眼眶酸脹，“你離我遠點吧，我怕傳染你。”

霍有深曲指輕彈的額頭，“本來也不太聰明，這會兒徹底燒傻了是吧？”

夏天一單狗沒眼繼續留在這兒看他們打罵俏的，從沙發上抄起手提包就說自己要走了。

紀慈說讓到家跟自己打聲招呼。

霍有深送夏天到玄關，回來時紀慈已經重新戴上了口罩。

霍有深半笑著說，“拿了吧，我想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