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的話從頭頂泄下。
司念力不支,連仰頭看對方的力氣都沒有,干涸起皮,語氣輕飄虛弱:“慕初棠,你小人得志的臉真丑陋惡心!”
跪了兩天兩夜。
全程傾聽隔壁如火如荼的裝修靜,大爺傭今綰親自監工,各種東西件水般送過去,那架勢堪比古代皇帝賞賜寵妃。
而卻在罰跪!
三爺不準發出一靜,結果真的沒人注意到。
此刻,雖然不滿,卻發自心慶幸慕初棠終于發現了,要不然,要一直跪下去……
慕初棠嗓音清麗:“你好意思說我丑陋,你放蝎子咬我的手段,也不見得有多明好看。”
司念懊惱:“那麼多蝎子爬進去,你為什麼毫發無傷?”
“命。”
“我不信,你上肯定有傷,用服遮起來了而已。”
慕初棠懶得多費口舌爭辯:“你我沒有大仇大怨,你犯得著冒著挨家法的風險謀害我?”
司念不語。
這一招確實劍走偏鋒,草率了,當初怎麼就聽信了季小姐的話……
慕初棠食指敲擊窗柩:“還是說,你害我是在替別人出氣?”
微風吹落海棠花瓣。
有片花瓣隨風鉆進窗,悄然落在司念跪地雙膝前的冰冷地面,和一樣沉默不語。
“不說?那我走了。”慕初棠扭頭假裝離開。
“站住。”
司瑤終于開口,顧不得尊嚴,迫切想抓住這救命稻草:“三爺說,你什麼時候原諒我,我才可以解除罰跪。說吧,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薄傾墨真好。
將罰權留給。
慕初棠折回去趴在窗上俯視,單手托腮:“簡單,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是誰指使你謀害我。”
“沒有人。”
司念斬釘截鐵回答:“我就是看你不順眼,大家都是傭,憑什麼你能走狗屎運當上千金小姐?我不服,就去醫館了蝎子,沒想到你竟然沒死……”
沒意思。
這理由說服不了慕初棠:“不誠實的小孩沒糖吃,既然你說謊,就繼續跪著吧。”
轉離開。
在海棠樹下獨自秋千,距離墻壁不到兩米距離。
微風帶來的聲音。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臥室莫名其妙涌進一窩蜂毒蝎,我有證在手,明天就讓今綰著手調查,揪出真兇。否則到時候毒蝎卷土重來,咬到四小姐就糟糕了。”
靠得近。
司念聽得一清二楚,握拳頭,咬牙切齒:“你威脅我?”
秋千在空中劃出飄逸弧線,慕初棠的聲音因此忽近忽遠。
“大爺寵寵兒小姐,不允許任何風險接近。我不得不匯報這件事,不然出了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我也很難辦呢……”
司念后腦勺出現覆蓋:“賤人。”
腹中如火灼燒,軀麻木,意識模糊,搖搖晃晃,額頭抵住墻壁才勉強沒跌倒。
很清楚。
不吃不喝罰跪兩天兩夜已經是極限,再繼續下去會死掉。
對方陷沉默。
慕初棠走下秋千活筋骨,撿起地上一朵白海棠花:“真不知道你在苦苦堅持什麼,明明兩個人謀出來的事,后果卻由你一個人承擔。”
瞬間,司念心理防線出現裂,側手握。
隨即聽見慕初棠嘆息:“知道你在苦罰跪嗎?你跪了整整兩天了,都沒有人為你說,你好可憐,傷害我明明不是你的初衷,畢竟,我們之間確實沒有深仇大恨。不知道是誰引導你,利用你……”
話語直直中司念心積攢的委屈,眼眶冒出淚。
是啊。
慕初棠沒被蝎子咬中毒的消息,前幾天就傳達過去了。
罰跪兩天和外界徹底失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肯定出事了,對方為什麼不跑過來看一眼?
對方份尊貴。
隨便為說一句開的話,爺都會給面子原諒、免掉的罰跪,可是兩天了對方卻什麼都沒做。
苦苦撐到現在。
第一個心疼的人竟然是慕初棠,一個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討厭起來的外人……
慕初棠趁熱打鐵輕聲蠱:“似乎一點都不在乎你的死活,還是說,打算讓你一個人背黑鍋?”
對。
司念猛然清醒。
對方護自己羽翼,極度在乎爺的看法和態度,一旦放蝎子事暴,會被爺看出藏在溫麗外表下的那顆狠毒心腸……
怪不得對不管不顧。
爺出差,對方明明能差使院里的保鏢,都不敢過來看,生怕出一一毫馬腳影響到形象。
原來是拋棄了。
不要了。
求生和憤懣緒在司念腦海中激烈撞出火花,賭氣道:“慕初棠,只要你原諒我,解除我的懲罰,我現在就告訴你幕后真兇是誰!”
魚兒終于咬鉤。
不枉費慕初棠循循善,垂眸欣賞自己纖細潔膩的手腕:“起來吧,我原諒你了,想害我的人是誰”
“季末嫣!”
浸染怨恨和痛恨的三個字砸地上,司念目狠毒:“為了替辛大小姐出那口因你慘遭毀容的氣,謀劃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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