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棠驚坐起:“什麼?大爺果然很介意這件事。”
意料之中。
自己妹妹發生意外的場地,特地封存多年,顯然是當做證據來保存,而門沒多久就提出改造舞房……
匆匆來到客廳。
兩伙人在院里對峙。
“大爺有令,誰敢踏二樓一步就是和他過不去。大爺是未來家主,得罪他,你們全部躺著滾出云城。”
“三爺替妹妹改造舞蹈房,是得到了老爺夫人的恩準,大爺氣什麼?連老爺夫人的話都不聽?”
“凈吹牛。老爺當年命人鎖上樓,唯一的鑰匙送給大爺保存。但凡老爺同意改造二樓,差人要回鑰匙就是了,用得著直接砸開鎖?”
“三爺開鎖不需要大爺同意,老爺的話才是老宅最高命令。”
“剛回老宅,氣焰就如此的囂張,不把大爺放眼里,到底是你們找死?還是三爺目中無人?”
硝煙四起。
這些話但凡傳出去就是兄弟不和、暗自爭權。
見慕初棠出來。
雙方注意力一下子匯集過來:“六小姐,這是您的院子,您怎麼看待這件事?是否進行裝修?”
慕初棠左右為難。
大爺最有可能繼承薄家,是離薄家掌控的最大希,不能得罪。
而薄傾墨……
慕初棠下意識的希他平安康健,不要遭家族里任何人的傷害和詬病,他頂著一路風雨走來不容易。
局面僵持不下。
慕初棠住鵝絨披風的邊角流蘇,拿不定主意。
“六小姐?您給個話。”
接二連三催促。
慕初棠腦袋跳出想法:
跳出二樓的限制,由提出在院里單獨建個舞蹈房,這樣既不會犯大爺逆鱗,也不會讓薄傾墨丟臉失威,堪稱兩全其。
正要開口——
“諸位。”
今衡聞訊趕來打斷的話:“老管家的意思,二樓封閉多年,也該重見天日了。”
作為老管家唯一的徒弟,他說的話可信度高,沒有人懷疑,哪怕明知道他是三爺院子里的管事。
但相信不代表能執行。
一個老管家,一個久居國外的病秧子三爺,哪有嫡長子尊貴。
“四小姐是大爺最重要的親人,大爺有話,除非他親自來打開鎖鏈,任何人不得踏二樓一步,違抗之人,就是和他作對!”
局面逐漸失控,爭吵迅速演變肢推搡。
慕初棠急忙開口:“怪我沒跟三爺說清楚,我原本就是打算在院子里建舞蹈房,沒想過二樓。”
今衡卻恭恭敬敬的制止:“六小姐慎言。”
“我很清楚——”
“六小姐。”今衡加重語氣再次制止:“別讓我為難。”
隨即擺擺手:“施工。”
從院外涌進一批高大威猛的保鏢,團團圍住薄幕遮的人趕出院子。
薄傾墨請來的施工方則是進屋,找到樓梯鐵門,掄起鐵鉗徹底剪斷鎖鏈,推開塵封十幾年的雕花黑漆鐵門,掀起一片塵土飛揚。
“咳咳咳……”
慕初棠捂咳嗽。
司瑤趕忙扶住往外走:“有老管家撐腰,小姐就放心別管這件事了。我們出去氣,等他們消停點了再回來。”
站到海棠樹下。
慕初棠忍不住追問:“你傳達的是老管家的意思,還是老爺的態度?”
今衡也不瞞:“老爺出國了,老管家遵循的是夫人的決定。”
詭異。
薄傾墨從小就不薄夫人待見,怎麼會破天荒的幫他?有把柄在他手里?
可他剛回國。
幾乎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拿住老宅的主人……
臨走前。
今衡語重心長道:“老爺夫人追求家宅安寧、子和睦。三爺寵六小姐是好事,把握好尺度才能長久。”
慕初棠扯了扯角。
尺度?
顯然他知道薄傾墨半夜翻墻找,抱著睡到凌晨才回去,在敲打。
司瑤理解為:“三爺對六小姐是沒有男之防,上次直接就闖進臥室了。這樣不好,都是大人了應當避諱點。”
“他進的何止臥室。”
“還有什麼?”
“小孩子不要打聽。”
“小姐,我不小了,我比小姐足足大六個多月呢。”
慕初棠怕說沒接話,沐浴起秋千。
二樓落地窗被施工隊從里面推開,陸陸續續搬出大件家擺在院里,公主床、櫥、書桌、梳妝臺……
“你們直接搬走別堆在這里。”司瑤上前吩咐施工隊。
“好。”
招呼人開始搬。
慕初棠遠遠看到書桌上擺有拼圖、洋娃娃和話故事書,下蒙蓋一層厚厚灰塵。
“等等。”
走過去翻開故事書。
“小姐,臟手。”司瑤的勸告和制止遭到慕初棠忽視。
第一頁紙張正中間,有三個用彩鉛筆工整書寫的孩字:
薄寵兒。
十幾年前的某些記憶瞬間蘇醒,慕初棠電般合上!
“怎麼了小姐?”司瑤關心地問:“書里有嚇人的東西嗎?”
“沒有。”
慕初棠不顧灰塵和臟跑上二樓,格局布置和一樓類似,兩個臥室,兩個衛生間,一個客廳,一個大臺。
心神出現恍惚。
當年,和薄傾墨無依無靠,日子拮據。四小姐作為鄰居,作為妹妹,曾經多次幫助他們……
“不準主臥。”
慕初棠張開雙臂護在主臥門口,嗓音清麗卻威嚴:
“打通客廳和次臥做舞蹈房即可,主臥是四小姐曾經的閨房,維持原樣封閉,任何人不得進。”
“是。”
匆匆跑下樓。
慕初棠一件件干凈拼圖、洋娃娃和話故事書:“四小姐的東西原封不搬回去,放回原來位置。”
“是。”
司瑤領命,心想小姐真聰明,這是迎合大爺的好法子。
.
拆除,清掃,刷墻,鋪設新地板,更換窗簾,安裝把桿和落地鏡……
生生折騰到傍晚。
“小姐,樓梯口森森的冒冷氣,我害怕,不敢一個人睡,我在這里打地鋪行嗎?”
司瑤賴在次臥祈求。
慕初棠安:“別怕,你待會打開所有燈,院子門口還有護衛在呢。”
“可是一想到四小姐滾落樓梯,摔植人……我瘆得慌。”‘
“好吧,我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委屈你打地鋪。”
“謝謝小姐!”
司瑤興沖沖的跑回去抱枕頭被子,迅速鋪好小被窩,鉆進去睡覺。
這幅場景。
讓慕初棠回憶起自己在云檀打地鋪的時候,當初薄傾墨毫無憐香惜玉,罰跪在墻角就算了,還不讓上床睡覺,只能打地鋪。
“對了。”
突然暗道一聲糟糕。
司瑤睡這里,萬一,薄傾墨今晚大發再次翻墻過來……
慕初棠厚著臉皮開口:“司瑤,很抱歉,我不能收留你。要不,我去你房間陪你睡?”
晚一步。
司瑤白天累壞了已經睡著。
慕初棠無奈抱起經書和紙筆離開,坐在客廳沙發上靜心抄錄佛經,以便及時攔截薄傾墨進次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直至凌晨,四周寂靜無聲,始終不見薄傾墨影到來。
慕初棠哈欠連天,甩甩酸手腕,熬不住,搖搖晃晃回到臥室倒床睡覺。
.
夜幽深如潑墨。
一道頎長影輕車路的翻過墻,如同回家般直奔客廳,推開次臥的門,寵溺音調驅趕走黑暗帶來的寂寞。
“寶寶——”
慕初棠困極了沉浸在夢鄉,床榻周圍帷幔紋不,顯然沒聽到靜。
啪嗒~
唯恐頭頂亮刺眼擾人,薄傾墨打開墻邊和護眼的線燈。
好巧不巧,司瑤打地鋪,燈直直刺到眼睛驚醒:“三爺?這麼晚,您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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