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胳膊有那麼長?”
“那我個子有那麼高?高到將花瓣吹到你院子里?”
薄傾墨糾正:“風吹的。”
慕初棠就在等這句話:“那你去找風,關我什麼事。”
狡猾的小東西,三言兩語差點被給繞進去。
薄傾墨黑臉。
慕初棠隨手將鬢發別到耳后,“我的花不是白看的,這次就算了,三爺下次記得付費。”
氣笑薄傾墨:“窮瘋了?”
“對。”
冷風吹散慕初棠的話,彎腰撿起地上的海棠簪在耳邊:“前男友小肚腸,分手后睚眥必報,他家人搶走了我所有東西,我現在無分文。”
口吻怪氣。
薄傾墨冷臉更沉:“但凡你算計我一點,乖乖按照我安排的路走,你再怎麼著都不會落得這種境地。”
“我現在后悔有用嗎?”
“沒有。”
“幸好我沒后悔。”
“……”
司瑤心有忌諱的三爺:“戴白花不吉利,小姐快摘下,被人看到了說閑話就糟了。”
小姐又魯莽了。
三爺已病膏肓隨時可能死掉,哪能當他的面戴白花激怒人……
慕初棠滿不在意:“老爺送過來的白海棠,沒人敢說不吉利。再說了,我們三爺——”
笑瞇瞇歪頭打量男人:“看上去越來越健康,本不像重病的樣子。”
膽了。
敢公然威脅他。
薄傾墨掃去一記凌厲眼神,司瑤嚇得連連后退幾步,確定聽不到談話。
薄傾墨上前勾笑。
“老宅院落眾多,父親特地安排你住在我隔壁,我要是再不好轉,他老人家該對你失了。”
慕初棠一下子聽明白:“你終于還是相信了。”
“信什麼?”
“信我是你們家用來抵煞擋災的人形盾牌,包括你的疾病。”
薄傾墨在國外生活十幾年,打心里堅信唯主義:“真當自己是天醫?”
盯孩鬢邊海棠花。
“你總以害者份自居,捫心自問,你在薄家沒有過益?”
當然有。
剛到老宅那幾個月,老夫人如獲至寶對極好,是為數不多的幸福時。
慕初棠說不懷念是假的,但清楚的知道:“不過是包裹著糖的砒霜,本質未變。”
薄傾墨暗罵一句小白眼狼:“當年沒有撿走你,你會在街上流浪乞討。”
“我現在的境還不如出去乞討來得自由自在。”
“想要自由?你跪地相求,我可以考慮出手幫你。”
慕初棠心生警惕后退兩步:“你又想怎麼利用我?”
薄傾墨勾勾手:“過來。”
“我不。”
“機會可遇不可求。”
“你是騙子。”
“按照我在你手里上當的次數來說,你才是騙子,我是無辜害者。”
慕初棠出嫌棄眼神:“好意思說,我頂多算小騙子,你是大騙子。”
字字珠璣的樣子鮮活又有靈氣,和之前的假裝弱完全不同。
薄傾墨來了趣味,附和:“真巧,我們是同行。”
慕初棠:“……”
懶得在他上浪費時間和力:“混蛋惡魔,死心吧,我不是傻子,絕對不會再被你利用。”
“不想拿回手機?”
男人氣定神閑一句話輕松拽住要離開的。
慕初棠欣喜:“你能拿到?”
“求我。”
聽語氣他真能拿到。
一陣風過,吹掉鬢邊海棠花,穿過窗落到薄傾墨領帶上,他用手接,緩緩落在掌心。
慕初棠抿抿干涸瓣:“你猜錯了。我不會求你,因為我本不著急,最想拿到手機的人不是我。”
“你果然有同伙。”
“現在就看你們誰速度更快,能搶先一步拿到手機。三爺加油,再晚點你可能就看不到那些聊天記錄了,會被對方刪掉哦。”
最想銷毀手機的是季末嫣,因為所有聊天記錄和通話語音,慕初棠手機里都有備份。
被男人知道是們合謀,季末嫣維持多年的好溫形象就全毀了……
所以慕初棠不急。
薄傾墨手臂探進窗抓住的胳膊,慍聲質問:“他到底是誰!”
“松開,你弄疼我了……”
使出全力沒能掙開,穿的服,慕初棠胳膊生疼怒目而視:“你要是個男人就自己去調查,用蠻力迫我算什麼?”
“算你男人!”
毫無掩飾的巨大靜嚇得不遠的司瑤,瞪大眼睛捂住,在說什麼,三爺和六小姐往過?
門口護衛聞聲趕來。
慕初棠所有繃緒得以松懈,任由男人抓著,掩鼻裝哭噎兩聲:“三哥哥謹言慎行,不要一直拉著我,老爺知道了會不高興的,到時候三哥哥又要去祠堂罰跪了。”
薄傾墨腔幾乎噴火,真想翻墻過去掐死眼前狐假虎威的人:“你當真以為他會是你的靠山?”
“至,他不舍得讓我死,而你……恨不得掐死我吧。”
護衛恰好到來。
護在慕初棠面前恭恭敬敬開口:“老爺有令,任何人不得接六小姐。請三爺放開六小姐。”
薄傾墨冷漠甩袖離開。
慕初棠的證件和手機在父親手里,他去要過,沒拿到,父親提了條件,他完后才能拿到慕初棠手機的短暫使用權。
要想弄清楚慕初棠與司念謀劃逃離的細節,捉到幕后黑手,他必須以最快速度拿到手機。
.
進屋后。
司瑤倒杯溫水遞過去:“小姐,以后不要這樣跟三爺說話了。”
慕初棠放下水杯: “他能吃了我?以前被他欺負是有肋,現在沒了,再惹怒他,也沒有比現在更糟糕的下場。”
“以前?小姐和三爺早就認識?”
“嗯。”
慕初棠輕描淡寫一筆帶過,洗干凈雙手抄錄佛經。
中途停筆。
“今年除夕什麼時候?”
司瑤回:“下個月。”
慕初棠印象中每年除夕夜,薄家所有在外子必須回家吃團圓飯過節,儀式相當隆重。
日子有了盼頭。
“我再不濟也是六小姐,除夕團圓,他們總歸要我放我出去過節,否則就違背了薄家習俗。”
司瑤鼓掌:“小姐好聰明。”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小姐似乎對家里事很清楚。”
慕初棠沒多講。
.
除夕遙遙無期。
這天下午外面沉悶悶的,天氣預報說是寒來襲前的短暫升溫。
兩名傭敲開院子門。
“六小姐好,今晚是三爺生日宴,老爺準許六小姐出席。這是禮服和首飾,由我們為六小姐梳妝打扮。”
慕初棠意外。
恍然想起來薄傾墨生日是在寒冬,但是更讓意外的是:“老爺特地為薄傾墨舉辦的生日宴會?”
不是不寵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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