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尚未謀面的寶寶,酸的緒如水般翻涌。
薄明俢離開后,他的手機也被收走,整個空間陷死寂。
深夜,他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黎蘇蘇。
實在按捺不住,他低聲懇求護工阿姨借手機一用。
阿姨坐在床邊,語重心長地說了許多道理,從醫院規定談到他的狀況,最終還是委婉拒絕了他的請求。
-
離預產期僅半個月時,溫念姝陪著黎蘇蘇去醫院產檢。
診室白熾燈下,醫生指著B超影像神嚴肅:“胎兒發育偏大,隨時有提前發的可能,回去后務必切觀察。”
返程路上,連日被失眠折磨的黎蘇蘇倚著車窗,迷迷糊糊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耳邊傳來溫念姝低的通話聲。
捕捉到那個令心跳驟停的名字——薄君屹,睫抖著睜開眼。
“兒子,工作上的事到底什麼時候能結束?”溫念姝的聲音裹著怒意,“蘇蘇還有半個月就要生了,醫生說隨時可能發作,你作為丈夫怎麼能缺席?”
電話那端傳來遲疑的應答,溫念姝陡然提高聲調:“什麼盡量?你必須立刻回來!蘇蘇每天想你想得掉眼淚,眼睛腫得像核桃,你連個電話都不打?再這麼冷暴力,干脆離婚算了!”
黎蘇蘇攥手指,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卻不到任何痛覺。
直到聽見薄君屹沙啞的承諾“晚上給蘇蘇打視頻”,懸著的心才重重落下。
“再食言我可饒不了你!”溫念姝語氣嚴肅地叮嚀。
這一刻,黎蘇蘇突然意識到那些輾轉難眠的深夜,那些無聲墜落的眼淚,都不過是在等一個臺階。
原來從未想過真的離開,不過是盼著那個把捧在手心的人,能回來陪陪。
溫念姝指尖剛要到掛斷鍵,黎蘇蘇突然手奪過手機,掌心沁出的冷汗在屏幕上暈開細的水痕。
積許久的委屈像決堤的洪水,張了張,那些尖銳的質問頓時化作委屈的眼淚。
“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好想你。”
話音未落,滾燙的淚滴已砸在手機殼上。
溫念姝慌忙摟住抖的肩膀,無聲安。
電話那頭陷漫長的沉默,仿佛連呼吸都凝滯了。
許久后,才響起男人悉又略顯疲憊的嗓音。
“對不起。蘇蘇,晚上回去給你打視頻。”
黎蘇蘇刻意放語調,知道此刻的脆弱或許能為挽回他的最后籌碼。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想要跟我離婚?”噎著,睫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薄君屹攥床單,骨折的劇痛抵不過心口的鈍痛。
他強撐著溫開口:“蘇蘇,我答應過你,以后會一直陪著你,保護你。怎麼會不要你,怕只怕......”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黎蘇蘇急忙打斷他的話,“老公,我和寶寶等著你回來。再重要的工作都先放一放好不好?我想你想得快要瘋了,回國只是想要見你......”
薄君屹著纏滿繃帶的雙,明知自己可能無力兌現承諾,卻還是口而出:“好,我馬上回去。”
“那你晚上別忘了給我打視頻。”
“嗯。”
“說好了,不許失約!”
“好。”
掛斷電話的瞬間,黎蘇蘇把發燙的手機在口。
知道這場賭局勝負未卜,但只要還有一希,就要努力爭取。
回到公寓已經是傍晚,黎蘇蘇激地推開房門,拽住正在追劇的唐藝昕:“陪我去半島那家形象管理中心!”
唐藝昕摘下耳機,目在泛紅的臉頰上打轉:“怎麼突然想起折騰?是不是薄總要回來了?”
黎蘇蘇對著玄關鏡子整理發:“孕期總悶在家里,收拾漂亮點心舒暢,對寶寶好。”
唐藝昕挑著眉“嘖”了一聲,角掛著看穿一切的笑意,卻還是被拉著出了門。
形象管理中心,水晶燈投下輝。
經過化妝師和發型師的心打造,黎蘇蘇宛若明星一般彩照人。
連唐藝昕都忍不住驚嘆:“你這哪像準媽媽,分明是剛下凡的仙!”
黎蘇蘇輕隆起的孕肚,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開心。
晚上,黎蘇蘇吃過晚餐蜷在沙發上盯著手機,生怕不小心錯過薄君屹的視頻通話。
九點半,手機在寂靜中驟然震。
看著薄君屹的名字在屏幕上跳,深吸一口氣,指尖到接聽鍵的瞬間,心跳幾乎要震碎腔。
黎蘇蘇抖著按下接聽鍵,屏幕里那張悉的俊臉闖眼簾,清減的廓讓呼吸一滯。
眼圈瞬間紅了下來。
鏡頭那邊的背景是悉的辦公室,薄君屹倚坐在真皮座椅里,西裝領口微敞,眼神卻灼得人發燙。
黎蘇蘇強忍著酸吸了吸鼻子,到邊的質問又被咽回間——那些日夜的委屈、被掛斷的電話,此刻都化作擔憂。
怕太過尖銳的質問,會讓好不容易靠近的距離再度疏遠。
見薄君屹一直盯著,黎蘇蘇輕聲開口。
“是不是不喜歡我今天的樣子?”揚起笑臉,指尖無意識揪著擺,“是妝容太濃,還是服不好看?”
薄君屹結滾,目掃過心打理的珍珠發飾和的雪紡,聲音沙啞:“很漂亮,像小仙一樣。”
“馬上就是小仙的媽媽了。”黎蘇蘇輕隆起的小腹,眼底閃過期待,“老公,你說要回來,哪天?”
薄君屹勾,石膏繃帶藏在桌下微微發:“下周一。”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食言!”
的尾音帶著撒的意,刻意放的語氣卻像針尖扎在薄君屹心上。
他太明白這份小心翼翼背后藏著多輾轉反側的夜晚,掌心攥扶手,指甲幾乎掐進皮革。
“下周一定回去。在家乖乖等老公,嗯?”
黎蘇蘇重重地點頭,屏幕的藍映著泛紅的眼眶。
窗外夜濃稠,卻有簇微末的希在腔里悄然生長。
就知道,他不會真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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