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樂在軍區醫院住了一個星期,醫院才給出通知,說可以出院了。
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有見到秦晏禮。出院的時候,來送還是小黑。
白天看小黑,倒是沒晚上那麼黑了。
“你多大了?”許長樂問。
小黑嘿嘿一笑:“快過生日了,過完就十九了。”
“蠻好的。”
“不好,時間過得太慢了,我希我能快點長大,不然現在什麼任務都沒我的份兒。”小黑撓了撓頭,“我想出任務,我不想在院里呆著。”
“會有機會的,前幾天的事你不是就參與了嗎?”
“我就是個打醬油的,排查防控都沒到我。好想和言哥一樣,能沖在第一線。”
許長樂抬頭看向他:“祁言啊?”
“對呀,我見言哥見得晚,也不。但是聽他們說,言哥十三歲就來軍區了,十五歲就出一線任務了,他的獎彰和證書一張桌子都擺不下。”小黑滿臉羨慕,“要我早生幾年就好了,我不能認識言哥,我還能和他一塊兒出任務呢。”
許長樂想起以前的祁言,笑著搖了搖頭:“你和他一塊兒出任務,你那真是腦袋拴在腰帶上。”
小黑拳頭:“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自打走進軍區大門,我就沒怕過什麼!聽說言哥當初左邊胳膊從胳膊肘到……”
“韓耀宗!”
小黑立刻轉:“到!”
魏伍走過來:“讓你送人出去,你這半天干嘛呢?磨磨唧唧,下午的集訓想遲到嗎?”
“啊,馬上去馬上去。”小黑立刻道,“伍哥放心,我不吃午飯,絕對不遲到。”
“不用你去了。”魏伍瞪他一眼,“回宿舍去。”
小黑一愣:“為什麼?”
不過等他下樓后,看見站在車邊的秦晏禮時,懂了。
秦先生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朝許長樂抬了下下。
“秦先生不是沒時間來嗎?”
“事辦完了,走吧。”
許長樂坐上去,扣好安全帶:“炸案有結果了?當然如果涉的話可以不用回答。”
“人已經抓到了。”
“背后的人查清楚了嗎?尤其是去孤兒院打聽小滿下落的那幾個人,他們到底想干嘛?”
“那幾個人和策劃炸案的不是一伙的。”秦晏禮說,“我剛好還想問你,你說小滿平時在打工,都打什麼工?”
“就是一些普通的兼職啊,服務員、家教什麼的……要是還做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沒和我說過。”許長樂微微警惕了起來,“你怎麼忽然問這個?”
“那些人是金島來的,按說不會和小滿有什麼牽扯,我懷疑在打工的時候,引起了什麼人的注意。”
金島博彩業發達,難道是之前當荷的事,被什麼人知道了?
許長樂輕輕眨了眨眼:“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人現在都不在了,無所謂。”
只要那些人不是想利用去找祁言就好。
可不想時隔這麼多年,還給祁言惹麻煩。
到了機場,秦晏禮買了兩張票。
“嗯?”
“驚訝什麼?”秦晏禮笑了笑,“剛才不是已經告訴你事辦完了,我也該回去復命了。”
“噢……潛意識里竟然默認你是西南軍區的人了。”
許長樂覺得自己這想法也奇怪的,秦晏禮他明明是京都派來的“欽差”,可是在軍區醫院的時候,總覺得他和那里很和諧,和那里的人也很和諧。
說到這里,許長樂就沒忍住問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事:“秦先生,你為什麼沒來軍區啊?你們秦家不是子孫后代都要在軍區效力的嗎?”
“那是以前。”秦晏禮說,“從我這一輩開始,就不需要了。”
“是不需要,還是不能?”
秦晏禮抬起眼尾,掃向。許長樂回視著他,目澄澈,沒有任何躲閃,毫不認為自己問出了什麼敏的問題。
“這不重要。”秦晏禮說,“結果都是一樣的。”
許長樂知道了,是后者。
秦家子孫想去軍區,想拋頭顱灑熱好好效力,但是不被允許。
“秦先生,如果你可以進軍區的話,你想嗎?”
要是別人問這樣的問題,秦晏禮肯定是懶得回答的。但是許長樂不一樣,不讓他有想要傾訴的沖,還會毫不瞞地說實話。
他誠實地點了點頭:“我想。”
如果可以,他想一直留在西南軍區,和兄弟戰友們一起風里來雨里去,救下每一個困境中的人,排除每一個險。
他可以不要現在的錦玉食,不要明源資本里的前呼后擁,也不要秦晏禮這個份。
從踏進西南軍區大門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要一輩子當祁言的準備。
只是不能。
“別人都以為秦先生這樣的人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原來也有很多不由己。”
許長樂想,他有時候會難過,是不是就因為這個?
他在別人眼中很功,但也有自己的不得志。
“那許小姐有嗎?”秦晏禮看向,“你有沒有一些不由己的選擇?”
“臥槽那我可太……”有了。
那狗的要命的任務,時不時就往下降一點的生命值,不就嘔出來把別人嚇一跳的,不都是的不由己?
但是這可不能說。
許長樂可不懷疑手機上那個系統的智能和先進,要是把泄出去,一定會噶掉。
“……太不一樣了。”許長樂話到邊轉了個彎,“我沒有,我命由我不由天。”
……個屁!
秦晏禮誠然稱贊:“許小姐瀟灑。”
就許長樂現在這格,要是說誰能讓“不由己”,秦晏禮也是不信的。
飛機在傍晚六點多降落在京都機場。
秦晏禮的車已經到了,他提出順路送許長樂去長景山醫院,許長樂沒有拒絕。
路上,秦晏禮手機上來了個電話,備注是楊寄。
秦晏禮接起電話,彬彬有禮地問:“楊小姐,有什麼事?”
“晏哥,我和你說一聲,你公司這個許嘉蘭我不了了,蠢得和豬一樣,我要開了!你就給一句話,你到底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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