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清湖深得很，那輛車沖下去后就在迅速下沉。

前后兩輛車上沖下來幾個全副武裝的人，迅速解下上的裝備，紛紛跳湖中。

那兩輛軍用越野很低調，外觀沒有明顯標志，要是一般人看的話可能認不出這是軍方用車，但是許長樂對于這樣的車卻很悉，因為在軍區見過。

很明顯，那輛掉下去的車，很可能就是他們這幾天在抓的毒販了。

想到這里，許長樂眼中閃過一抹狠戾。

對毒販深惡痛絕。

后來跳下去的幾人砸碎了車窗，將車里的人拽了出來。車里的人死到臨頭竟然還不乖乖束手就擒，還在力反抗。

許長樂看見那群人里竟然還有一個年輕人！

人明顯和雙方都不是一伙兒的，看起來已經慌了，在水里不停地掙扎，浮浮沉沉。

有一位軍人撈住了，卻被后的一名毒販襲擊。那名毒販舉起一柄刀子，朝著年輕軍人的后背狠狠刺了下去，鮮頓時濺出了一片。

香清湖連著香清河，中間部分水流湍急，那名軍人被襲擊后了力，不得不松開了那個人。而人瞬間被水流裹挾著，沖到了幾米開外。

“救命！救命！”人斷斷續續地尖起來。

水里了一片，槍派不上用場，只能近搏斗。幾名軍人被紅了眼的歹徒死死纏著，都自顧不暇，很難分出力再去救那個人。

人已經快要被水流吞沒了，只剩下了一個頭頂還在水面上，轉眼就被沖到了橋下。

香清河很寬，橋很高，而許長樂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從橋上跳了下去。

落在了離人不遠的位置，力向游去。

此時響起了砰砰幾聲槍響，應該是后援到了，可是許長樂現在這個角度已經看不清橋上的形了。

人已經沉了下去，許長樂深吸一口氣，也跟著沉下去，在幾秒種后一把將已經昏厥的人撈了出來。

拖著人，力朝著岸邊游去。

湘江河太寬了，水流也太急，饒是許長樂水好，等上了岸，還是累得快要虛了。

跟著一起過來的兩名民警早就等在了岸邊接應，見許長樂靠近，急忙七手八腳地將和人拽了上來。

一名民警一邊將外套下來給，一邊念叨：“哎呦，你怎麼就直接跳下去了？你不要命了？”

另一名也說：“這水里暗漩多得是，你跳之前也問問我們啊？別最后人沒救起來，還把你自己搭進去了。”

“年輕人太沖了。”

兩名民警也是關心則，上雖然抱怨，但是手下的作還是很利索，已經用他們帶著的急救設備開始幫昏厥過去的人救治了。

這麼一游，倒是和大橋隔開了幾十米的距離。現在看不清橋上的況，只能問民警：“橋上現在怎麼樣了？”

“支援的人過來了，那幾個歹徒已經被抓起來了，這不是正往車里塞呢？”民警說，“他們追了一天可真不容易，你是沒見，那車都撞什麼樣了。”

“他們是哪個軍區來的？”

“這誰知道，軍區行肯定都是保的啊，能派人過來協助我們工作就難得了。”

“這是他們的本職工作。”許長樂說，“不管是多麼驚險的任務，多麼兇惡的敵人，只要有需要，他們就會沖在最前邊。”

哪怕傷痕累累，哪怕命懸一線，都在所不惜。

看向邊的民警：“當然，你們也是這樣。”

民警擺了擺手，嘆息道：“年紀大了，拼不了，要再給我年輕個三十歲，我也去軍區闖一闖。”

說完沒多久，一直昏迷不醒的人終于吐出幾口水，睜開了眼。

許長樂看向，一愣：“姚霏？”

剛才沒來得及細看這人長什麼樣，沒想到救上來的竟然是姚霏。

姚霏看見，也十分意外：“許長樂？”

民警“呦”了一聲：“怪不得你不要命似的下去救人呢，合著你們認識啊！”

救護車呼嘯而至，姚霏被抬了上去，許長樂陪一起。

大橋已經被封鎖了起來，不過救護車是可以經過的。許長樂看見橋上一片混，好像有不人了傷。

不經意間抬眼一眼，驟然一愣。

祁言？

使勁兒了眼睛，再次去，可是那個影已經不見了，仿佛剛才的一眼，只是的幻覺而已。

可是切切實實地看到了，一樣拔的背影，一樣穿著軍裝的悍利材，真的和祁言一模一樣。

“能麻煩停下車，讓我下去嗎？”急忙問。

姚霏現在并沒有生命危險，去醫院只是例行檢查而已。于是司機停了車，許長樂沖下去，拔就往回跑。

要回去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他。

哪怕只是認錯了，也沒有關系。但萬一是，萬一真的是呢？

許長樂跑得飛快，呼呼風聲自耳邊掠過，吹來經久的歲月。

六年了，已經六年沒有見到他了。

他現在還好嗎？還在軍區里嗎？還是已經退伍了？

如果在軍區里，還會天天出急任務嗎？還會傷嗎？

這六年，他過得還順利嗎？

還記得小滿嗎？

還會為別人過生日嗎？

許長樂腦海中涌出許多許多問題，需要他來親口回答。

其實不回答也沒關系，只要看見他，確認他還好好的，全須全尾健健康康地活著，就比什麼都好了。

哪怕說不上話，遠遠地看他一眼，確認確實是他，也心滿意足。

跑得越來越急，離前方的車越來越近。

幾十米，就只有幾十米的距離了。

幾秒鐘后，就可以越六年的歲月，見到朝思暮想的人。

腔脹痛，涌上了鐵銹味，每一口呼吸都仿佛有無形的刀刃從嚨劃過。

前方的車輛陸續發，逐漸駛離。

“等……等下！”許長樂大喊，可是車里的人并不能聽到。

轉眼間，汽車就和拉開了一百多米的距離，然后兩百米，三百米……駛離大橋，消失在了的視線中。

許長樂緩緩停下，撐著膝蓋息了幾晌，然后力地坐在了地上。

跑得太急，好像完全沖了腦海，耳邊一片嗡鳴。

沒追上，沒看見……

無法確定剛才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祁言。

秋日的其實已經沒有那麼刺目了，卻還是照得有些睜不開眼，視線都逐漸變得模糊。

又回到了六年前的形。

只要他離開，就是徹底離開，不知道從哪里去找他。

再也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