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沈棟給了他們年紀的主任，許長樂這才離開。

走出一段，回頭，發現秦晏禮正看著。

許長樂不由得了自己的臉，臉上有東西嗎？剛才他就一直在看自己。

朝著秦晏禮笑了笑。

秦晏禮非常紳士地向頷首，繼而轉頭聽邊的校方領導們繼續說話了。

他拔的影在一群人中格外醒目，比別人長了一大截。

這麼優越的材，也見過。

許長樂不想，祁言要是穿西裝，會是什麼樣子呢？

不太能想象出來，腦子里只有他穿軍裝的樣子。

許長樂仰頭了一眼天空，今日天朗氣清，有些刺目。

不知道祁言現在在哪里，怎麼樣了。

不敢奢求太多，只盼著他活著就好。

他們特種部隊的人，行走在槍林彈雨里，稍有不慎就是吃槍子挨炸彈的事兒，希他能好好的。

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全須全尾地活著。

——

醫院，沈初菡將郁輕羽帶出了病房。

看了一眼時間，是時候去會場了，于是說：“我現在有點事兒，你能在這里等我嗎？等我辦完事，我就帶你去吃蛋糕，好不好？”

郁輕羽的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他不說話，低頭看著面前的地面，絞著手指。

像是一只即將被主人拋棄的可憐狗狗。

沈初菡的心忽然又被了一下，覺得把他一個人留在這里好像也不太合適，于是又說：“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會場？只是你可能要等我一會兒，行嗎？”

郁輕羽立刻點頭。

會場不遠，坐車幾分鐘就到了。

這次這個流會和上次畫展不一樣，不是界的流會，而是教育、培訓機構的流會。

無非就是各個機構派代表來，說些場面話，互相試探對方都招了多學生，要是能打探到點兒招生籍就更好了。

沈初菡將郁輕羽帶去休息區，給他拿了一杯熱水：“你坐在這里等我，好嗎？”

郁輕羽連連點頭。

沈初菡沒忍住又在他頭頂了一把。

郁輕羽目送著沈初菡走進人群里，笑著和其它人說話。

笑起來很好看，有兩個梨渦，眼睛彎著像月牙，是一種非常有親和力的長相。

和說話的聲音一樣，的。

的手也的。

郁輕羽不由得了自己的頭頂，然后又挫敗地放下。不一樣，剛才他頭的時候，不是這種覺。

“郁輕羽？”旁邊忽然傳來一個興的聲音。

郁輕羽掃了一眼，是他興趣班的同學，張浩。

張浩新奇地問：“你怎麼來這兒了？你也想報輔導班？”

輔導班？郁輕羽面疑。

“你不會不知道吧？”張浩一屁坐在了郁輕羽邊。

郁輕羽立刻朝著沙發另一頭挪了一米。

“好好好，是我沒注意！”張浩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也移到了沙發的另一側，“這樣可以了嗎？”

兩米多的長沙發，兩個男生各據一端，中間像是隔了一條銀河。

不過張浩嗓門大，這點兒距離本不影響，他已經熱絡地介紹起來：“這兒開流會呢，看見那些人沒？就是各大培訓機構的老師，也有不是機構的。我覺得你要是能報個班，也好的，提升提升你的水平。”

張浩不覺得自己說話直，他覺得自己說的是事實，畢竟郁輕羽的繪畫水平，實在是太爛了。

他簡直無法理解郁輕羽為什麼要報興趣班，他分明沒開這一竅。

他也沒問過，畢竟問了也不會得到回答，郁輕羽基本不說話。

張浩不知道從哪兒出一本宣傳冊來，胳膊得老長地遞了過來，力求不和郁輕羽有接：“比如這位老師，國機構的，這陣子特火，我就想報的課，但是報不上。”

郁輕羽一個眼神都沒看那本畫冊，毫不興趣。

“你不試試啊郁輕羽？我查了，這老師評價很好，說特溫特有耐心，對學生特好，不學生和家長都很喜歡，而且就是教國畫的，對咱們的口。”

郁輕羽一不，仿佛一尊漂亮的雕塑。

張浩討了個沒趣，也不說了，悻悻收起了畫冊。

“不報就算了，反正我是要報的，就是不知道人家老師收不收，一會兒讓我爸趕問問，讓我個班，爭取讓我在暑假有質的飛躍。”

張浩絮絮叨叨地念叨著，又問：“哎郁輕羽，你初中去哪兒念啊？”

也沒指著能得到郁輕羽的回答，他索就自問自答了：“我爸準備讓我去銀城實驗中學來著，要不你也去吧，那學校不比博文差。我也建議你換個環境，別在博文呆著了。”

張浩知道郁輕羽一直都在被欺負。

高年級的欺負他、校外的也欺負他，甚至班里也有不學生排他。張浩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郁輕羽連話都不說，怎麼就招惹了他們呢？

他不懂，也改變不了這種現狀，只能建議郁輕羽離開。

要是繼續在博文呆著，以后還有他的苦吃。

就拿欺負他欺負得最狠的那個沈棟來說，沈棟今年初三，要是他高中也在博文上，那就還有三年，郁輕羽還要被他欺負三年。

趕走了算了。

“我爸我了，我就先過去了。”張浩將宣傳冊放在沙發上，“宣傳冊我放這里了，你興趣的話就看看啊。”

郁輕羽喝完了紙杯中的熱水，轉將紙杯放在桌上。

視線忽然瞥見了宣傳冊上的人。

他一愣，急忙將宣傳冊抓了過來，剛才說要請他吃蛋糕的人，現在就在宣傳冊上，笑著和他對視。

郁輕羽看見了旁邊的字：沈初菡，國公司A級國畫教師。

郁輕羽認認真真看完了上邊的介紹，還有學生、同事們寫的評語，都是相當正面的評價。一般這種評價很大程度上都有夸張的分在，但是郁輕羽莫名覺得，的評價一定是真實的。

他抬眸，在人群中搜羅沈初菡的影。

沈初菡若有所，也轉頭朝他看了過來，笑著隔空拍了拍他的頭。

郁輕羽繃了角，垂下腦袋，耳朵卻悄悄的紅了。

這是他遇到的，第一個保護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