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往欒城的航班早上才有,許長樂買好票,坐在航站樓的公共座椅里,給沈初菡發了條消息:“畫展的事沒再給你造什麼影響吧?”
沈初菡幾乎是秒回的:“工作上一切都好,但是我和梁向明吵架了。”
難怪這個點還沒睡。
許長樂從那20%的進度條就猜到了這事,所以淡定打字:“怎麼著,覺得你害的他妹妹丟臉了?”
沈初菡這次隔了兩分鐘才打了個“嗯”過來。
許長樂一個電話直接撥了過去。
“這種本不理解你的男人還要來干什麼?直接扔回垃圾桶里算了。”
沈初菡的呼吸略微有些重,也可能是因為剛剛哭過,說話的時候還帶著濃重的鼻音:“長樂,我現在真的在懷疑,阿明到底有沒有我想的那麼我。”
“不用懷疑了,沒有。”許長樂干脆利落地說。
“不,他是我的,我能得出來,可能只是沒有我認為的那麼深而已……是不是我真的做錯了?我不該那麼對梁暖。我是個普通人,就算丟人也沒什麼,但是梁暖和我不一樣,是有份的,丟臉對的影響真的很大,我不該在畫展上那麼做……”
許長樂:“……”
媽的,沈初菡這腦這兩天又瞎他媽腦補什麼了?
“都是人,怎麼就不一樣了?梁暖的臉是臉,你的臉就不是臉了?況且當時你要丟的是人嗎?是工作,是尊嚴,是你過去幾年積累起來的一切,還有你本來可以璀璨輝煌的人生!”
沈初菡喃喃自語:“璀璨輝煌的人生?長樂你說的是我嗎?”
“當然是你。你有天賦,有能力,為什麼不可以呢?為什麼非要圍著一個男人轉呢?而且是一個完全不理解你的男人。他要是真的你,會因為畫展的事和你吵架嗎?那件事你明明才是害者。”
許長樂認真道:“姐姐,既然不是你的錯,那就永遠不要認錯。”
沈初菡想,是啊,才是害者。梁向明為的男朋友,非但沒有安,反而指責,他本就不懂。
這幾天胡思想甚至考慮要不要去找梁向明服個的沈初菡,又堅定了起來。
“對,我沒有錯!”鄭重道,“該認錯的不是我!”
“你有這個覺悟就好。”許長樂說,“過兩天找個機會,我帶你去見郁山教授。”
“啊?見他干什麼?”
“讓他收了你。”
“我……”
“別告訴我你沒想過。”許長樂打斷了,“我聽說你們學國畫的,十個里有九個想當郁山教授的學生,你真沒想過?”
“真沒。”沈初菡小聲道,“做夢都不敢這麼做。”
許長樂的角翹了翹,聲音也跟著放:“現在你可以想了,郁山教授是認可你的啊。”
沈初菡還是猶豫:“我還是覺得自己不太行……”
“梁向明這次敢指責你,不就是覺得你好欺負,不敢和他怎麼樣嗎?你要是跟著郁山教授,做出了自己的事業,支棱了起來,你覺得梁向明還會這樣嗎?”許長樂再接再厲,“再想想你的學生們,他們將來可以告訴別人,郁山教授是我老師的老師,他們多得自豪啊。”
沈初菡的呼吸逐漸急促,一顆心都澎湃了起來。
許長樂的話完全說在了的心坎上,讓不由自主跟著構畫的好未來去想。
梁向明,還有的學生們……是啊,完全可以為了他們變得更好!
“好,長樂,我去見郁山教授。”沈初菡說,“你定好時間,告訴我。”
沈初菡這邊說通了,許長樂又回歸了最初的問題,該怎麼和郁山說呢?
冥思苦想著,余瞥見W3出口出來了一群人。
有航班到達了。
一個年輕的男生跑了出來,沖著接他的人喊道:“靠,欒城下雨了,給我淋了個心涼,飛機上冷氣又足,差點給我凍死!”
欒城?
許長樂一看航班號,發現這是要坐的那架飛機的前序航班,由欒城飛來明市的。
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這一看,就瞧見一個悉的影。
心大喜,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那個手揣著兜寂寂行走的人,可不就是要找的宋煦堯嗎?
許長樂急忙跑了過去:“宋煦堯?”
宋煦堯轉過來。
許長樂朝他一笑,還是悉的那套說辭:“我許長樂,和你的好朋友許長樂同名同姓,和我提起過你。”
“哦,所以呢?”宋煦堯的聲音和他的長相一樣,給人種冷淡的覺。
“我是特意來找你的,有件事想和你談一談。”
宋煦堯垂下眼睫:“抱歉,我沒什麼興趣。”
他繞過就走,許長樂一急,直接拽住了他:“我想邀請你去我們家的公司工作,薪酬什麼的任你開,絕對讓你滿意,也足夠你去付你母親的醫藥費!”
許長樂知道宋煦堯的母親患了重病,醫藥費給他帶來了很大的負擔。宋煦堯是個孝子,和他母親的關系非常非常好,許長樂覺得他應該不會拒絕。
誰知,宋煦堯只是淡淡撇下一句:“我母親已經去世了。”
“啊?什麼時候?”許長樂愣住了。
“半個月前。”
“抱歉,我不知道……”
許長樂有些難過。
宋煦堯的母親,是一個非常非常好的人,給帶來過許多溫暖。
幫上藥,給做飯,給買服,幫去開家長會……小時候,許長樂所有關于“媽媽”這個詞的象,都是從上來的。
沒想到已經不在了。
許長樂幾乎要克制不住這種哀傷,住泛酸的鼻子:“節哀。”
宋煦堯剛剛經歷喪母之痛,這個時候和他再提工作,不太合適,他也不會有興致談的。
許長樂考慮著要不暫時就先這麼算了,宋煦堯卻反而握住了的胳膊。
他的力氣很大,幾乎要將的胳膊掐斷。
許長樂不解地向他,對上他激、錯愕、震驚又波濤洶涌的眼神。
連帶著他鼻梁上的那顆小痣仿佛都在震。
“怎麼了?”許長樂不解地問。
“許長樂?”他的名字,一字一頓。
“對,我是。”點頭。
宋煦堯依舊地盯著,仿佛要過的眼睛,看到的心底。
“許長樂?”
“對,我是許長樂。”
“許長樂?”
“……我是許長樂,但我不是你的好朋友許長樂。”
“我知道了。”宋煦堯倏然笑了。
許長樂幾乎有些愣住了。因為宋煦堯是個很冷的子,以前就很見他笑。
更別提這麼愉悅的、燦爛的、似乎開心極了的笑。
他示意了一下不遠的機場咖啡廳:“去談談吧。”
“談什麼?”
“薪資啊。”宋煦堯恢復了一貫的酷哥臉,“不是請我去你家公司工作嗎?我答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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