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嵐一下有些無措起來。

接過絨絨，讓先出去玩，而后鄭重道：“霍總，這禮實在太貴重了，您確定您想好了嗎？”

霍崇笑道：“當然——而且這份又不多，百分之一而已，算我給絨絨的零花錢。”

“不，這不是錢多的事。”楚嵐的腦子一時間有些，“是實在太貴重了。”

霍崇沉片刻不語，半晌才道：“你先簽字——怎麼，難道因為禮太貴重，你就不讓孩子認我了？”

“倒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先簽字。”

霍崇將筆遞給楚嵐，好整以暇看著：“我這個人一向是想好了的事從來都不改變的。而且你也放心，我給絨絨這百分之一的份，絕對沒有什麼不好的想法，也絕對不是利用。”

“我只是喜歡這個孩子而已。”

聞言，楚嵐遲疑許久，才將名字簽了下來。

霍崇笑瞇瞇道：“這才對嘛。對了，我給絨絨準備的禮，可不止這一件哦！”

楚嵐納悶：“還有什麼？”

霍崇踱步到書桌前，兀自點燃一煙，“我昨天臨時，人去看了看韓家那位大爺。然后找關系，讓他多關了幾年。基本上，絨絨二十五歲之前，他是出不來了。”

“這……”

楚嵐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遲疑許久，認真道：“霍總，原諒我——我之前以為您只是一時興起，往后也并不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我沒想到，您是認真的。”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霍崇挑眉，“所以我思來想去，覺得送絨絨什麼都不能證明我的認真，不如這個最劃算。”

不多時，楚嵐將絨絨了進來。

“絨絨，干爹給你送了禮，你要怎麼說？”楚嵐循循善。

絨絨并不知道份意味著什麼，只知道霍崇送了自己一份大禮。

“謝謝干爹。”絨絨乖巧地沖著霍崇鞠躬。

霍崇笑道：“不用謝。得了，磕頭什麼的就算了，這年代不興這個——我讓廚師準備了酒菜，楚律師，咱們一起喝一點啊？”

楚嵐見這樣子，也知道不好拒絕了，便應承下來。

一頓飯吃的還算是和諧，楚嵐帶著絨絨離開時了個代駕。

母兩個人相依偎著坐在后座，絨絨安心地靠在楚嵐懷中，懵懵懂懂地問道：“媽媽，干爹為什麼認絨絨當兒呀？”

“因為干爹很喜歡絨絨。”楚嵐頓了頓，又添上一句，“而且，媽媽也希以后絨絨邊能多一個人保護你。”

絨絨一本正經地道：“那我也能保護媽媽！”

楚嵐在絨絨額頭上親了親。

“絨絨只需要高高興興的，媽媽來保護絨絨就好。”

回到家，楚嵐哄著絨絨睡下，獨自一人來到臺。

點了煙著，因為許久沒有過，煙草的氣息難免還是嗆到了楚嵐。

楚嵐猛烈地咳嗽幾聲，腦子發暈間，卻沒忘記一件正事……

今天臨走的時候，霍崇再一次跟提及了。

霍崇，想要趙京澤公司新項目的文件。

原本楚嵐是完全沒有考慮過這件事的，但如今霍崇算是的半個“親戚”，有他在，往后絨絨的人生只會越來越順風順水。

有一個這樣的人來對絨絨好，楚嵐本不擔心什麼意外。

那霍崇的條件，就要重新考慮了。

雖然楚嵐清楚，霍崇之所以如此大方，多也抱著讓答應此事的念頭。

但人與人相的本質，本就是利益的換。

楚嵐認為，霍崇給的這個條件，實在是非常厚且夠意思的。

但如今要去為此接趙京澤，心里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忽然響起，正是霍崇打來的。

“到家了嗎？”霍崇語氣中帶著輕笑。

楚嵐嗯了一聲，“多謝霍總關心——絨絨已經睡下了。”

霍崇笑道：“既然如此……我跟楚律師說的另一個條件，考慮的怎麼樣了？”

楚嵐眉心微蹙。

良久，楚嵐緩緩道：“霍總，給我一點時間吧。這件事，不是那麼容易的。”

霍崇欣然同意。

“好說。我這邊不著急，但楚律師可千萬別讓我失。”

掛了電話，楚嵐忽然覺力倍增。

但轉頭看看絨絨房間的方向，忽然又覺得，這一切也是值得的。

因為，即使和趙京澤沒有離婚，趙京澤也永遠不會將絨絨當做自己的親生兒看待的。

他首先并不自己，又怎麼會真的把絨絨放在心上呢？

如此想著，楚嵐微微了手。

只是在做，正確的事。

另一邊——

飯桌上，趙子赫食不知味，趙京澤注意到，給他夾了菜，淡聲問道：“飯菜不和胃口嗎？”

趙子赫悶聲道：“我想吃媽媽做的紅燒了。”

趙京澤頓了頓，良久才緩緩道：“你想媽媽了？”

趙子赫不語，只是沉默著放下了碗筷。

良久，他忽而問道：“爸爸，我之前，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我總是當著媽媽的面說之絮阿姨更好，這些話會讓傷心，對嗎？”

趙京澤心中微。

他難以形容這一瞬間自己心頭的覺。

像是心痛，讓他下意識地想要逃避。

因為他忽然明白過來——

前些日子他對沈之絮無條件的相信和縱容，落在楚嵐眼中，的確會傷的心。

趙京澤也沒了胃口，他放下筷子，凝視兒子許久，問道：“那你，想要去找媽媽道歉嗎？”

趙子赫言又止。

良久，他悶悶地道：“我說不出口。”

趙京澤有些苦中作樂地想——這一點，趙子赫倒真和他如出一轍。

“既然說不出口，那就去做吧。”趙京澤耐心地看著趙子赫，“反正，你也知道媽媽住在什麼地方，不是嗎？”

趙子赫抬起頭來，眼睛一點點亮了。

隨后他忽然想到什麼，又猶豫起來：“可如果，如果媽媽不想見到我呢？”

“那就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恒心堅持了。”趙京澤挑了挑眉，“畢竟是你媽媽，不是嗎？”

趙子赫重新燃起了信心。

他咬著瓣，許久才用力地點點頭。

“明天是周末，我要去找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