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耳的話，像一尖銳的鋼針，直直地刺向的心臟，每一個字都帶來一陣鉆心的疼。

唐藝昕一聽那些生的話，氣得肺都要炸了，擼起袖子就要去找們理論。

可就在抬腳的瞬間，黎蘇蘇一把拉住了。

“昕昕。算了，別理們！”

唐藝昕看見黎明海和周淮序一同走來，強下怒火。

輕輕了黎蘇蘇的胳膊，小聲問道：“蘇蘇，你爸怎麼又回來了？他怎麼還和周淮序聊上了？”

黎蘇蘇搖搖頭，也是一頭霧水。

說話間，黎明海已經闊步走到黎蘇蘇面前，臉上堆滿了平日里見的和藹笑容，讓人有些不太習慣。

在他后幾米遠的地方，周淮序雙手悠閑地在兜里，帥氣的外形瞬間吸引了周圍一眾孩子頻頻側目，不人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周淮序并沒有再往這邊靠近，只是抬起手，遠遠地對黎蘇蘇打了個招呼，隨后便轉離開了。

黎明海著周淮序離去的背影，眼神里竟流出一依依不舍。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收回目，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淡了幾分。

“你怎麼又回來了？”黎蘇蘇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些。

黎明海趕忙抬手，把一大包零食遞到黎蘇蘇面前，笑著說：“給你買些吃的，剛才沒來得及。”

黎蘇蘇默默接過，沉甸甸的，還有份量。

“這是你朋友吧？”

大概是因為唐藝昕留著利落短發，一打扮又酷勁十足，黎明海不下意識地多看了幾眼。

唐藝昕雖說對黎明海沒什麼好，但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皮笑不笑地打著招呼：“叔叔好，我是蘇蘇的舍友。”

黎明海連連點頭，煞有其事地囑托道：“蘇蘇從小就比較向，平時麻煩你們多照顧著點兒。”

“放心吧叔叔，我肯定會的。”唐藝昕一邊爽快應著，一邊自然而然地從黎蘇蘇手中接過那包零食，解釋道，“叔叔，你和蘇蘇先聊，我幫把東西送回宿舍，下節有課。”

“好，那就麻煩你了，同學。”

唐藝昕抱著零食回宿舍后，黎蘇蘇看向黎明海，疑開口：“你和剛才那個男生是怎麼認識的？”

黎明海神自然道：“純粹是巧合。那小伙子長得一表人才，人還特別熱，主帶我來找你。就是聊得太投緣，我都忘了問他啥名字了。”

黎蘇蘇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他。

這時，不遠有幾個同班同學正朝這邊走來，是吳念可的幾個小跟班兒。

走在最前面的徐若涵，平日里，們為了討好吳念可，沒在暗地里針對自己。

思及此，下意識拉住黎明海，往旁邊挪了幾步。

黎明海察覺到的作，目在周圍掃了一圈，臉上閃過一不悅，質問道：“怎麼，我站在這兒讓你覺得丟人了？”

“我可沒這麼說，是你自己這麼想的。”黎蘇蘇小聲回應。

想起剛才那幾個生罵白眼狼的那些話，心里有些煩悶，忍不住說道：“你平時對吃穿都有要求的，怎麼非得把自己弄這樣？邋里邋遢的，頭發也不收拾。”

這話一出口，黎明海瞬間拉下臉，滿臉的不高興：“說得倒輕松，我現在連飯都快吃不上了，哪還有閑錢買新服、去理發店。我就這一條子，穿了多天你知道嗎？白天穿完晚上還得洗……”

聽著父親的訴苦，黎蘇蘇心里像了塊大石頭，愈發憋悶，氣得眼眶泛紅。

那一百萬還了債以后還剩余幾十萬，如果他不拿去賭博，怎麼可能過得這麼慘！

再看向黎明海，見他頭發白了大半，整個人又黑又瘦，好像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黎蘇蘇終究還是心了，沉默片刻，手在包里索一陣，掏出僅剩下的五百元現金，遞到他面前。

黎明海先是一愣，眼中極快地閃過一不易察覺的不屑，可下一秒，眼眶迅速潤，淚水在眼眶里打轉：“還是我閨心，兒子本靠不住。”

他出微微抖的手，從黎蘇蘇手中接過鈔票，里不停念叨著：“蘇蘇，以前是爸對不住你，你可千萬別記恨我，我以后肯定改！”

黎蘇蘇聽著這些重復了無數次的保證，心里五味雜陳，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也不敢再輕信這些話。

沉默片刻后轉移話題：“爸，你回家吧。后天手。”

一開口，濃重的鼻音便暴了的緒。并不是被父親的話，而是一想到手，自己卻不能在邊陪著，心里充滿了愧疚。

黎明海一聽要他回家，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周彩英揮舞著菜刀，氣勢洶洶地在后面狂追的恐怖場景，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你要是還想讓爸多活幾天，就千萬別我回去，我是真的怕了你媽了，發起火來，比發了瘋的母老虎還嚇人！”

黎蘇蘇心里其實很明白母親的難。

這些年，父親不僅把蓋房子的錢輸得一干二凈，還在外頭欠了一屁的債，害得哥哥連訂婚下彩禮的錢都湊不出來。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打著。

當然，黎瑞霖自己也不爭氣，整天好吃懶做，長得普普通通，又沒什麼積蓄，哪個正經姑娘愿意跟著他過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想到家里這一堆七八糟的煩心事，黎蘇蘇頓一陣無力，也實在懶得再和黎明海多說什麼。

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心，語氣平靜道：“時間不早了，您早點去車站吧，坐上車給我發個信息。”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能走丟不？”話落，黎明海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自嘲地補充了一句：“不過這也說不定，萬一在路上上那幫討債的，我這條老命可就懸了，橫尸街頭都有可能！”

黎蘇蘇聽著這些話，心愈發抑，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費力地出幾個字，“你多保重吧！”

黎明海聽了，“嘁”了一聲，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還以為你會說幫我還債呢，算了，畢竟不是親生的，我也沒指你能多孝順我。

萬一哪天我真死了，你可別忘了來給我收尸，你哥和你媽肯定是不會管我的……”

說著說著，黎明海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眼神中出一疑，看向黎蘇蘇的后。

黎蘇蘇順著他的目轉過頭去，這才發現，徐若涵們幾個居然還沒走。

黎蘇蘇向來怕惹麻煩，平時能躲就躲，不管去哪兒，只要一見到們，都是能避多遠就避多遠。

可很明顯，這次們是故意來找茬的。

“黎蘇蘇，這是你爸？”徐若涵抱著雙臂走過來，目在黎明海上上下打量了一圈，帶著一顯而易見的鄙夷。

還沒等黎蘇蘇開口回應，黎明海便滿臉堆笑應道：“我是爸，怎麼了同學？”

徐若涵聞言，修剪的致的眉微微一挑，意味深長道：“大叔，蘇蘇很多事兒你可能不了解，看在我跟同學一場的份上，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