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靳修走到跟前,讓人拿著照片,他則三兩下爬了上去,又人把照片遞上來,先把結婚照,金婚照那幾張拿給老爺子看。
老爺子一眼就落在了年輕男上,雖然照片有些模糊,不如后面幾張越來越清晰。
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自己和年輕時候的宋扶雅。
這照片是黑白照片,但這模樣就是結婚照啊!
他分明記得這時候戰事還未平息,他只和談朋友呢,還沒結婚。
因為他怕自己會死在戰場上。
視線往旁邊挪,一張一張看過去。
照片里年輕男的面容越來越蒼老,照片也越來越清晰。
最后,他的視線定格在了最后一張照片上,又抬眸看向傅老夫人,最后喃喃自語。
“你還真是我妻子……”
他又扭頭向厲靳修,問道:“我真八十九歲了?”
厲靳修點了點頭。
“是呢傅爺爺,我先帶您下去好嗎?這太危險了。”
傅老爺子抓了抓頭,嘆道:“八十九歲咋還不死呢?真能活啊,我的老隊長還活著嗎?”
厲靳修不想和他在樹上懷舊,但也不敢催,他點頭道:“趙忠貴老爺子還活著呢,就住在前面那家,我等會帶您去見他,您先下來好嗎?”
傅老爺子又問:“你姓厲,那你爺爺是厲……”
厲靳修點頭道:“是的傅爺爺。”
“他還活著嗎?他都有孫子了,肯定活著,那他現在……”
厲靳修眼神黯淡了幾分,說道:“半年前,我爺爺去世了。”
想到去世前,老爺子們的斗,厲靳修還以為傅老爺子會嘲諷出聲。
誰知傅老爺子只是嘆息道:“昨日我還和他還有一群兄弟喝餞行酒呢。
說又要去刀山火海走一遭了,沒想到……”
厲靳修這才想起,老爺子的記憶停留在過去呢。
那時他們還是出生死的兄弟,還沒變毒。
后來斗,是在院里養老后,每天見面,再加上年紀大了,總是聊過去的英勇,這才老是吵。
他們在樹上聊的歡,下面的人看著是心驚膽戰,這樹可高呢。
傅老夫人催促道:“靳修,你快先帶他下來。”
厲靳修催促道:“傅爺爺,我們先下去好嗎?您已經嚇到傅了。”
傅老爺子雖然還是很難接這個現實,并且以他現在的記憶,是完全缺失和傅老夫人的過往。
所以殘酷點說,他對此時的傅老夫人是沒的。
年輕時候的傅老夫人才是他的摯。
因為他的記憶還在二十幾歲的時候。
不過,他還是聽勸的點頭道:“行,那就先下去。”
厲靳修說道:“我扶您下去,讓人在下面接著。”
傅老爺子低頭瞧了瞧,這才多高,他語出驚人道:“不用,我自己跳下去。”
厲靳修的心都抖了一下,底下眾人更是臉泛白。
老爺子還真以為自己二十幾呢。
這個高度,二十幾跳下去還真沒什麼問題。
厲靳修聲勸道:“傅爺爺,您八十九,不是二十九,不要任。”
傅老爺子眉頭鎖,不悅地說道:“小子,你在懷疑我的手?”
厲靳修連連搖頭。
“不是,不是的傅爺爺……”
他還真怕傅老爺子來。
其他幾個守衛員立即圍在樹下。
厲靳修說道:“您真八十九了,不能跳。”
老爺子老的時候是犟種,年輕的時候更犟。
他冷哼道:“你瞧好了。”
厲靳修嚇的趕忙用手拉住他。
但他還是跳下去了。
“啊——”傅裴綰嚇的尖了一聲。
“老頭子!”
“爸!”
“爺爺!”
眾人驚呼,真是心臟都嚇的筋了。
好在,厲靳修拉住了他,底下的守衛員也抱住了他的。
最后,老爺子安全落地。
傅沖上前扯著他的手上下檢查。
厲靳修本來是能直接跳下來的,但他的厲害,只能是緩緩順著樹干下來。
他扶著樹干,微微息。
純屬是被嚇的。
腳踩炸彈都沒這麼害怕過。
這老爺子是在玩命啊,他心臟再脆弱些,真會直接炸了。
“進屋,進屋吧,我的厲害,進屋坐下。”
溫如君著氣,剛才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一行人進屋,而另外幾個守衛員正在上報,很快上級便來了命令,把院里的樹砍了。
回到屋里坐下后,傅老爺子一直在翻看相冊,看里面各個時期的照片。
厲靳修叮囑道:“你們把照片收好了,老爺子再出現這樣的況就給他看。”
老爺子正看著照片,對著里頭的人一個個詢問。
“你是我大兒,你……”
“我傅雯慧。”
“嘖,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咋睜眼閉眼了就有個這麼老的兒。”
傅雯慧:“……”
傅雯佩是老二,沒好氣地說道:“老爺子那邊有鏡子,您去瞅瞅您更老。”
傅老爺子一聽還真朝著前頭的鏡子走去。
傅張跟隨。
好在老爺子真的只是站在了鏡子前。
“是個老頭子吧。”老三笑嘻嘻的說道。
傅老爺子無話可說,只是表有些古怪。
畢竟在他的視角里,他二十幾歲一睜眼,結果八十九了。
他看完鏡子后就沉默了。
他一沉默,周邊的聲音都靜止了。
雖然他讓所有人都擔驚怕了。
但他自己何嘗不是很絕很害怕。
一睜眼于一個陌生的環境,一堆陌生的人,還有記憶中不存在,是他來說是以后,他們卻說是過去。
“爺爺,我們回去坐著好不好。”
傅老爺子巍巍地轉,似是恢復了以前老態。
他在沙發上坐下,一直沉默。
讓人無比心疼。
傅老夫人在他旁坐下,牽住了他的手。
“老頭子,你忘了我們就一遍遍的替你回憶,你不記得了,我們都還記得呢。”
傅老爺子點頭,繼續翻閱相冊。
溫如君激地說道:“今日真多虧了靳修和知意。”
老爺子已經沒事了,蘇知意和厲靳修還有厲景寒便起準備走了。
蘇知意說道:“還擔心著呢,我們回去了,傅爺爺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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