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地飄落，他眼角也不知是不是凍的，很明顯的微紅，本來就白，上穿著極深的黑，這幾種在他上似乎廝殺得很激烈，又極妙的融合。

裴云闕走到跟前，從他的車到的車，這點路，他像是走了很久似的。

到面前，裴云闕眉間竟落了幾顆松的雪，他也沒手拂開，只是低頭看著廖宋，嗓音發：“……我以為你再也不要我了。”

廖宋握著手機，看了眼前面的車，無奈勾起角：“如果你真的把他撕票了，我就沒法要你了。”

裴云闕只是著，黑眸幽深。

廖宋發現他沒接腔，自顧自地說下去：“那我就得偶爾人道關懷，去給你送飯了……你讓司機把他弄回去吧。我又沒怎麼樣。”

這兩個月手機網都連不上，他要是真急到火大，這事也像是他能干出來的。

不過廖宋告訴了許宸也告訴了許辛茹，想著裴云闕真要找找不到，自然會去找他們問。

誰知道裴云闕就把外邊炮灰沈則拿來撒氣了。

但廖宋知道沈則之前為什麼突然反復橫跳，他大概是看出裴云闕跟之間有點什麼，本來他是那個背叛者，如果不分手，那他們間就扯平了。而且裴云闕可能還會因為‘搶'了，愧疚到給他點什麼好或補償。

廖宋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被人拉上自己的車，一路高速飆到了四季，他在這里行政套房包年。

在進房間之前，從電梯一路到走廊地毯，廖宋都無聲沉默地走著，兩個人之間氣氛有一種很詭異的靜謐。

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仿佛某種咒語解。

空氣中有繃的弦，在解時斷裂了。

他們在門板上接吻，廖宋被他半抱起來，順勢用雙在男人勁窄的腰上打了個結。背后是冰涼的門板，前面是他。

裴云闕的襯衫被拽得皺皺，扣子也不知所蹤。

忽然間，廖宋避開他的吻，把他襯衫拉開，在他肩膀上一口咬了下去，一點沒心，用盡了全力。

裴云闕只悶哼了聲，右手把攬得更了些，如果可以，他能把融骨就更好了。

“最近不是沒時間嗎，裴總。”

廖宋哼了聲，低聲問道：“怎麼有時間來找我？”

裴云闕沒答，指尖穿過的長發，把后腦勺帶過來，極深地吻下去，這個意味極深的吻持續了很久。從門口走到房間，兩人又是跌跌撞撞，卻不肯放過彼此一秒。

無論怎麼難耐地試圖逃，都逃不出神經幾乎要被燒斷的這一刻。

裴云闕角微勾著笑了，低聲道：“廖宋，你也需要我。”

廖宋說不清那種覺，像是……

縱躍了無垠深藍的海。

最底層。

所有的，沖撞，深，都是潛底部的必須。但與此同時，也能清晰地覺到自己的管正在跳，一切變了明的容，能覺得到每一點痙攣過電發生的細節。他們都數不清幾次，他每次都要在耳邊灌這句話。

把我撿回去吧。

說得那樣、可憐又委屈，可廖宋輕聲求饒，他就開始裝聾作啞，廖宋求助無門，只能攀他，手心能清晰到繃用力的，修長的脖頸上一開始只有薄汗覆著，到最后兩個人都被水浸了，好像要蒸發在這子水汽里，糾纏到一起消失才好。

凌晨五點，睡了一個小時的裴云闕隨手了下邊，頓時清醒了。

他背上冷汗都下來了。

床邊是空的。

裴云闕以最快的速度穿好服沖了出去，下電梯的時候開始給廖宋打電話。

沒人接。

他腔里那顆心臟幾乎要停跳。

廖宋這個人，絕對干得出睡完就走的事。裴云闕沖出酒店的時候，臉難看的要命，幾個眼他的酒店經理要攔他都沒攔住。

但沒有多久，他就在酒店不遠的一條林蔭道上看到了人。正蹲在樹邊試圖撿雪，用樹葉去盛。

裴云闕吊著的那口氣這才松了下來。

他走過去，蹲在邊，黑發地蓋在頭上，小小聲道：“你沒走啊。”

廖宋笑了聲，一開口嗓音有點啞：“我在你那信用就這麼差？”

裴云闕沒說話，乖巧地看著。穿得暖和，他很放心，不過出來的一小段潔白脖頸還是有明顯的痕跡，在長的掩護下，昨晚也被一并藏在那下面。

廖宋把雪集中，摁出了一個小小的雪球，沒有抬頭看他。

“裴云闕，我這個人，喜歡安穩，喜歡一不變，喜歡定好的軌跡，喜歡每一步都在計劃。”

“你跟我喜歡的這些，差得有點遠。”

他代表著，不定，變幻莫測的一切。

“但是，有時候我會想到一個事。你知道宇宙未來會坍塌吧？很久以后。會坍到一個點上，可能就一點點大。”

廖宋出右手，用拇指掐著食指，比出一點點來，抬頭認真地凝視著他：“這些年來我想了很多次，宇宙變那樣的時候。很奇怪，我會有種很開心……很安心的覺。因為這意味著，我和我喜歡的也會被在這個點里面，靠得的。我以前喜歡過一個水晶城堡，很貴，每次看到跟它像的，我都會停下，想象著它跟我一起合一個點的樣子。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忘了它，開始想到你。”

“想到我們未來就會這樣互相融合，即使那時候我們已經死了很久很久，我晚上開心的睡覺都早睡十分鐘。裴云闕，我不知道，如果是這樣的覺，我想我真的……很你。”

是過了對未來的悲觀，躍過了很多個孤獨的傍晚，踩過了很多暴雨后的水坑，想抬頭分快樂時，只有風過耳的覺，才覺得好像哪一空落落的。

因為有人填滿過了。

分了他的時間，他的一切。

裴云闕眼圈紅得說不出半個字來。

廖宋比起來要好得多，淡定從容地把他的手拿出來，從兜里出個什麼放到他掌心。

是他送過的戒指。

“你要是，還沒反悔的話……嫁給我吧。”

廖宋說完，沉默了半分鐘，才跟著失笑的裴云闕一起笑起來。

其實也很張。

裴云闕看了眼戒指，小聲嘟囔了一句，早知道買貴點的了。

但在廖宋有點猶豫，要回手的時候迅速抓了，張地盯著，黑眸沉沉：“你不能隨便反悔的。廖宋，給你戴上了——”

“你愿意跟我一起，做蘑菇嗎？”

廖宋笑得很深，一把撲上去摟了他脖頸：“要！”

冬天到了，得記得他。

反正最后都會變宇宙中漂浮的一分子，或者原子——

那時候面再說，好像哪里見過，多可惜。

要到一起的時候，撞出的無聲回響都會提醒對方，我們在地球見過，過，是比山川河流，日月星辰更值得會的。

在最小的盒子里，因為你和我自己，得以遨游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