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宋大概能猜到。

裴云闕最近出去，司機開的車不是改裝過的那幾輛。這次，直接在二樓客房的儲間看見了椅，他最常用的。

所以沒什麼可驚訝的。

輕笑了笑，瞥了眼桌上協議。

“當時已經簽過，我不會為了散播無聊八卦，倒賠三百萬。請問新加的條款是什麼？

“你們在一起的事……”

裴溪照淡淡道：“就當沒有發生過。”

“他以后，有可能要繼承裴家的家業，這些日子，你就當是做了個夢吧。“

廖宋聽得眉頭一挑，端起茶杯喝了口：“啊……”

豪門真是翻臉如翻書，之前裴云闕的對外公眾形象，還是扶不起的阿斗呢。

裴溪照見沒異議，正要繼續公式化攤開條件，就聽見廖宋笑著問：“不過為什麼是夢呢？”

裴溪照抬起頭，正撞進廖宋好整以暇的雙眸：“您沒會過高嗎？”

裴溪照瞳孔地震。

廖宋覺得好笑，將紅茶一飲而盡：“我還不至于把一個不錯的床伴當'夢'。這點要糾正一下您。”

裴溪照沒再跟多說，走之前，扔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個簡短的地址，s市乃至全國都聽說過的一片繁華區域的中心。

“ifs國金附近，今晚九點，你有興趣可以去附近看看，他正式出現的第一個公開場合。”

“如果你不是……這樣，”臨走之前，裴溪照上下打量了，語氣平淡：“你們其實合適的。”

廖宋眼皮都沒抬一下。

坐在原地，又點了兩杯飲料，名字奇奇怪怪，端上來難喝的一批。

不服輸，又點了三塊甜點，香橙，巧克力，斯克芝士。

還行。

廖宋吃著吃著，覺得有點累，可又沒有力氣站起來，走過玻璃旋轉門，打車回家。

沒有力氣了。

忽然明白，那晚做了那麼多次以后，裴云闕那低氣的郁，是從哪來的。

那是一種，即將要被踢出舒適安樂窩的不爽。

那棟房子就像他的避風港……

或許也是的。

躲在里面，不管天變地變，他們都有不變的權利。被樹圍著的，孤獨而溫暖的空間。

在那里，他們可以偶爾散步，偶爾看天，偶爾閑聊，偶爾親。

廖宋覺得有一點點可惜，那個時候怎麼不知道珍惜呢。

即使是五星酒店的大堂，該吵的時候還是會吵，耳邊似乎有些人聲在說話，是識的，跟別人說完話，對方就離越來越近。

廖宋懶得理，低著頭舀蛋糕，抿在間，甜得過分。

如果不是……這樣？

這樣是，什麼樣？

活的，要別人啰唆？

“廖宋。”

對方在對面坐下，大卷起的細微風流飄來淡淡的香味，像佛手柑。

時干脆利落，浪費一秒是死罪一樣的，除了盛煜不作他想。

“裴溪照找你了？”

廖宋嗯了聲，仰頭靠在沙發椅里：“盛總這時候就別來找我敘舊了吧。”

盛煜饒有興致地著，短促地笑了聲：“是，這才是你，耐心很有限。”

“我只是提醒你一件事，不要再留他了。裴云闕的確被選中了。裴越可能明年會下臺，但是背后的人不是退休的裴董，是你很難想象的勢力和存在。你如果影響了他，進而影響了那些人——”

盛煜雙手疊塔狀，淡淡道：“你騎車在路上遇到一塊石頭，繞不開，會怎麼樣？”

當然是搬開。

廖宋沒開口，但顯然，盛煜知道，知道答案。

盛煜聲線低了許多：“那就是他們會做的。”

廖宋想了很久，最后問了他一個問題：“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聽說裴云闕傷，是在短途旅行的路上，本來裴越要跟他一起的，但最后有事沒去，是真的嗎？”

盛煜盯著，沒想到問了毫不相關的問題。

“真相有那麼重要嗎？”

半晌，盛煜笑了，銀邊眼鏡背后那一雙眸有些冷：“有時候知道了，不如不知道。”

廖宋張了張想說什麼，最后作罷。

所以說喜歡跟裴云闕說話是有原因的，他會說人話的。

“你等會兒是陸新商圈方向嗎？”

廖宋問。

盛煜微昂了昂下：“外套。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