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駐足而立，不聲地往四周看過去。

如芒在背的覺卻倏然消失。

守在邊的阿軻和阿瞞察覺到的異樣:“夫人？”

“好像有人在盯著我。”晚棠有孕在，不得不警惕。

阿瞞小聲道:“夫人放心，是祁家五姑娘。適才掩在西北角那從翠竹后看夫人，不過伯府好像差人盯著呢。”

晚棠聞言，看向西北角。

祁瑤后跟著兩個板著臉的丫鬟，里一直在說著什麼，祁瑤低頭不語，一副膽怯模樣。

想到曾經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晚棠知道，心底應是不甘的。勇毅伯府把養得太過清高冷傲，當初才會不甘于敗給一個丫鬟出的妾室，一朝豬油蒙了心。

晚棠沒有心思可憐，命都是自己掙的。

祁瑤很快走進人群，消失于晚棠的視線。

勇毅伯府今日花了大價錢，水榭之中放置了數個冰鑒，旁邊放置風，清風徐徐。

晚棠被其中一陣清風驚得打了個哆嗦，低聲叮囑阿軻阿瞞：“咱們去人的地方，多注意些安危。”

主仆三人正托辭要去不遠的涼亭歇息，人群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眾人搡搡。

晚棠三人握著水榭旁的欄桿，阿軻兩個好生護著，晚棠才沒遭到撞。

只聽不遠傳來“噗通”聲，像是什麼掉進了水里。

“有人落水啦！”

“是趙三姑娘，快救人啊！”

喧鬧四起時，又傳來“噗通”一聲。

晚棠從眾人的驚呼中得知，有個男子跳進了水中……

祁瑤看到趙家姑娘水，滿意地勾了勾。

祁琮今日特地安排了兩個丫鬟跟著，原本是防備對武安侯府的秦夫人出言不遜，遠離了武安侯府的人后，倆丫鬟便松了口氣，誰都沒料到會忽然推趙家姑娘一把。

趁著沒人看到，們自然不愿意暴是祁瑤的手，護著離開了是非之地。

祁瑤得了手后，便對宴會沒了興致：“轉告母親，我回去了。”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不放心地將送出府，才轉回去稟告勇毅伯夫人。

祁瑤離開伯府便乘坐馬車去了附近的小巷子。

那里早已經候了一輛簡樸的馬車，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傳過來：“怎得才來？”

祁瑤有些激，低聲道：“讓謝三郎久等了，今日眾人都圍著武安侯府那位秦夫人，我不好下手。剛剛趙三姑娘已經落水，被一個外男救下，多雙眼睛都看到了。”

趙三正是已經跟謝彥塵定了親的子，是趙太后母家的嫡系姑娘。

謝彥塵本就不想娶妻，但是礙于長嫂和兄長的堅持，便應了。

如今長嫂死不瞑目，趙太后也出了事，謝家自然不想繼續這門親事。所以祁瑤找上謝彥塵后，謝彥塵便道看表現。

祁瑤自認為今日這一出正是謝彥塵喜聞樂見之事，可說完后卻久久聽不到回話。

忐忑不安地候了片刻：“趙三姑娘名節有失，謝三郎如今退親，斷不會有人責怪謝家。”

半晌，謝彥塵卻問了句：“你說武安侯府的秦夫人也在？”

勇毅伯府也給謝家遞了帖子，今日男客不多，但也有十來個，謝彥塵也在邀之列，不過他原沒打算去湊熱鬧。

眼下，他有興趣了。

祁瑤狐疑道：“在的，那位秦夫人前日便來過，好像是想買走菩提。我約聽說今日宴會之后，母親要把珍稀的菩提贈給。”

“哦？”

“謝三郎此前在承州數年，可是認識秦夫人？”祁瑤聽出謝彥塵對那位秦夫人頗興趣。

謝彥塵漫不經心地笑了下，祁瑤找上他后，他便查過祁瑤的底細。想到此前一門心思嫁進武安侯府，后來忽然便被侯府拒之門外，且迅速嫁了個遠遠配不上的廢。

他散漫的聲音當即嚴肅幾分，森森道：“你適才可有傷到？于我有救命之恩，你日后離遠點兒，若膽敢冒犯，我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如。”

祁瑤心驚跳片刻，怯聲道：“不敢。不知謝三郎何時能幫我的忙？”

想要和宋之初和離，但祁琮已經明確拒絕，所以如今只想讓宋之初死。

當初被妒忌迷了眼，犯下大錯，祁家因此舍了，把嫁給宋之初那樣的混賬玩意兒。

來不及反省，來不及懺悔，從天上跌落到爛泥的反差日子，過得生不如死。

宋之初不是個東西，嫁過去才多久啊？陪嫁的四個丫鬟已經都被他睡了。缺銀子用的時候便會去折騰，折騰到心甘愿拿銀子出來買清閑才罷手。

那婆母也不是個東西，隔三差五讓在人前侍奉，把打得死死的。宋之初家本就是宋家的旁支末節，寒酸至極，婆母今日頭疼明日腰酸，變著法子地讓孝敬。

那一家子，就逮著一個人吸。

當初嫁得匆忙，又是一顆被舍棄的棋子，勇毅伯府沒有給準備多厚的嫁妝，又夠買多久的清閑？

勇毅伯府沒人幫，那只能自救。

只要宋之初意外亡，便能以寡婦之份回勇毅伯府，也不影響祁家其他娘出嫁。

祁瑤迫不及待地掀開一條車簾隙，卻看到謝彥塵那輛馬車正要離去，急道：“謝三郎？”

“好說。”謝彥塵敷衍地撂下這倆字，便去赴宴了。

下馬車時，五俊逸的謝彥塵斜睨了邊小廝一眼：“待會兒打聽打聽，看武安侯府要菩提做何用？”

他說著便風馳電掣地往里面去了。

承州一別，他已經許久沒看到他的婉婉姐姐。

大婚那日，他原本想去迎，奈何謝國公夫婦怕他冒失闖禍，親自將他看管在府中……

水榭那邊，晚棠不知祁瑤和謝彥塵之間的易。

看到趙三姑娘出事，直覺告訴此事蹊蹺。

若不是為了等宴會結束，直接將菩提帶回去，定會提前離開。

勇毅伯夫人沒想到會有人落水，得知是祁瑤使壞，著怒氣邀請那些已經失了興致的眷移步花廳，觀賞菩提。

晚棠和老夫人也去了。

謝彥塵正在西花廳里吃茶，可過窗戶看到絡繹而來的眷。

待看到他想窺探的那一抹春時，那雙懶洋洋的眸子悄然亮起，黏在晚棠上再也挪不開。

這時，打聽完消息的小廝俯稟了話：“伯府上下口風，探聽不出武安侯府求取菩提做何用。不過奴才聽說武安侯告了病，已經在侯府歇息數日。”

謝彥塵看晚棠面紅潤，沉道：“姐姐莫不是在為他求取菩提？”

他原本對菩提不興趣，這會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