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律師，幾句話讓溫晚都自我懷疑了。

差一點就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幸好心里很明白自己對賀庭舟的，即便是之前還不夠堅定，但在今天看到賀庭舟發病時的樣子后，那種窒息般的難是絕對真實的。

鎮定下來，條理清晰地反駁祁湛。

“我是害怕，但是害怕不等同于放棄。害怕是我的緒，重要的是我的選擇。如果我真的要離婚，我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來找你？”

“既然早晚都要放棄，我犯不著大費周章地來找你要個真相，我大可以一走了之。”

這次，祁湛的表有了明顯的波。

他盯著看了一會，緩緩開口，“我做不了賀庭舟的主，更無權私自告訴你他的事。”

說了這麼多，祁湛果然還是不會輕易松口，溫晚把杯中酒喝完，站起，“那我就不勉強祁律師了。”

在要開門離開之前，祁湛忽然說話了。

“他有親關系恐懼癥和躁郁癥。”

溫晚腳步一頓，這是兩個對來說非常陌生的詞匯。

回過頭，很真誠地對他道謝。

離開景灣，繃的緒得到了短暫的舒緩。

這一趟不算白來，能得到一點點線索也是好的。

坐在返回汀瀾府的車上，一直在搜索這兩個病癥的詳細解釋。

越看的心里越不是滋味。

一直到回家還在看各種各樣的案例視頻，每一個畫面和文字都像是在的心尖上寸寸凌遲，將的靈魂來回撕扯到四分五裂。

天蒙蒙亮了，紅腫著眼睛著從地平線升起的太。

難以想象在無數個深夜里，賀庭舟都是怎樣度過的。

固執地守著手機，等著宋靖給回消息。

想主去問，又害怕打擾他們，唯一能做的只有靜靜地等待。

……

賀庭舟醒過來的時候，天剛亮不久。

一直守在床邊的宋靖連忙遞過去一杯水，“賀董您還好嗎？”

嗓子干啞到發不出聲，強烈的藥效還沒過去，他手上沒什麼勁，想握住杯子都很困難，對宋靖搖搖頭表示沒事。

宋靖看他拿不穩，接過水杯了吸管送到他邊。

賀庭舟喝了兩口，緩解了充斥著腥味的嚨，嘶啞的聲音像是混合著砂礫，“被嚇到了吧？”

昨晚的事，賀庭舟約是有記憶的。

尤其是溫晚那雙驚恐的眼眸更是深深地刻印在他腦海里。

現在回想起來，那種心痛依舊蠶食著他的骨髓。

宋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斟酌了片刻，委婉地說，“太太沒有心理準備，一時間被嚇到也很正常，您不用想太多。”

他接著又找補了一句，“太太很關心您，一直在問您的況，而且昨晚應該是去找祁律師了。”

賀庭舟有氣無力地靠在床頭，面容蒼白，自嘲地勾勾，“肯定是被嚇壞了，想找祁湛討個說法。”

瞇著眸子看向窗外刺眼的太線，抿著，似是自言自語道，“宋靖，你說我是不是太心急了？我應該再等一兩年的。”

結婚的這一年，賀庭舟克制著忍耐著，不讓自己去想溫晚。

利用出差的名義，邊工作邊治病。

眼睜睜看著和別人傳緋聞，看著全球各地的飛，他心急如焚。

害怕真的會上別人，最后丟給他一份離婚協議書。

他只能一次次地加大治療強度，從最開始的談話吃藥，到最后的催眠電擊。

有了明顯的效果，他才敢用工作室把留在邊。

但他還是太理想化了，高強度的治療帶來的是更大程度的反噬，一旦沒有按時吃藥，他很容易會被刺激。

而昨晚發病的因，就是那些照片。

“賀董，您現在不宜想太多，賽琳醫生說您至得靜養一周，相關的工作我已經替您推遲了，實在推不了的也改為線上了。”

宋靖親眼目睹了賀庭舟的不易，所有安的語言都在此刻顯得蒼白無力，他能做的就是盡量幫他解除后顧之憂。

賀庭舟閉上了眼睛，“把香點上。”

宋靖從屜里拿出線香，在青的銅爐中，點燃后，濃郁的氣息擴散開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書房桌子右側的第二格柜子里有個文件袋，拿出來給溫晚送過去。”賀庭舟睜開眼，盯著線香頂端忽濃忽淡的煙霧。

宋靖拿了文件，了袋子的厚度，分辨不出里面是什麼。

“賀董，這是？”

“離婚協議書，名字我已經簽好了，上面的條件要是不滿意，你按照說的改，然后拿去辦了就行。”他淡淡地說。

“賀董您沒必要啊。”宋靖瞪大了眼睛。

“看過那樣的一幕，大約也會是這個想法。”賀庭舟低垂著眼眸，盯著右手上的戒指，“晚晚很善良，說不出口，那就我來提，不讓為難。”

“可是……”宋靖糾結了一下，“我覺得太太不會同意。”

“你先送過去。”

宋靖言又止，最后還是聽從了老板的命令，懷揣著沉重的心開車往汀瀾府去了。

溫晚遲遲等不到消息，從床上起來開始收拾房間。

想借此來緩解急躁的心，直到干得滿頭大汗，突然聽見敲門聲。

“太太，宋總助來了。”

溫晚立馬丟下手里的掃把，一步兩臺階的往樓下跑，氣吁吁地看著站在玄關的宋靖，滿臉焦急。

“庭舟怎麼樣了？醒來了嗎？他是不是很難，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過去照顧他。”

宋靖趕忙阻攔火急火燎的溫晚，著頭皮說，“太太您放心，賀董已經醒了，沒什麼大事了，我來找您是有東西要給您。”

溫晚心里掛念著賀庭舟，哪顧得上別的，焦躁地說，“東西先放著，我現在要去見庭舟。”

宋靖連拖鞋都來不及換，快步走上前攔在溫晚面前，深吸一口氣，把手里的文件袋遞給。

“太太，這是賀董讓我給您的，您看過以后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