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死死掐著手指，抑了幾分鐘，才勉強穩住呼吸，找回說話的神智：“你說得對。如果能調查清楚，對大家都是好事。”

顧璟行假作沒看出眼底的猙獰，勾了勾：“確實。林叔救火是事實，無論縱火者是誰，背后有何謀，都改變不了他做過的事。

需要擔驚怕的是縱火者，是設計這一切的人。”

林汐因為太過張憤怒，肩膀都僵得像石頭一樣。

顧璟行坐在邊，不可能覺不到的變化。

林汐越是僵，他心底越是好笑。端起果茶喝了兩口，克制著角上勾的沖。

“是啊，始作俑者才該擔心。”林汐像是松了口氣，說完這句話子下來，靠在顧璟行的肩膀上，“當年的大火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影，我一直都避免提起它。”

這是在為自己剛才的失態找借口。

“嗯，確實。十二歲的小孩子遇到連環炸，還親眼看到有人燒死在你眼前……”

顧璟行略一垂眸，掃過林汐的臉。

沒有一波，表平靜得好像他在說與無關的事。

如果真有影，恐怕單單是顧璟行提出一句，都該瑟恐懼。

可沒有。

甚至顧璟行能看出臉上有些無聊、興趣缺缺的意味。

顧璟行低頭，將杯中果茶一口飲盡。

果茶還有些溫度，大口喝下去后，顧璟行上有些熱。

他手扯了下領口。

林汐抬頭，剛好看到顧璟行結滾。

了：“不說這些了，大晚上的，該說些高興的事。”

顧璟行嗯了聲：“說說周年慶的事？”

“你怎麼回事啊，不讓你說案件，你就談論工作是吧。”林汐抬手拍了下他的口，“無趣。”

手下的繃有活力，只是輕拍一下，林汐都能覺到服布料之下的滾燙。

心思活泛起來，手指揪住顧璟行的袖口，勾了幾下：“我們馬上就要訂婚了，你對未來有什麼規劃嗎？”

“規劃什麼。”

林汐瞪大眼睛：“訂婚以后很快就會結婚吧？那我們是不是得討論一下未來的生活？

比如是住在老宅陪爸媽，還是搬去星月別墅自己住？

我現在雖然畫畫，但時間也算充足，我們是不是該準備要孩子？”

顧璟行瞥了一眼：“你想了那麼多？”

“……你不想才奇怪吧？”林汐嘆氣，“你年紀不小了，難道不想盡快家，生個孩子嗎？”

顧璟行歪了歪頭，假作思考：“你這話題……我似乎聽過。”

林汐一愣，想起自己確實跟顧璟行提過。

當時他回答的話很傷人。

林汐臉不好看，想問問他難道還打算來一句嫌自己臟嗎？

好在顧璟行沒那麼低商，只笑了一聲：“再說吧，還年輕。”

“年輕什麼啊，越早生越好恢復材。而且……你不是結扎了？要做復通手的吧？”

顧璟行嗯了聲，也就是“再說”。

林汐心里有火，卻又不敢發。想著就算不生孩子，也得先把關系坐實才行。

因為心里有事，林汐再說話的時候就有幾分走神，回答得漫不經心的。

十點左右，林洵友帶著南漁從外面回來。

“璟行，你怎麼來了？”林洵友下外套，笑著走到顧璟行邊坐下，“特意等我倆？”

南漁拉著林汐到一旁坐下，讓他們兩個男人在主座說話。

林汐：“今天我在顧氏忙了一天，璟行陪我吃完晚飯，我就讓他陪我回來了。今天他在家里住。”

林洵友臉上一喜：“好，住，盡管住。你們兩個馬上就要訂婚了，本就是最親近的關系，住到一起天經地義。”

林汐臉上一熱，視線卻黏在顧璟行臉上：“爸，你胡說什麼呢？他住客房。”

“客房？”林洵友擰眉，“好好地住什麼客房。璟行啊，叔叔不是老頑固，你們年輕人，怎麼開心怎麼來，我不手。”

說得好像顧璟行顧及他們兩個長輩才去住客房一樣。

顧璟行給林洵友倒了杯茶：“我習慣一個人睡，在客房自在些。”

林洵友接過茶杯，搖了搖頭：“你啊。”

那表，明顯不信顧璟行的話。

顧璟行看向南漁：“南姨，時間不早了，你先帶小汐回去休息吧，我有話要單獨跟林叔聊聊。”

林洵友：“我們去書房吧，們母倆每晚都得聊幾句聯絡，可不能被我倆拆散。”

南漁立刻出一副對兒疼的表：“小汐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是我親自養大的，我疼你還要吃醋不？”

林洵友笑著起，讓顧璟行跟自己過去。

顧璟行邊走邊想著這家人的關系，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家三口，都是影帝。

進了書房，林洵友沒往書桌前坐，而是拉著顧璟行到了會客區的沙發上坐下。

茶幾上擺著一套工夫茶的茶，他手就要泡茶。

“不用了，”顧璟行攔住他，“只是簡單聊幾句，茶喝多了晚上睡不好。”

林洵友就給兩人倒了兩杯熱水：“有什麼話要說？”

顧璟行：“喬煦很抗拒出國，不然就算了吧。”

林洵友端水的作一頓，搖搖頭：“不行。姑娘小，不愿意離開家我理解。但是你知道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要是留在這里，怕是會被人指指點點。”

“如果不在乎呢？”

“怎麼可能不在乎，”林洵友嘆氣，“我養過兒，知道孩兒是多口是心非，也知道們心里多脆弱。”

顧璟行接過他遞來的水杯，道：“可說要留在海城為喬征翻案。”

林洵友正要端起自己的水杯，聞言手指一時沒，水杯啪一下掉在桌子上，白水灑了一桌。

顧璟行看了看他的臉，又看向桌上四散的水。

林洵友：“說什麼？”

“喬煦覺得當年喬征的事有蹊蹺，要上訴翻案，查明真相，為父親洗刷冤屈。”

“胡鬧，這是胡鬧！”林洵友臉上一片漆黑，“想什麼呢，當法院是開的，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想翻案，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