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璟行擰眉，眉眼間泄出意外：“怎麼突然問起。”

說完一頓，眼底多了幾分恍然：“去家里了？”

樓沅音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今天一早就哭著進門了，見到我以后就一直道歉。”

雖然懷孕的事林汐有私心在，但歸到底也是害者。同為，樓沅音即使心中有所不快，也說不出傷害的話。

聞琴弦而知雅意。

顧璟行放下杯子，目泠泠：“您這是在心疼？”

樓沅音點點頭，又問道：“璟行，你心里……有人嗎？”

顧璟行沒回話，只蹙了下眉。

樓沅音見他沉默，心底的想法更堅定了幾分，聲音和又篤定：“說到底，懷孕的事也不全是林汐的錯。

如果當時不是我橫一腳，這誤會也不會出現。

如果你心里有人，那媽也不管你上的事。但既然沒有，那你為什麼不試著接？

今天早上在我懷里差點哭暈過去，都忍著沒說你一句壞話。在我看來，這樣的人做我兒媳婦，合格了。”

顧璟行斂目，遮住眼底的思索，低低應了聲：“我會考慮。”

樓沅音：“你——”

顧璟行的手機在桌上嗡嗡作響，樓沅音住了。

顧璟行掃了眼屏幕，接起來：“喂。”

“顧先生，林家那邊有消息傳出來。”男人聲音里帶著欣喜的，“您之前說的——”

“只要消息有價值，支票隨后就到。”顧璟行淡淡道。

“您放心，這消息一定有價值！”男人的聲音十足，“我買通了林家的傭人，早上林太太下樓散步，看到林小姐氣沖沖回家，沒忍住說了幾句話。

那林太太說，‘什麼有數啊，從小到大就是這樣，一不如意就悶著，什麼話都不說。也不知道當初懷的時候是不是吃錯了東西，怎麼就生出這麼個犟種。’

當時邊站著一個傭人，一句話都不敢接。”

顧璟行心底一。

看來，南漁果然是林汐的親生母親。

“還有，傭人跟我說林小姐氣沖沖地回家，進房間沒幾分鐘又面帶從容離開。我的人怕被發現沒敢跟上，只知道開車往城西去了。”

城西。

顧家老宅就在城西。

顧璟行瞬間理順了林汐的路徑：離開公寓后氣沖沖回了林家，回房那幾分鐘不知發生了什麼，讓又滿懷期待前往顧家一番唱念做打。

接著，老太太便來了顧氏為催婚。

顧璟行沉了沉眸子。

“一會兒會有人給你送支票過去。”掛斷電話，顧璟行回看向樓沅音，“我會跟林汐訂婚的。”

...

兒子事忙，樓沅音也沒在辦公室久待。得了顧璟行的準話，就起準備回家了。

剛出門，就聽到電梯那邊傳來聲音。

樓沅音以為是樓下員工，一抬頭，卻先看見一抹湖藍鎏金旗袍婀娜翩然地從電梯里出來。

兩人四目相對，小姑娘先朝著甜甜一笑：“阿姨您好。”

“你好你好，你是……”

喬安看著對方與顧璟行相似的眉眼，瞬間明白了對方的份。喬安勾起一抹明的笑：“我喬安，是顧氏的員工。”

員工？

樓沅音一愣。

雖然這幾年不參與公司管理，但林汐一直讓人事部卡著員工職的事還是有所耳聞的。

這麼漂亮的孩，是怎麼逃過林汐的孤蹄棄驥的？

心念微轉，樓沅音笑道：“快去吧，你們顧總等你很久了。”

等？

喬安臉上出些意外，上應道：“好的。”

樓沅音笑著轉走向電梯，沒注意到包鏈尾有顆碎鉆閃了閃。

...

喬安一進辦公室，就見顧璟行側站在窗前打電話。

不知電話那邊說了什麼，他一手著手機一手著眉心，臉上全是極力忍耐的煩躁。

聽到門口有腳步聲傳來，男人沉著臉轉頭。眼底的冷意正濃，瞬間落在喬安上。

幾乎是在對視的那一瞬間，喬安覺全像是被凍住了，定在原地彈不得。

顧璟行略略一頓，很快收回視線：“我不想聽你的借口。

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回——”

聲音威嚴冷酷，雖不知緣由，但喬安還是從這幾個句子里聽出了重重的威脅。

很快，顧璟行便掛斷電話看向喬安：“你來做什麼。”

“我主給哥哥一個機會。”喬安憨道。

顧璟行挑眉。

“讓你有機會……”喬安走到顧璟行面前，手矜持又委屈地住他的袖口，“哄哄我。”

顧璟行被氣笑了：“喬安，你又發什麼——”

喬安踮起腳直接吻上他的，啵的一聲，又分開：“別說話，吻我。”

刁蠻中帶著點油膩。

顧璟行冷嗤一聲，單手掐住的手腕，一個用力，直接將人提了起來。

喬安驚呼一聲。

顧璟行冷冷道：“昨晚你親口說下的話，都給狗吃了？”

喬安用力拍了顧璟行好幾下，示意他松手。

顧璟行將提在半空中幾秒才放了手，把人像垃圾一樣往不遠一甩。

喬安忿忿咬牙：“你怎麼都不憐香惜玉啊！”

“你？也配？”

喬安著手腕，看他：“你干嘛，吃槍藥了？”

平時狗男人也會對頤指氣使怪氣，但都沒今天這麼癲。

這會兒冷冷生冷不近的樣子。

顧璟行從桌上的紙巾盒里了幾張消毒巾，仔仔細細慢條斯理著手指。

仿佛了就跟了臟東西似的。

喬安下意識咬住，臉難堪。

過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松開貝齒。

上還帶著剛咬下的新鮮痕跡，表已經恢復到往常的自然調笑：“哥哥，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上次讓你去幽我就說過，玩膩了。

可惜你聽不懂人話，還要黏上來。

怎麼，跟在靳傾舟邊久了，只學會犯賤？”

顧璟行將巾一團，丟到喬安腳邊。

喬安低頭看著那個地上褶皺團簇的廢紙，手指無意識摳。

“滾吧，別再讓我看見你。”顧璟行冷冷道。

短短幾句話，就把兩人的耳鬢廝磨揭過，那厭惡的語氣仿佛是什麼過路的臟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