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一想，也對。

當年集資的錢應該沒多，如果林洵友想給錢，完全可以照常還款就行，哪還用得著養著那群人。

靳傾舟心里有個猜測，但一時還沒有證據，便沒有提。

兩人一起吃了晚飯，靳傾舟沒讓喬安回家，留在別墅住下。

第二天一早，喬安從別墅出發去幽。

周三一早，天沉沉的，路況也不太好。

喬安在后座閉目養神，想著昨晚跟靳傾舟聊過的事。

這車開得像是車，停一下一，喬安一個不暈車的胃里都有些難。

好不容易從高架下來，車子匯支路，正要往幽方向開。

前面一輛黑貨車突然像是發了瘋，隔著幾百米突然加速，朝著喬安乘坐的出租沖了過來。

“天！”司機嚇得一個調轉，顧不上通規則，直接沖上旁邊的綠化帶。

喬安坐在右后方的位置，司機左側急轉，喬安被慣甩的撞在右側車門。

“師傅，怎麼回事！”

喬安抓安全帶，驚慌開口。

“不知道，有人要撞我！”司機大喊一聲，車子沖過綠化帶，直接沖向車流擁的主路。

車子突然改道，直接逆行。

疾馳的車子一輛輛朝著出租直撞過來。

原來只有一輛黑貨車，如今變源源不斷的車輛。

出租車避閃不及，怦怦連撞！

喬安閉死死抓住安全帶，覺自己像是在一個水上步行球里。天旋地轉一陣翻滾，車子不停傳來撞聲。

金屬味、汽油味、甚至還有腥味不斷沖來，喬安不得不用雙手撐住頭頂，雙腳踩著車底，盡量讓自己固定在座位上。

終于，車子安靜下來。

喬安覺自己倒坐在車，有從耳后流出來進頭發里。

最終匯集的水滴，順著頭發滴下。

吧嗒吧嗒。

司機傳來一陣，也不知怎麼樣了。

喬安張開，想問問司機沒事吧。然而卻像是失去了控制，不管怎麼想，都無力張開。

汽油味越來越重，喬安覺有滴答滴答的聲音在車響起，不知是不是汽油倒流進了車。

“車禍了！”

“天啊，沒事吧，里面還有人！”

“快快，把車反過來！車底起火了，趕救人，不然要炸！”

外面傳來一陣喧嘩，接著喬安聽到車門被打開，有空氣涌進來。

一雙雙手在上不斷索拉扯，在喬安失去意識前，只來得及覺子一輕，似乎被放到了擔架上。

...

顧璟行從早上起床右眼就一直在跳。

估計是昨晚沒睡好，他沒多想，吃了幾顆維生素就去了公司。

今天有F國過來的合伙人趕到，對方因為時差問題選在一早談工作，顧璟行自然主隨客便。

到公司時才七點多。

兩方簡單寒暄后就開始聊正事，八點半左右聊完，恰好謝繼白趕到，雙方落實條款。

“我了早餐，大家可以一起吃一點。”謝繼白讓人送了茶過來，“不過可能需要稍微等等，公司附近的主干道出了嚴重車禍，可能配送會慢一點。”

顧璟行擰眉，看向窗外：“車禍？”

“嗯，”謝繼白遞了杯咖啡給他，“聽說是一輛出租車突然逆行，跟路上的車子十三連撞，差點就炸了。”

話音剛落，外面突然響起一陣炸轟鳴。

接著黑煙便在路邊滾滾升起，顧氏隔著前面幾棟矮樓也能看到濃煙。

顧璟行心里一沉，莫名心慌。

他抿了抿，見謝繼白已經去招呼合伙人，站起：“你們聊，我去一下洗手間。”

顧璟行著手機出門，在走廊上打開件，搜索車禍的相關信息。

果然，晚上已經有不相關的視頻和文字資料。

只是大多都是路人發的，信息并不很詳實，只能看到燃燒的車輛和停在不遠的120.

公司群里一片嘀嘀，全都是因為車禍被堵在路上不得不遲到的各類抱怨。

顧璟行看向喬安灰沉下去的頭像。

喬安調任去幽后，已經不用在總公司的件打卡。

顧璟行猶豫了下，還是打開微信，給喬安發了消息：“到公司了？”

對方沒回。

顧璟行等了一會兒，越想越不心安，干脆給打電話。

然而電話打過去卻被提示已關機。

工作日，喬安不可能關機。

顧璟行心底的不安放大，正想著要不要去幽看看。

正想著，胡覽的電話打了過來。

顧璟行眼皮一跳：“喂。”

“顧總，喬安出事了！”

...

喬安覺自己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火燒過，又像是被活活剮去一層皮。

明明該疼，可莫名的又生出些開心。

當年父親是不是也是這樣？

他死的時候，也是這種嗎？

應該跟父親死在那一場大火里，不然為什麼獨活的這十幾年里這麼不開心？

雖然很憾沒能讓林汐債償，但如果能見到父親……

“強心劑！快！”

“5毫升！”

“病人上有燒傷，是否需要皮科介？”

“家屬呢？家屬怎麼還沒到！沒有家屬簽字怎麼做手！”

醫護的聲音又急又嗆，喬安聽在耳朵里只覺得吵。

安靜點，安靜點!

要去找爸爸了，別吵……

...

顧璟行趕到醫院，讓謝繼白去給喬安辦手續，自己則直接去了手室門口。

聽到醫生要找喬安的監護人，顧璟行沉著臉上前：“我簽字。”

“你是病人的？”

顧璟行：“上司。”

醫生為難的看著他：“沒有親人嗎？或者男朋友？”

顧璟行搖頭：“我簽就可以，我……”

“我是他的監護人！”

顧璟行聽到聲音，扭過頭。

就見一個穿著套裝的男人疾步走來。

對方看都沒看顧璟行，直接從醫生手上拿過文件簽下名字：“請盡快搶救！”

醫生說好，帶著文件立刻進了手室。

男人轉過，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對方語速極快，法語、英文、西班牙語、葡萄牙語打了一圈，似乎確定了什麼，勉強松了口氣。

對方這才轉過，看見顧璟行后點了下頭：“顧總。”

顧璟行像是才回過神來：“靳……傾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