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產檢要做四維。

醫生目掃了下：“你丈夫？”

路櫻張就想說不是，然而聲音沒發出來，金北周先一步：“我是寶寶爸爸。”

回答模棱兩可，醫生點頭：“一塊進吧。”

這是金北周第一次聽見寶寶的心跳，看見寶寶的模樣。

“胎兒發育的很好，”醫生溫和道，“之前都是你太太自己來，看見沒，這是小手，這是兩只腳，在懶腰呢。”

路櫻看著那黃黃的一坨，勉強看出個人形，有些無言。

寶寶每個部位都被掃過，醫生回頭，調侃道：“像爸爸，爸爸一掉眼淚，更像了。”

順著話，路櫻終于把視線移到金北周上。

男人僵在那里，眼神直勾勾盯著儀，眼底的洶涌，只要眨下眼就能掉出來。

“......”路櫻斂睫，“其它都好嗎？”

“都好，”醫生溫和道，“昨天來了幾個寶寶都不愿翻，折騰了半晌，你們這個倒很神。”

路櫻：“可能別人不用吵架。”

“......”

這話金北周聽見了，他沒吭聲，臉別開，看向另一側的墻壁。

停了幾秒，他重新看向儀，眼睛里的意就宛若錯覺，消失的一干二凈。

“它...”金北周清清嗓子，手指向儀一角，“這是...”

醫生好笑：“寶寶在用手抓臍帶玩。”

金北周頓了頓：“它會玩？”

“當然，”醫生說，“要想寶寶出生后不鬧，孕媽媽的作息就要規律...”

說到這，目睨到男人上：“孕婦緒要保持愉悅，你們寶寶長得很漂亮，媽媽開心了，寶寶格才會開朗。”

金北周角抿直。

他能怎麼辦，他現在最后悔的就是簽了那份離婚協議，還有跟去民政局辦了證。

這丫頭分明是從那時就在算計他了。

兩人幾乎是屁一塊長大，路櫻有心眼但不多，偶爾想算計點什麼金北周一眼就能看出來，怎麼就在這麼重要的事上馬失前蹄。

金北周掏出手機，詢問：“我可以拍張照嗎？”

醫生：“不用，有盤給你們。”

金北周看向路櫻：“你留還是我留？”

路櫻邪火冒得突然：“這玩意不能拿回家拷貝嗎，想拷幾份拷幾份！”

“......”

沉默。

片刻，金北周看向醫生：“您看見了吧，我沒惹。”

醫生哭笑不得。

“孕婦激素控制就是這樣的，”醫生圓場，“有些孕婦在孕期會格外迷丈夫...”

金北周睫了：“哪個階段？”

“...什麼？”

“迷丈夫，”金北周前所未有的認真，“幾個月會有這種狀態？”

醫生：“......”

就是舉個例。

金北周：“這個月能到嗎？”

醫生語塞。

金北周：“是不是缺點什麼激素，要不要給補補...”

路櫻啪的一掌扇他手臂。

掌的清脆聲阻了男人的癡心妄想。

金北周默默了下手臂：“我沒惹。”

醫生：“......”

金北周：“我還有個問題...”

“你有完沒完，”路櫻煩了，“你哪這麼多問題？”

金北周：“最后一個。”

醫生輕咳：“你問。”

“還有沒有一種可能，”金北周沉聲，“這個激素，會控制，鬧著要離婚？”

“......”醫生沉默短瞬，“也許吧，有些孕婦會十分討厭自己丈夫...”

金北周眼了下，語調急迫：“生完就能恢復正常嗎？”

“別做夢，”路櫻不留，“我要離婚是深思慮的。”

金北周不理，只管看著醫生：“能嗎？”

醫生：“......”

下一瞬，揮手趕人：“好了，下一位。”

走出醫院大門，金北周亦步亦趨，兩只手張兮兮托在路櫻肘彎：“小心，有臺階。”

“......”路櫻駐足，“這次產檢結束，咱們下次產檢再會。”

金北周默了默：“我們好好談談，行嗎？”

“談什麼？”

“復婚的事。”

“行，”路櫻難得大方，“你談。”

這樣輕易松口，金北周骨悚然，小心道：“我為我以前做錯的所有事道歉、懺悔、改正...”

路櫻：“我接。”

“......”金北周有點懵，繼續道，“我會好好照顧你和寶寶...”

路櫻：“我相信。”

金北周緘默了。

路櫻：“說完了？”

路櫻踩著往下走：“下次產檢見。”

“......”金北周咬鼓了下，兩步跟上，“那你說，復婚的條件。”

路櫻停下：“你再提這兩個字，我現在就去掛引產的號...”

話沒說完，金北周又把捂上了。

他另只手向路櫻小腹，弱弱哄道：“是引進產量的意思，不是不想要你。”

路櫻一臉難言。

從這邊可以步行回草堂，兩人一左一右，金北周走在外邊靠馬路的一側。

“那個...”他訕訕的，“我可以給寶寶準備東西嗎？”

路櫻：“放你自己那邊就好，我這邊什麼都有。”

金北周：“可以給你準備嗎？”

路櫻：“不可以。”

“...我不大會選，”金北周沒話聊，“可以問你嗎？”

路櫻：“善用搜索。”

金北周哽住：“每個寶寶況又不同...”

路櫻言簡意賅：“孩，買孩用品就行。”

金北周猛地頓住。

高遠明亮，路櫻已經走出十幾米。

金北周目凝住影，神思恍惚。

孩？

他要有兒了。

一個萌版路櫻。

一個小小的，與他脈相連的，會聲調喚他“爸爸”的兒。

思緒尚不夠清晰，滔天的歡喜已經涌進眼角眉梢，金北周形攪疾風，大步流星追上前方姑娘。

路櫻面前影閃過。

忽然，臉被男人捧住，一個重重的吻親上，男人嗓音是不住的愉悅：“寶貝，咱們要有兒了！”

路櫻作出的反應是先狠狠賞了他一掌，隨后二話不說，扭頭就往醫院里走。

金北周頂著臉頰指痕，角笑容失控，迅速擋住路，彎腰俯，把橫抱起來：

“金球球要來了，是不是？”

“......”路櫻手腳還在掙扎，聞言頓住，又一層怒意，“路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