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苒一個人回了家。

客廳空的，也不知道是房間太大了，還是暖氣停了，連空氣都著一冷。

換了鞋，隨手把包放在沙發上，整個人卻像空了力氣，站在原地發了好一會兒呆。

真是奇怪。從前一個人蝸居在小小的地下室里，盼著能有真正屬于自己的一個家。

如今拿回了自己的東西，今非昔比，功名就，也買了中意的房子，卻開始覺得房間里太空了。

茫然地笑了笑，把這些奇怪的念頭從腦海里趕走。

去洗了澡，強迫自己早點睡覺。

可總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片黑暗和寂靜中，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天花板的一片漆黑。

腦子里一直在回陸霆淵那句“行，明白了”。

每個字都像釘子，釘進心口。

在床上烙了好一會兒餅，才迷迷糊糊地合了眼。

不知睡了有多久，恍惚中聽見有電話鈴聲響起。

猛地清醒，睜開眼，沒怎麼過腦子，手抓起床頭的手機，口而出：“陸霆淵？”

沒有人回應。

紀清苒又喊了聲“陸霆淵”。

依舊沒人說話。

放下手機看了眼，才發現屏幕漆黑。

本沒有人給打電話。

只是的幻覺而已。

怔住了，呆呆地看著安靜如的手機。

過了幾秒，把手機放回去，閉上眼，想重新睡。

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腦子像是被攪了一樣，陸霆淵離開時神、語氣、背影，一遍遍地在腦海里重演。

開始懊悔，開始反思，想是不是過分了？

突然，手機“叮”的一聲響。

紀清苒心跳頓了一下，卻不敢去拿手機。

以為又是幻覺。

閉上眼，試圖忽略。

“叮——”

消息又響了一聲。

終于確認，不是幻覺。

確實有消息進來。

忙拿起手機，只看見謝知衍發來的消息。

【到家了嗎？】

【一直沒收到你的消息，有點擔心。今天的事……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紀清苒看著屏幕，停頓了很久。

手指懸在輸框上，打了又刪，刪了又打。

最后，只回了幾個字：【我到了，已經睡了。師兄你也早點休息。】

發出去后，盯著對話框發了會兒呆，心里一團麻。

知道今晚和陸霆淵吵架的原因。

卻無法遷怒到謝知衍上。

也沒有辦法拒絕謝知衍的聯系。

不是他的錯。

是和陸霆淵之間的問題。

他們原本就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這次復合，不過是因為再次激他的救命之恩。

和陸霆淵之間，陷了某種循環。

因為救命之恩和激而在一起，又因為暴彼此間的問題而分開。

現在，依然是。

周而復始。

紀清苒嘆了口氣。

這個問題無解，不知道該怎麼理。也不想再繼續想這些煩心事了。

打開短視頻件轉移注意力，機械地刷著，一段接一段，笑點、男大熱舞、熱播短劇……

沒有一個能看進去的。

靜不下心，也毫無隨意，只是無聊地刷了一個又一個視頻，虛度而已。

一直刷到窗外泛起了微，才有了些困意。

重新躺下，閉上眼。

這一覺倒是睡得沉沉。

直到天大亮，才醒來。

已經過窗簾照進來。

紀清苒習慣拿過手機，就看到手機屏幕上，姜瑤的消息跳了出來。

【清苒，你看這個。】

是一段視頻。

點開，畫面里是酒吧，燈迷離。

鏡頭晃中，陸霆淵坐在角落，臉冷沉，手里握著一杯酒，桌上已經擺了幾瓶空的。

有穿著火辣的年輕孩大著膽子湊過去跟他說話，他沒有拒絕，滿臉笑地遞給對方一杯酒。

孩紅著臉仰頭喝了。

他無于衷地笑笑，又遞過去一杯。

一杯接一杯。

有一瞬間，他似乎察覺到有人在拍他。

他抬起頭，看向鏡頭的方向，眼神挑釁又譏諷，朝著鏡頭冷笑。

笑意很冷，直勾勾的，嚇得紀清苒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這視頻，從哪兒來的？】紀清苒問姜瑤。

姜瑤很快回復：【醒了？你也覺得陸霆淵不對勁是不是？你們吵架了嗎？】

紀清苒不想說的太詳細，只含糊地回復：【拌了幾句。】

又追問了句：【視頻，哪兒來的？】

姜瑤很快回了消息：【我朋友昨天去酒吧玩，看到陸霆淵。難得見他喝這樣，就拍了發給我。】

又補充了一條：【你跟陸霆淵分手的時候，我跟我朋友說過陸霆淵的壞話。】

話音落下，姜瑤又把一段新視頻發了過來。

酒吧燈曖昧，人聲嘈雜，鏡頭晃間，蘇依依的尖聲清晰傳來：“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離我師兄那麼近？走開，別勾引我師兄，他才不會喜歡上你！”

蘇依依怒氣沖沖地指著挨著陸霆淵，和他拼酒的孩。

孩人不甘示弱，抬手推了蘇依依一把：“哪兒來的神經病吧？誰勾引誰？他又不是你男朋友！”

蘇依依不理，轉頭看向陸霆淵，語氣卻瞬間了下來，眼里滿是焦急和委屈：師兄，你別不理我，好不好？我給你發了好多消息，你為什麼一句話都不回我？”

陸霆淵神淡漠，目像是穿過，看著遠喧鬧的人群，完全沒有搭理的意思。

蘇依依急了，聲音幾乎帶上了哭腔：“師兄，你別這樣。你生氣也好，罵我也好，別這樣不理我……我真的不了你這樣……”

出手想去拉他的袖，被他側避開。

他作不大，卻比任何一句狠話都更傷人。

他旁邊的孩冷笑著看了一眼蘇依依：“人家都不認識你了，你還纏著不放，真是丟人。”

蘇依依猛地轉過頭，眼神像是被點燃了一樣，沖過去就狠狠地扇了那孩一掌：“你閉！”

場面頓時混，兩人扭打在一起，尖聲、咒罵聲引來不人圍觀。

而陸霆淵依舊沒有。

他就坐在們旁邊的卡座上，神冷淡，手里還端著酒杯，仿佛眼前吵架的兩人和他毫無關系。

他甚至還往后靠了靠，像是在看一場無聊的戲。

直到有人上前勸架，蘇依依才被拉開。

頭發了，臉上有抓痕，眼里卻死死地盯著陸霆淵，聲音抖：“師兄，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