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懷孕了，已經六周了。"

傅律說出這句話時，角不自覺地上揚，眼底漾開一抹藏不住的喜悅。

昨晚送宋稚來醫院檢查時，這個意外的驚喜讓他們措手不及卻又滿心歡喜。

"宋小稚懷孕了？”周晏瞪大了眼睛，夾在指間的香煙差點落。

"嗯。"傅律點點頭。

"靠，你就要當爹了？"

周晏還是難以置信，他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即將晉升為父親的男人。

傅律挑了挑眉：”不然呢？我們可是合法夫妻，有孩子不是很正常嗎？"

"嘖嘖嘖，"

周晏搖著頭，豎起大拇指，“我們這群兄弟里，你是這個，第一個結婚，現在又要第一個當爹。"

"你也抓找個合適的結婚吧，"

傅律整理著袖口，語氣里帶著過來人的篤定，”別整天游戲人間了。"

周晏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過窗戶在他俊朗的側臉投下斑駁影。

"我才不要跳進婚姻的墳墓，自由自在多好。"

"隨你。"

傅律站起，整了整西裝，"我要去陪我老婆了，現在需要多休息。"

"行了行了，"周晏做了個打住的手勢，"一口一個‘老婆’，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家室似的。"

"怎麼？"傅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羨慕？"

周晏翻了個白眼："說得好像誰沒對象似的。"

"你確實沒有。"傅律一針見。

周晏被噎得說不出話，半晌才擺擺手："得，不跟你計較，我先撤了，不打擾你們恩。"

他剛走出醫院大門，手機就震起來。

是韓舟發來的微信。

【晏哥，這是你弟吧？】

下面附著一張照片。

周晏點開大圖，眉頭瞬間擰了結。

照片里，許寧正和一個陌生孩在酒吧角落熱吻，昏暗的燈下，兩人糾纏的影格外刺眼。

【什麼時候拍的？】

他快速回復，指尖在屏幕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昨晚，我和朋友在M2酒吧看到的。這小子最近玩得野啊？】

周晏沒再回復，直接退出對話框。

他翻出通訊錄找到許寧的號碼，連續撥了三次都是無人接聽。

升起的太映在他繃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冷的廓。

"臭小子……"

他低聲咒罵一句，轉走向停車場，黑路虎在暮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直奔許寧的公寓而去。

門鈴響起時，許寧正著漉漉的頭發從浴室出來。

"哥？你怎麼來了？"

許寧拉開門，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慌。

水珠順著他赤的上落，在木地板上洇出深的痕跡。

周晏站在門口，目如刀鋒般將他從頭到腳刮了一遍。

許寧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耳瞬間燒了起來。

"等、等我一下。"

他倉皇轉，差點被自己的拖鞋絆倒。

周晏徑自走進公寓，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環視著這個狹小的一居室，沙發上散落的，茶幾上東倒西歪的啤酒罐，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草和香水混雜的氣味。

"咔嗒"一聲，打火機的火苗竄起。

周晏靠在沙發上，香煙在他指間明滅。

當許寧套著皺的T恤從臥室出來時，他吐出一口煙圈：“昨晚去哪了？"

許寧整理領的手頓在半空：”沒、沒去哪啊，就在家……"

周晏沒說話，只是把手機往茶幾上一扔。

屏幕亮起，顯示著剛發送的微信消息。

“看看手機。”周晏咬著煙開口。

許寧有些疑地拿出手機，點開周晏發的照片。

當看到照片后，許寧臉瞬間煞白。

"哥，這……這是誤會！"

許寧的聲音陡然拔高。

周晏突然暴起，香煙被狠狠摁滅在煙灰缸里。

他一拳砸在許寧臉上，力道大得讓許寧踉蹌著后退，"哐當"一聲撞上玄關的鞋柜。

玻璃擺件搖晃著摔碎在地，折出無數碎片的。

"你他媽長本事了？"周晏的聲音冷得像冰。

臥室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著吊帶睡的孩沖出來："住手！"

擋在許寧面前，濃重的眼妝已經暈開，出底下青黑的眼圈。

許寧的表瞬間扭曲："滾進去！"

他暴地推開孩，后者跌坐在地，睡肩帶落，出鎖骨曖昧的紅痕。

周晏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他慢條斯理地卷起袖口，出結實的小臂。

"許寧，"每個字都像淬了毒，"解釋。"

許寧的結劇烈震著，最終只是暴地把孩拽起來往臥室推。

"進去。"

臥室門關上的瞬間，許寧像被走全力氣般靠在墻上。

他抬手了角的跡，聲音沙啞："真的只是我大學同學。"

"剛開學就把同學帶回家過夜？"

周晏的眼神銳利如刀地盯著許寧。

許寧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哥，真的是誤會……"

"衛一諾知道你在外面這樣嗎？“周晏突然打斷他。

這個名字像一記重錘砸在許寧心上。

他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慌：”別告訴一諾！"

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懇求，“最近緒很不穩定，醫生說，不能刺激。”

"許寧，"周晏冷笑一聲，指節得發白，"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他媽還是個渣男？"

"昨晚就是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

許寧急切地解釋，卻在周晏冰冷的注視下聲音越來越小，"我保證……"

話音未落，又一記重拳砸在他腹部。

許寧悶哼一聲，弓著腰靠在墻上，額角滲出細的汗珠。

但他始終沒有抬手格擋，只是死死咬著下。

周晏收回手，眼中翻涌著失和憤怒。

他最后看了許寧一眼，轉離開時重重摔上門，震得墻上的相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許寧緩緩坐在地，把臉埋進掌心。

相框玻璃的碎片映出他扭曲的倒影，就像他現在一團糟的生活。

"許寧……"

孩怯生生的聲音從后傳來。

著腳踩過滿地狼藉，在他面前蹲下，抖的手指輕輕他紅腫的角。

"疼不疼？"

許寧別開臉，卻看見一顆淚珠砸在白皙的膝蓋上。

接著是第二顆……

第三顆……

哭得無聲無息，只有肩膀在輕微抖。

"哭什麼？“他聲音干。

抬起淚眼，睫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