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月白和桑清澤到小院里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半。
這個時間,剛剛好太落山,月亮升起。
桑老夫人安排的農家小院在不算偏遠的郊區,這院子所在的村子,白天看起來普普通通。
夜幕降臨后,竟然家家戶戶都在門前掛起了各式各樣的燈籠。
鐘月白他們所住的小院前,隔了一個街道,就是充滿煙火氣息的小吃街。
桑清澤把車開進院子里停好,上電。
鐘月白把車里要扔的東西收拾了,要換的東西都換了以后,腸轆轆的兩個人,清晰聞到了順風而來的燒烤味。
除了燒烤,還有烤腸、棉花糖、糖炒栗子、烤冷面、章魚小丸子……
小院的房間,他們還沒看,還沒開始收拾。
但……
“咕嚕嚕……”
“咕嚕……”
兩個節奏不一的肚子響聲,同一時間響起。
正在低頭收拾垃圾袋的鐘月白,和正在換廁所馬桶的桑清澤,作同時一僵。
只是兩個人之間隔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雙方都沒開口。
氣氛就這樣沉默下來,混雜著香氣四溢的食味道,還有不算太遠的人群喧囂聲,充斥著整個院子。
“要不,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回來再收拾?”鐘月白實在忍不住了,率先開口,“兩個孩子說,他們了。”
桑清澤抬起頭淡定地看著……的肚子,鐘月白從他那雙漆黑的眼眸里,讀出了些許笑意。
“好,去吃點東西吧。”男人淡淡道,“只是,你別吃太多小吃。重油重鹽的東西,都要吃。”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快走吧!”
鐘月白也是沒想到,都這樣了,他還能嘮叨。
小院的燈昏暗,他們兩個并肩出大門時,都猝不及防被街道上明亮的燈晃了下眼。
后沉寂冰冷的黑暗,和一步之外明亮熱鬧的街道,形了鮮明對比。
的鐘月白,率先一步明,扯著桑清澤小聲慨:
“這……這些,不會也是安排的吧?”
桑清澤環視一周后,淡定地說:“不,這是這里的旅游特。”
他說完,鐘月白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自己正住的小院子門口,就有一個巨大的“銅泉村歡迎您”!
除了歡迎語外,還立著一塊堪比擎天柱那麼高的廣告牌。
廣告牌大標題就是“銅泉村辦村特”,之后是長達將近兩萬字的銅泉村發展史,以及現在的旅游特。
“所以……”鐘月白看完將近兩萬字的介紹后,目瞪口呆,“現在整個村子,其實都是出租的?”
“明天早上走之前,倒是可以去那個‘銅泉’看看。”
桑清澤選擇無視了鐘月白的話,盯著那些字,若有所思。
“銅泉村辦村特”里介紹了,銅泉村發展史里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就是村中央那個許愿后可以心想事的銅泉。
鐘月白瞥了人高馬大的桑清澤一眼,挑眉:“桑總這樣的人,還會相信這種旅游噱頭?”
男人饒有深意打量一眼后,并沒解釋自己的奇怪行為,拉著就往小吃街去了。
這條小吃街,和大部分地區的小吃街差別不大,小吃食之類的,倒是有幾個有當地特的東西。
鐘月白很來郊區玩,倒是很新鮮,激地倒出吃——吃便宜的。
始終記得,這次出門,和桑清澤總共只有兩萬兩千塊能用。
桑清澤百無聊賴跟在后,只注意著不讓別人到,其他時間兩人幾乎沒流。
直到鐘月白跑到一個賣章魚小丸子的攤前,買了一小份。
在等著小丸子做好的時候,長了一張耿直臉的老板沒好氣兒地瞪了后的桑清澤一眼,怪氣地說:
“現在年輕人談可真容易啊,一分錢不花,就指著人家小姑娘給你掏錢呢?”
腸轆轆等飯吃的鐘月白愣了一下,下意識回頭,視線在自己和桑清澤之間打了幾個來回。
談?
不懂,自己現在肚子還明顯的,別人看見了,也會以為他們是夫妻或者出軌對象吧?
桑清澤倒是一臉淡定,看到鐘月白今天穿的寬松上,指了指的肚子,對著老板說:
“肚子里懷的,是我的孩子。”
于是,賣章魚小丸子的老板,連帶著旁邊兩個和對面兩個看熱鬧的老板,同時出被一道從天而降的天雷劈到,從頭皮到腳,被累得外焦里的模樣。
“你……你你你……你們……”可憐的老板,指著桑清澤,結半天后,又指向鐘月白。
最后,只憋出四個字:“夫婦!”
鐘月白嘆氣,翻了淡定裝樣的桑清澤一眼后,笑呵呵和老板解釋:“我們是夫妻,正經領證過的夫妻,不是您想的那樣。”
“你這個小姑娘,看著就是未年,你能結婚?!”老板不信,看桑清澤時,目仿佛在看禽。
“啊……”鐘月白悟了。
以為老板當他倆是出軌的人,原來是當桑清澤拐帶未年啊!
說實話,還想看桑清澤被抓進去的場面,一定很彩……
“咳咳,我是年人了,二十多了。”鐘月白腦海里,終究是理智戰勝了吃瓜之魂,展示了自己的份證,“您看,真是年人了。”
老板看后,捎了捎腦后的頭發,黢黑的臉上出些許赧:
“你長得還怪顯小的,我當你是小孩子,被人給騙了呢。”
“沒有沒有,是我老公說話讓您誤會了。”鐘月白也很尷尬。
全場,只有桑清澤,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淡定的四晃悠。
鬧了這麼一出,鐘月白也不好意思繼續逛了,隨便買了幾樣想吃的東西,迅速躲回小院了。
小院里,打開燈、關上門,外面的煙火氣和喧囂聲都被徹底隔絕在外。
看著手里還冒著熱氣的小吃,莫名有點悵然若失。
“桑清澤,你的錢夠花嗎?要不要一起吃點?”鬼使神差地問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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