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eline從后車座的安全座椅里抱出一個很小的嬰兒,大概只有四五個月大,哭得兩眼淚汪汪,委屈得撇著。
“不好意思,家里的阿姨臨時請假了,我不開,只好把Suki帶來了,你們不會介意吧。”
林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說話明顯磕絆,連連發問,“這是你的寶寶?什麼時候的事?你不是不婚主義嗎?”
Adeline笑了,“老同學,誰規定不結婚不能生寶寶!這都什麼年代了!”
說完,又將視線落在了一旁的阮清音上 ,“抱歉,剛才Suki一直哭,我沒顧上自我介紹。”
“我是Adeline,凌薇中國區執行,很高興認識你。”騰不出手,只能抱歉地沖著阮清音笑笑。
“方便幫我抱一下Suki嗎,車上還有和紙尿,我得拿下來,他大概是了,在路上一直哭。”
興許是出于對同天生的信任,Adeline毫無防備心,竟然愿意讓才見過一面的阮清音抱自己哭鬧的孩子。
阮清音抿著,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個糯糯的小寶寶,太張了,僵著胳膊甚至不敢彈。
說來也奇怪,小寶寶突然不哭了,瞪著眼睛看,阮清音不知所措地抱著香可的胖寶寶,心里得一塌糊涂。
林逸上前,逗了逗阮清音懷里的小寶寶,牽了牽Suki糯糯的小手。
Adeline突然傳來懊惱的一聲,“糟了!”
“怎麼了?”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忘記帶Suki的瓶和了,得再回去一趟。”Adeline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才晉升新手媽媽沒多久,產假都沒休完就被總部派到了中國區接手開拓新市場,寶寶一直是給金牌月嫂帶,沒有獨立帶過孩子。
阮清音張了張,想要把寶寶還給,還沒來得及開口,Adeline就已經匆匆忙忙上了車,降下車窗對著說了句,“你們先帶著Suki上樓吧,不要讓寶寶吸二手煙哦,我租的公寓離這兩個紅綠燈,一腳油門就能到。”
“哈?你就這麼信任我們?”林逸無奈地笑了,覺得自己這位老同學心真大,哪還有點全球知名品牌中國區執行總裁的樣。
“這小祖宗在后面嚎得我耳穿孔,我自己回去拿還能節省時間,我馬上就回來,你們先帶他上樓去。”Adeline隨意揮了揮手,踩著油門駛離兩人的視線。
兩人無奈地對視一眼,林逸出手虛攬住,“先上去吧,免得著涼。”
“風險管理部之前遞了七份提案,全部被駁回,可是今天見了Adeline,我反而覺得沒我想象中那麼難相。”阮清音小心翼翼地抱著懷里的寶寶,忍不住沖他笑笑。
林逸意味深長地看一眼,“那你可是想錯了,Adeline這麼年輕坐到了凌薇中國區一把手的位置,自然是有原因的,私下沒什麼架子,在不涉及工作的況下,還算是好相。”
兩人邊等電梯邊聊天,偶爾逗弄逗弄懷里的小寶寶,林逸地問,“累嗎,不然換我抱一會。”
阮清音將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憐地盯著Suki嘟嘟的小臉,“他才多大啊,一點也不重。”
說著,阮清音還低著頭逗懷里的寶寶,“Suki,你是男生還是生啊?Suki笑一笑…”
兩人滿是慈地看著懷里的小寶寶,看著電梯從負二層上升停在一樓,叮得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賀肆正翻著手里的文件,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他下意識向后退了步給對方騰出空間。
對方沒上來,他疑地抬頭看去,幾乎是一瞬間,他看見阮清音和林逸兩個人神僵地站在電梯外。
他皺著眉,視線下移到了阮清音懷里抱著的小嬰兒上,滾滾的一只小手攥拳頭,在懷里哼哼唧唧,像是只小貓在撒一樣。
兩人站在原地,沒有上前。
賀肆的心一點點下沉,從他的角度看上去,林逸像是從后環抱住阮清音和小寶寶,他們親無間,儼然像是一家三口。
“上不上?”
賀肆用文件夾頂住開門鍵,目直直地看向阮清音。
他目冷得要死,姿態疏離,阮清音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被林逸穩穩扶住手肘。
阮清音下意識想要拒絕,但賀肆卻偏要和較真,一直用文件夾頂住開門鍵,目直直地落在上。
仿佛擺明了等上來,一副你不上我就在這等,看誰能耗過誰的架勢。
阮清音咬著,懷里的Suki不滿意抱娃的姿勢,又開始哼哼唧唧,心一橫抱著孩子邁進了電梯。
站在中間,林逸在左手邊,賀肆占據右面,電梯緩緩上升,氛圍詭異而又靜謐。
Suki瞪著眼睛打量狹小封閉的空間,一撇委屈地哭了,阮清音急得一汗,沒有哄過娃,更不知道小嬰兒為什麼突然哭,Suki也不會說話,問不出所以然去解決問題。
“Suki乖,不哭不哭…”阮清音下意識將寶寶晃了晃,焦急地看著上行的數字,白白胖胖的Suki此刻一點都不可了,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順著白里紅的臉蛋往下流,發出嘹亮的哭聲。
林逸皺著眉,用指腹輕輕去寶寶的眼淚,輕聲問阮清音,“是不是了?難不是該換紙尿了?”
他們旁若無人,親而又自然,賀肆冷冷地看了眼阮清音懷里的那個嬰兒,看不出長得像誰,但是能讓阮清音這麼繃在意的,總不能是隨便一個陌生人的孩子吧!
他眸子深邃,心底涌著悲凄的緒。
當初那個孩子如果平安降世,他和阮清音或許不會離婚,也不會走到今天形同陌路的地步。
或許,他們也會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
賀肆仰了仰頭,不自然地滾了滾結,心里無限酸。
“我抱一會。”林逸出手,從阮清音手里接過哭鬧不止的Suki,“沒事,小朋友現在正是哭鬧的年紀,你別太上火。”
他一邊哄著懷里的嬰兒,一邊安著阮清音。
賀肆眼眸暗了暗,收回了目,他像是一個小,窺探著不屬于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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