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夢年轉頭看向某個方向。

隔著幾個房間，金嫻就住在那里。雖然心里早有準備可能并不會立刻答應，但是這樣斬釘截鐵地拒絕，還是讓他無言。

雖然知道在鬧別扭，但至應該給他一條接近的路，而不是把所有的門都關上，讓他無路可走。

【可以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嗎？】他半遲疑地打下這行字。

要是說不行……

他也只能聽的。

金嫻同意，不想讓戚夢年在群里向說什麼私的話，影響人家工作。

是不知道要怎麼把戚夢年放出黑名單。畢竟社件上沒加幾個好友，除了家里的工作人員，就剩下戚夢年、沈歡言，沒拉黑過別人，沒有經驗。

搜索了半天，終于把他放出來的那一刻，幾張婚紗圖片立刻跳進眼前。

在昏暗線下明亮到刺目的雪白，堪稱絢爛。

金嫻點開圖片放大觀看。

戚夢年用圖片測試過“紅嘆號”消失，松了口氣。可要跟說什麼？一直沒有主開口。

沉默半晌，他指尖了，打了幾個字：“明天告訴我，睡吧，晚安。”

剛退出大圖，看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心里跳了一下。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了，他并沒有催跟他對峙爭辯，這是說的婚紗。

那明天再說吧。

第二天，沈歡言又給打了很長一通電話。

戚氏被金嫻授意過，戚夢年也在明面上準許了，所以沈歡言跟戚氏合作得很好。

打電話來說了一大堆工作上的事，金嫻聽得頭暈腦脹。

跟沈歡言讀同一所大學、同一個專業，畢業那年又在戚氏實習過，對生意上的事并不是一無所知。但畢竟已經隔了太久，當年又只是在書組工作，知道公司之間的合作，大致的合作方向，沒有在基層工作過，的細節和數據都不太懂，專業幾乎沒有。

臨時上陣，只能當個說客，知道這樣合作可以，其他的大方向和細節，自然有沈歡言、玄毋法師和跟了戚夢年多年的管理層把控。

盲目地相信自己的朋友、戚夢年的朋友和他的下屬。

——大不了公司破產，獄，牢飯也是飯。

不過還不至于。

“——你聽懂了沒？”沈歡言放大了聲音。

“……”金嫻眨了眨眼睛，有種上課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的驚悚，反應了一會才回答，“法務部把合同發給我了，我知道，我看了。”

沈歡言懷疑地“嗯？”了一聲，在辦公室里來回走：“你在家宅久了是不是腦子不好用了？上一次的那個合同你就簽得不過腦子，現在立刻從頭到尾確認一下這份，著重看一下前幾頁，以及第八頁、第十五頁，還有最后那部分數據和附錄報表……”

“嗯嗯。”金嫻點頭。

沈歡言這語氣，跟考專業課前連夜突擊劃重點一模一樣。

“你好好看，正經點！這不是過家家，在商言商，無商不，我把戚氏坑死，你信不信？錢款都卷到我家去。”沈歡言聽著這心不在焉地應付就皺眉。

無商不都出來了。金嫻忍不住笑出聲：“也行。”

“……”沈歡言無話可說了。

這是接手沈氏之后的第一個大項目，從來沒挑過這麼大的擔子，也有很多東西不太懂，著石頭過河，有沒有老師可以問，頂著力工作生怕有一點點問題出現，金嫻倒好，屁一撅天天躲在家里躺著，什麼都不過目。

這很考驗的人品，沈歡言昨天做夢都夢到自己為了利益把金嫻背叛了，醒過來嚇得一冷汗，又掛著黑眼圈連夜工作看方案。

沈歡言碎了心，關鍵他們的合作中還有第三方——玄毋法師所在的莫家，一邊為沈氏考慮，還要防著玄毋法師，殫竭慮守護戚氏的利益……

都快被累死了。

沈歡言冷笑：“好，事之后你跟戚夢年離婚，嫁給我。”

剛剛出現在門口的戚氏管理：“……”

沈歡言尷尬得咳嗽了好幾聲，若無其事：“實在看不懂你就問你家流浪金佛，下午來簽字，我去忙了。”

金嫻被掛了電話，暗暗嘀咕：本不需要告訴戚夢年。

這郵件能擬出來發給郵箱里，戚夢年肯定私底下過目了，并且沒有提出異議，誰敢放心真讓做主？拿了權轉天就能說了算？再沒常識也沒有這麼天真。

在戚氏就是個掛名的而已，扯虎皮做大旗。

金嫻的上午一向極其短暫，因為起床就很晚。

到中午吃過飯，換服準備出門的時候，戚夢年也發來了今天的第一句話：【選好了嗎？】

金嫻看到跳出來的那行字，自言自語：“催什麼催……”

今天醒過來以后就完全把婚紗的事忘在腦后了。

拿不出答案，只好說：【沒有。】

【忙。】

“……”戚夢年的本意是試探的心有沒有好轉，突然看到這個“忙”字，怔了一下。

力很大嗎？

他下意識想說“要不要幫忙”，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在忙什麼他也不是不清楚，牽扯上金嫻的朋友，旁邊又有玄毋法師看著，他沒必要去瞎摻和。他還記得金嫻不讓他手，說得很絕……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他盡力忽視那些酸失落的緒，沉了一會兒，退出了對話框。

金嫻穿好服戴上口罩和帽子，遮得嚴嚴實實，坐電梯下去。

一路有安保護送，車門被拉開，坐進去，剛關好車門，忽地覺得有哪里不對。

車是常坐的車，就是前排駕駛座那個西裝筆的男人……

“司機？”小聲說。

“……”司機轉過頭來，是戚夢年。他笑了一下，眼神好像有點小心，“我開車送你去？”

金嫻言又止，離開后座，推門下車。

“阿嫻——”怎麼連他開車都不許？就這麼不愿意見到他嗎？

戚夢年猛地扭過頭來，想手抓住，卻只是指尖到了的發。他舍不得用力拉扯，只好讓那縷頭發從他指中溜走，表意識陷空落落的茫然。

他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是不通知一聲就突然出現，讓覺得不尊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