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周遲煜的心都慢了半拍。

他沒辦法判斷這是姜知漾的氣話還是真心話。

但他心慌也是真的。

他其實在做很多事上面都能冷靜沉穩，但每一件關于姜知漾的事，關乎安危的事，他本沒辦法冷靜。

“漾漾。”

“你聽我說，我不是在說你和你舅舅的不好，但現在看來你們分開住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舅舅獄前就有不對家，現在他剛出獄不久，有太多未知的因素，如果那些人發現了你，他們對你下手，你讓你舅舅怎麼選擇？”

讓他該怎麼辦。

“你不是我的累贅，是我太放心不下你，太害怕你傷害，你要做的事我們不著急——”

“周遲煜。”姜知漾開口打斷他的話，“我們先冷靜一下吧。”

他知道是真生氣了，因為剛才他說的話涉及到的家人。

他沒再說了，站在落地窗前出一煙。

姜知漾也沒說話，坐在沙發上沉默著。

沉默太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起，有要離開的意思。

周遲煜一直在看的一舉一，看見是真的要走了，他覺得剛才說的及時止損不是氣話。

是真想跟他分手。

“要去哪？很晚了。”

姜知漾沒理。

突然，的手機響了。

是林承安打來的電話。

“漾漾，你讓我做的事已經好了。”

“舅舅。”

林承安覺到的語氣有點不對勁，立馬回應，“怎麼了漾漾？”

“您現在有空嗎？可不可以來接我。”

林承安一怔，沒有多問，“好，你等著，舅舅現在就過去。”

等姜知漾掛掉電話，周遲煜已經走到邊，拽住手臂，“一定要現在走？不是說冷靜麼？”

他聲不咸不淡，沒什麼緒，也像是克制了緒。

一直不理他他就越心慌。

周遲煜：“冷靜需要分開嗎？”

姜知漾：“我已經說了，冷不冷靜我都是要回去的。”

“我明白你說的，我舅舅邊的確危險，但你本就不知道只要有他在，他就不會讓我到傷害。”

“在一起那天我就明確告訴過你，我從前就不是好人，以后也不會是，我做的很多事都會很危險，但我別無選擇。”

“所以你擔心我我能理解，但我不會因為你放棄我自己要做的事。”

“我還是沒辦法兼顧你和家人，所以今年再遇的時候我對你一直逃避，因為我不想到最后只剩下你一個人，我自私，貪心，一邊想要跟你在一起，一邊要做著替我爸媽報仇的事，可是我沒有選擇，這條路也非走不可。”

“所以現在說結束，是真的還可以及時止損。”

周遲煜心口了一下，他的手指蜷了下。

他有些不明白怎麼又走到這一步了。

“害怕失去也是一種錯麼？”

他也貪心，自私，他不想為了報仇深陷危險，只想平平安安，健康快樂。

如果可以，他寧愿替去淌那池危險要命的深水。

……

林承安開車到小區樓下的時候姜知漾已經在等著了。

周遲煜站在寬大的臺上從高樓下，看著小小一個影。

他沒跟下去，也沒再挽留。

姜知漾要倔強的時候比誰都難說服。

他指尖掐著一煙，煙款款上升飄在他好看的側臉上。

沉悶、冷淡，但還是看著上車才放心。

林承安把姜知漾接走，在車上的時候他就問了，“怎麼突然要回去？你們吵架了？”

姜知漾垂著腦袋，也沒否認是吵架。

“吵架也正常，是因為什麼事？”

姜知漾：“是想法有出。”

林承安在問，就把事都跟他說了一遍。

但沒想到他還是替周遲煜說話的那一方。

“漾漾，他是在擔心你，應該沒別的意思。”

“其實無論是我還是他，都不想你陷危險。”

“從知道他能拿命護你的時候起，我就已經放心你跟他在一起了。”

他知道姜知漾是因為他才和周遲煜生的氣，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你們之間不需要因為我鬧脾氣，但如果真是他欺負了你，讓你委屈了，舅舅也不會放過他。”

“但你每一次都因為家人和他爭吵，他的安全都會被消磨掉的，你們的也會沒有支撐。”

姜知漾：“可我也很怕自己被迫再拋下他一次，到那個時候該怎麼辦。”

林承安很肯定地說：“不會，有舅舅在，不會有事。”

“你放心跟他在一起。”

“雖然仇恨對你對我來說都很重要，但珍惜現實中你的人，其實一樣重要。”

*

后面一整天，姜知漾都忙得不開。

但其實走神了，會下意識想到周遲煜。

其實對自己在意的人脾氣一直都很好，生氣也很快就消氣了。

想了很久，也認為是自己太應激了，他們就該這樣冷靜下來后好好通。

所以結束任務就立刻拿出手機給周遲煜打了個電話。

電話被秒接了，但他的聲音有點冷淡。

“怎麼了？”

“你…在忙嗎？”

“嗯。”

姜知漾抿，“那你什麼時候結束工作啊？”

“不知道。”

“晚上還有個應酬。”

孩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那你先忙吧。”

周遲煜：“你晚上回——”

掛電話了。

其實這個電話打過來他是意外又驚喜的，但還裝點高冷，沒想到裝得太過了姜知漾把電話都掛了。

有點懊悔，但直接打回去會不會煩？

早知道不裝了。

他其實就想讓姜知漾哄他兩句，讓他爽兩下而已。

*

晚上應酬結束喝了點酒。

本來合作方還想跟他閑聊兩句，但他沒那個興致，滿腦子都是姜知漾。

結束工作后完全就是個知漾腦。

合作方今天應酬把自己千金帶來了，好像才二十歲。

他看得出來合作方想介紹兒給他，所以在后來要離開的時候，合作方問他怎麼這麼著急回家。

他故意說了句：“回家陪老婆。”

從酒樓里出來后不久，剛才那個孩也跟了出來。

“周遲煜，你的外套忘拿了。”

小跑過去，高跟鞋的聲音很清晰。

周遲煜把外套接過，還是禮貌道了聲謝。

但生有點不滿意的樣子，說：“你為什麼不同意我的微信啊，我加了你這麼多次。”

他已經打開車門，聽這麼一問，他抬了眼，說：“沒聽清我剛才說的話麼？”

他說他有老婆。

生睜著大大的眼睛，不信。

“你騙人，你本就沒結婚。”

周遲煜有點不想跟說廢話，也沒這個心思搭理跟他無關的人。

生見他要上車了，眼睛一，膽子大了一把抱住他說：“我喜歡你。”

周遲煜把扯開，臉冷得嚇人。

下一秒，他就看見不遠站著一個悉的影。

是姜知漾！

他的指尖一，心跳驟停了半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