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遲煜把每一條發的信息都認認真真看了一遍。

整整九十九條，哪天發的，發了什麼他都能背下來了。

那封郵件就只停留在那天。

因為那天過后，就是姜家出現變故的那段時間。

周遲煜沒問了，因為他是知道的。

中考過后，被帶回了周家。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突然有了個異父異母的妹妹。

他了姜知漾的臉問，“這麼小就開始暗我？”

“姜知漾，你也太不乖了。”

孩愣了下，撇，又不說話。

周遲煜就覺得可。

好可的寶寶。

“那怎麼沒一開始就告訴我？”

看發的這些，能看出來那時候大膽的。

但是哪個暗的人不是于下方被掌控的那一方呢？

怎麼敢。

姜知漾抿，說:“你對我很冷淡。”

沒想過有一天，也能對著周遲煜翻舊賬。

“爺爺讓我去樓上你下來，你說別給你塞個煩人的妹妹。”

“我端了湯去你房間，你很兇，讓我滾出去。”

當時被他嚇到了，后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靠近他。

“你還不停朋友。”

“也不記得我的名字。”

孩越說越覺得委屈。

周遲煜:“……”

他怎麼不記得自己當時做過這麼多混蛋事了？

有嗎？

他認真想了下。

好像還真是。

他第一次見，就掃了一眼，印象中看著就很乖，像個循規蹈矩的姑娘。

反正看著就是無聊又沒勁，他本沒想過要搭理。

他連談過的那幾個生的名字都沒記住，在當時的況下也就沒記住的名字。

他之前好欠揍啊。

有點愧疚，然后把姜知漾抱進懷里哄著說:“對不起寶寶。”

“我錯了。”

姜知漾也沒在怪他，畢竟他對不喜歡的人一直都這樣。

仰起腦袋說:“其實那本寫著“我喜歡你”的筆記本雖然是我故意上去的，但這四個字也是真的。”

“姜知漾喜歡周遲煜，是真的。”

“我這麼做的原因就是因為我知道，讓你記住我，只有這樣。”

也的確是因為這樣。

周遲煜一開始就猜到的目的不純。

他就開始好奇，開始對興趣。

也就有了后來的相和接。

所有以緣分其實都是他們爭取來的，沒有主，就沒有后來。

只是沒想到在這場興趣游戲中。

越來越舍不得，而他也自然而然陷落了。

有點像一場夢。

他奢求得到的。

沒想到的喜歡在十年前就已經形了一顆種子。

甚至比他的喜歡還早了四年。

姜知漾說問他:“那現在你開心了嗎？這算不算一個生日驚喜。”

他牽著的手，回應，“算的寶寶。”

“聽到你說喜歡我我就好開心了。”

但知道暗他的那毫無回應的四年，他到的不是開心。

而是心疼。

心疼他的姑娘。

他沒暗過人，但他大概能想到沒有回應的暗就像一個漂流在海上的人看見一艘船經過。

可無論怎麼呼喊也得不到回應。

孤獨、難耐、迷茫、心酸，甚至是絕。

在連續失去家人的那段時間，才十四歲。

可很堅韌，有想法，還要承親和上帶來的痛苦。

姜知漾特別溫。

出一個淺淺的笑，還帶著甜甜的小梨渦。

看得周遲煜又想親親。

他看向電腦屏幕上的最后一條郵件。

【好想嫁給你。】

在十年后的今天，他敲擊了兩下鍵盤，點了發送說。

【好，我娶你。】

姜知漾扭著頭看見電腦屏幕上的回信。

二十四歲的周遲煜在平行世界里回應了十三歲觀察他的姜知漾。

其實都沒告訴他。

還注意過他最喜歡站在二樓臺的哪個位置。

喜歡哪個牌子的煙。

吃飯喜歡坐靠窗的位置。

他不吃蔥姜蒜也不吃胡蘿卜。

哦，還有洋蔥、蛋、芹菜、羊、韭菜。

就特別挑一爺。

他喜歡打完球喝冰水，也喜歡空腹先喝杯冰式。

喜歡聽搖滾音樂寫數學題。

習慣到哪張卷子寫哪張。

喜歡畫象畫。

……

然后周遲煜告訴，又多了一個習慣。

那就是喜歡姜知漾。

*

上次的案件進展不大，因為他們是一個組織，要查到上頭并不容易。

周家有人打電話過來說，周信病了，病很重。

當天接到消息，周遲煜就跟姜知漾一起去了醫院。

年紀大了，年輕的時候又奔波勞作，出了問題。

醫院是私人的，姜知漾和周遲煜剛到醫院房間門口。

慕夏和周寧禮、周寧耀，甚至是岑舒然都在。

姜知漾一點都不避諱去看周寧耀和岑舒然的眼睛。

慕夏和周寧禮并沒接姜知漾。

看到來了，也沒有什麼表示。

周遲煜牽著姜知漾的手進房間，看到周信吸著氧，半睜著眼睛。

其實他們也沒有多久沒見，但病痛來臨的時候，誰都沒法抵擋。

周信開口，聲音有些微弱，他說:“都先出去吧，知漾留下，我有話單獨和你說。”

眾人一怔，隨后看了姜知漾一眼，離開了房間。

周遲煜了的手說:“我在外面等你。”

孩點點頭，“好。”

房間里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周信抬手揮了揮，讓姜知漾靠近一點點。

聽話，照做。

但臉上毫無表。

周信看著現在的面容和往常乖巧的樣子有出，他就已經猜到了。

他暗暗嘆了一口氣說:“知漾，你已經知道了，是嗎？”

“爺爺在說什麼？”裝糊涂。

“你是不是恨我，當初包庇寧耀對你父親的傷害。”

姜知漾沉默不語。

算是默認了。

“我對不住你父親的。”

孩的眼睛了，輕聲問，“所以爺爺是因為愧疚才將我帶回周家的嗎？”

周信閉上眼睛搖了搖頭，“無論有沒有那件事，我都會把你帶回家。”

“寧耀不是周家的人。”

姜知漾愣了一下，掀起眼簾，出漆黑的眼瞳。

周信:“我從沒想過你會和遲煜在一起。”

“如果你是因為恨周家選擇報復周家跟他在一起的，跟他分開吧，這些事跟他沒關系。”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希別因為這些不該他承擔的責任牽扯到他，好好跟他在一起，我不反對你們。”

姜知漾抿，手指蜷了蜷對他說:“爺爺，實話說，我恨過周家，但也激您養了我這麼多年。”

“與其說是恨您，我更恨的是兇手。”

周信嘆氣一聲，繼續道:“周寧耀是誤歧途，我曾經將他帶回家，他還是個思想純粹的小男孩。”

“他做過什麼混事，我都清楚，如果你想要他付出代價，我是支持你的。”

姜知漾卻說:“謝謝爺爺好意，但我不需要。”

“而且，您其實還是在偏袒周寧耀的，您發現了嗎？”

“不過您可以放心的一點是，我喜歡遲煜，不會因為這些事去疏離他。”

這是實話。

一開始雖然有過利用，但從來沒有厭惡他。

因為他也是被拋棄的小孩。

但有一個。

就是當初姜家出事后，因為炸的火勢傷院。

明明可以毫發無損的，但選擇拔掉了氧氣瓶。

被送進了搶救室。

那天過后，周家才終于把帶回家。

從來就不是單純的乖乖，只是會習慣在自己所之人的面前表出乖巧的一面而已。

畢竟有后盾的時候，誰都想要被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