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嘉兒挨了二十板子。

打得很重，下不了床，雍王給足，不準隨意出。

駱寧把鄭嘉兒邊的袁媽媽調了出來，安排去大廚房做一名采辦。

這是油水厚的差事。

駱寧那日去鄭嘉兒的院子，提醒下人們，誰知曉況要及早說出來，袁媽媽就把鄭嘉兒的“食盒”拿給了駱寧。

事落定，駱寧論功行賞。

宅的下人們，都羨慕袁媽媽的運道。

王珺也聽聞了，表凝重。

同心腹丫鬟說：“駱寧竟是有些腦子。”

“不止，運道也好。”丫鬟說。

上次，丫鬟就很擔心鄭嘉兒鬧事不，反而給駱寧送功勞。一語讖。

鄭嘉兒這次又替駱寧立威了。

駱寧也的確聰慧，隨便調一個管事媽媽，就讓宅其他下人發瘋了一樣想要結。

因為結得好，真的會飛黃騰達。駱寧借著這件事，給下人們“畫餅充”。

連帶著王珺院子里這些人，都蠢蠢。

“側妃，鄭嘉兒鬧了這麼一出，咱們院子里的下人也沒那麼好拉攏了。”王珺的丫鬟又說。

側妃們的陪房被趕走，只留下一個丫鬟，其余都是雍王府的下人，此事王珺本不擔心。

是高門貴，從小就知曉如何駕馭奴婢：要恩威并重，要讓們把王珺的前途當自己的命運。

們會忠心耿耿、肝腦涂地。

可駱寧收拾鄭嘉兒，讓所有下人都明白，王妃才是握住整個院命脈的人。

王妃行賞時，不看“出”，王珺這廂的下人們估計也會蠢蠢。

恨不能踩貶王珺去換駱寧的青睞。

“的確，咱們得更花點心思了。”王珺嘆口氣。

鄭嘉兒和裴妤一樣，事不足敗事有余。

丫鬟翠兒聲音更低：“鄭氏恐怕是廢了。往后這院，只余下您、崔氏和駱寧。

崔氏像條哈狗，以駱寧馬首是瞻。們聯合起來收拾您，易如反掌。”

王珺表越發冷凝。

著鏡中姣好的容，沉默良久。

“等吧。”半晌才道，“我可以伏低做小，必須要忍下這口氣。”

等駱寧懷孕。

懷孕了，力不濟，宅需要人幫襯打理時，王珺的機會就來了。在持家這方面比崔正瀾強。

說不定，王爺那時候才會看到的本事。

也等白慈容進宮。白慈容得寵，肯定會折騰駱寧，到時候駱寧聲下墜，王珺才可能出頭。

“咱們要沉住氣。”王珺道。

上這麼說，卻無比煎熬。

不到二十歲，出好、容貌好，誰都是心比天高，王珺又豈是忍辱負重的子？

一直看不起裴妤和鄭嘉兒，深覺們倆愚蠢。愚蠢的人失敗，是們自己不行。

王珺說要按兵不，心里早已焦灼了一團。

“……不到兩個月，四名側妃折損其二。傳出去，雍王妃這名聲要廢了。側妃，是否要家里幫幫忙？”丫鬟翠兒又問。

王珺：“可每個側妃的倒霉，都牽扯了門閥，們咎由自取。百姓一直嫉恨門閥。

駱寧的惡行，市井說不定喜聞樂見。咱們去煽風點火，萬一把駱寧的聲推到了百姓心里，可怎麼辦？”

翠兒打了個寒。

“您太悲觀了。”翠兒道。

王珺：“也是。這樣等著什麼也不做，不是路子。你找個機會回去一趟，我爹爹去市井散播一些話。”

翠兒應是。

鄭嘉兒的事落幕，駱寧的月事也結束了。

蕭懷灃再次提起，要選個良辰吉日去趟皇陵。

駱寧答應了。

三叔得了差事，駱寧暫時沒空回去，只是秋華往家里送了一份禮，順便替敲打三叔夫妻幾句。

要是三叔辜負了王爺的恩，不好好做，駱寧第一個不饒他。

“王妃，鎮南侯府附近那條街，有人守著，攔住了我。竟是竇太太的人。竇太太想見見您，又不敢貿然找來王府。”秋華說。

“你去趟竇家，把竇太太接過來。”駱寧笑道。

差點忘記了這茬。

竇太太是皇商澄硯竇家的大太太。

之前駱宥與鄭霄的爭執，竇家可替駱寧出了大力，輿論都偏向了駱宥。

竇家的店鋪多，散播消息很快，也很有力。

駱寧待嫁的日子比較謹慎，生怕出錯，又不想駱家的人知曉與竇太太來往，就竇太太暫時蟄伏。

出嫁后，駱寧一直很忙。

一件事趕一件事，也沒顧上竇太太那邊。

“讓悄悄來嗎，王妃？”秋華難得有了點智慧，低聲問。

雍王府宅也有其他人，比如說王珺。

駱寧以前瞞著駱家，現在也需要避開不相干的人。

竇家在市井做買賣，對駱寧不聲搜羅消息很管用。

駱寧沉：“好，走角門，了夜時候再來。”

竇家不著急跳出來，駱寧也沒必要自底牌。反正雍王和太后知曉竇家投靠駱寧。

將來肯定還需要用得上竇家。

秋華應是，轉去了。

傍晚時，院子里服侍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只余下駱寧的心腹，幫襯擺飯。

竇太太還沒來，蕭懷灃先回來了。

“……等會兒您坐在里臥看書，我同在偏廳說一會兒話。”駱寧道。

蕭懷灃：“可靠嗎？”

“很嚴，而且心有大義。”駱寧說。

蕭懷灃：“再給一點好，將與你的利益綁定。竇氏更忠心，也死心塌地。”

駱寧道好。

夫妻倆簡單用了晚膳，蕭懷灃進里臥去了。

夜幕落下，竇太太做普通仆婦打扮，由秋華領著從角門進來。

先給駱寧行大禮。

駱寧了的禮，這才攙扶到次間臨窗大炕上坐下 ，又秋蘭上茶。

“一直想問王妃的安。分紅還沒有送給您，怕您這邊著急。這是銀票與賬簿。”竇太太說。

駱寧接了，沒翻看，笑著問：“近來生意可好？”

“生意一直很好，王妃。”竇太太笑道。

駱寧頷首：“你家硯臺品質好，學子們都追捧。”

彼此客氣幾句。

駱寧告訴，往后可每個月來一趟王府，跟說說話；又說有什麼難就找。

竇太太一一應下。

“……若市井有了什麼我跟王爺的消息，及時來告知我，門房上找秋華就行。不必選時辰。”駱寧道，

說著，拿了一塊令牌給，“這是王爺的。你拿著它，往后行走時有人刁難你們，就把它拿出來。”

竇太太再三道謝。

說了好半晌的話，夜漸漸深了，駱寧才派人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