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未曾說話的秦大學士這會兒開口了:“太妃此言差矣,圣上一言九鼎,既是下了圣旨為幽王爺賜婚,如今再收回命,怕是不妥吧?”
關乎圣上的名聲,秦大學士自然是要讓圣上慎重的。
冥太妃擰眉道:“秦大學士,此乃哀家和圣上的家事,你一個外人,干涉至此并不妥當。當初,為幽王賜婚,那是權宜之計,也是為了幽王的考慮。可事實是……桑家雖了幽王府,幽王卻也并未以禮相迎,可見幽王如今康健,與沖喜一事并無干系。”
寧三月聽著冥太妃的話,也知道冥太妃的意圖。
現在了冥獄司,將冥獄司攪得天翻地覆,冥淵任由寧三月胡鬧,冥太妃也不覺得冥淵是有多在乎寧三月,而是在借寧三月的手生事。
是以,如今寧三月這般折騰,還將寧國公關進大牢里,那必定是冥淵授意的。
秦大學士不覺蹙眉:“所以,依太妃的意思是……這賜婚就不能作數了?”
冥太妃則是轉向寧三月,問道:“桑榆,你說呢?你擔得上幽王妃這個份嗎?”
寧三月低著頭,不卑不地回應道:“桑榆能否擔得上幽王妃的份,桑榆說了自然不算。”
“那哀家問你,幽王是否以正妻之禮娶你過門?據哀家所知,這幽王府可從未有過喜慶之事。”冥太妃特地這般說,也是故意奚落寧三月。
寧三月低聲應道:“如太妃所言,確實并未。”
冥太妃一臉釋然,轉向皇帝,說道:“圣上,當初賜婚一事,是哀家太心急了,既然婚事未,就不必作數了吧!”
皇帝聽了冥太妃的話,點點頭道:“太妃所言極是,冥淵的婚事,還是讓他自己做主吧!他如今康健,也不用沖喜。桑家既然并未嫁給幽王,便不再適合留在幽王府了,朕這就下旨,桑家你從哪里來便回哪里去吧!”
秦大學士一聽這話,更是覺得不對勁了:“圣上,這不妥啊!即便幽王爺并未迎娶這位桑姑娘,可當初那麼大陣仗,京中誰人不知?若是將這桑家送回去,難免會惹人非議,這畢竟……畢竟是圣旨賜婚啊!”
秦大學士還是比較理的。
蕭相卻不屑一顧地說道:“大學士這話著實可笑,圣旨是賜婚,可圣旨賜婚是桑家,你看這子……是桑家嗎?以老臣看,就應該先治桑查的罪,明明圣旨說的是桑家,他倒好,也不知道從哪個旁系找了個子來,冒充桑家,著實可恨!”
秦大學士一臉無奈:“蕭相爺,話可不能這麼說,百姓看到的那就是圣旨賜婚,幽王府有了幽王妃。即便沒有拜堂親,可坊間傳言什麼……那也是真真切切的,現在若是讓桑家回去,那這不無異于殺人嗎?”
“大膽!”蕭相立刻訓斥道,“大學士怎麼能這麼說話?你難不想說圣上殺人?”
秦大學士臉一變,忙轉向皇帝,道:“圣上明鑒,老臣絕無此意。”
皇帝一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別吵了,吵得朕頭疼。”
冥太妃只看向寧三月,冷了冷臉,道:“桑榆,你自己說,這婚事該不該作數?”
寧三月道:“桑榆全憑圣上和太妃娘娘做主。”
冥太妃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
寧三月當然無所謂。
畢竟,這麼好說話,那不是會讓皇帝和冥太妃放松警惕嗎?
總歸,也是要換一個份回來的,桑榆這個份本來就是假的。
秦大學士聽見寧三月都這麼說了,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蕭相了胡子,道:“桑家份雖為假,倒也是個有腦子的,懂事識趣,甚好。”
皇帝點點頭,道:“既如此,那朕便下旨解除幽王與桑家的婚約,你從哪來,便回哪去。朕會再給你一些賞賜,讓你后半生食無憂,但你此后,可不得再踏京城半步。”
“圣上放心,桑榆定然不會再踏京城。”寧三月應了下來。
皇帝聽寧三月親自承諾,當然是很放心了,當下便是下了一道解除婚約的圣旨。
事太過順利,皇帝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細想之下,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趕寧三月走,好讓冥淵一個幫手,也不至于再把冥獄司給攪合得天翻地覆。
片刻之后,寧三月拿著皇帝給的賞賜,痛痛快快地出宮了。
甚至于,連幽王府都沒有回,直接就出京了。
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皇帝跟前,皇帝這會兒還和冥太妃在一起呢,兩個人都意外的。
“真的出京了?”冥太妃有些不敢相信。
“千真萬確,我們的人親自送出京,那幽王妃……哦不,那位桑姑娘頭也不回地走了。”徐總管跟皇帝和冥太妃稟報,他自己都覺得真的是不可思議。
冥太妃和皇帝對視了一眼。
冥太妃蹙眉:“莫不是……就是求財來著?”
皇帝則是問道:“幽王府那邊怎麼說?”
“幽王府?”徐總管搖了搖頭,“桑姑娘沒回幽王府,直奔出城的。幽王府現在應該也已經得到消息了,幽王爺若是真的在意,恐怕早就宮了。”
冥太妃點點頭,轉向皇帝道:“看來,哀家猜的沒錯。冥淵不過是把這桑家當作工,他怎麼可能會對一個小子上心呢?之所以重此,那也是做給我們看的,讓一個子去管冥獄司,那也是故意為之。冥淵已經越來越不控制了,他撐著他那殘破的,他還想做什麼?”
提到冥淵的時候,冥太妃一臉嫌惡。
皇帝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冥淵可真是讓朕頭疼,幽王府銅墻鐵壁,桑家還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能在幽王府來去自如的人……”
“那也不過是冥淵故意讓我們看見的,作戲而已。”冥太妃相信這一切都只是設定好的戲碼。
畢竟,冥淵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真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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