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誰在這個節骨眼上寄信給他呢?難道是薩沙嗎?阿歷克謝疑的接過了信,三下五除二地拆掉了信封,他先是看了兩行,接著像是被一雙大手扼住嚨一般不過氣來。
在信的開頭,一個自稱為榮耀之手的組織聲稱他們綁架了米莎,并約阿歷克謝今晚在市政大樓的廢墟前見面,不然就會殺的妹妹。只允許他一人前去,如果他帶了人,那麼米莎也會是同樣的下場。
在信的背后,他們還“心”地附上了米莎的照片。小姑娘被五花大綁地扔在地上,哪怕是在流浪時,那一頭棕栗的長發都沒有這樣凌過,在孩蒼白的臉上,那高高腫起的紅掌印是如此的顯眼。饒是落到如此地步,米莎依然沒有屈服,兩只小耳朵仍神地豎著,用最唾棄的眼神盯著鏡頭。
阿歷克謝的一下子涼了,似乎凝固在了管中。他往后踉蹌了兩步,倒在了地上,撞壞了一排塑料椅子。
羅淼不明白指揮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失魂落魄,來到阿歷克謝的邊,一眼看到了他手中的照片,失聲尖了起來:“他們居然抓住了你的妹妹?!”
阿歷克謝點了點頭,他此時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但腦子倒是轉得飛快。不應該啊,米莎被薩沙藏得很好,除了他們幾個心腹外本不會有人知道,榮耀之手的人又是怎麼將帶到這里來的?難道說他們的隊伍里出了叛徒嗎?
一時間阿歷克謝的眼前閃過了幾個面孔,可此時并不是糾結這些事的好時候,于是他又縱起自己的軀,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朝著門的方向走去。
“阿廖沙,你要去哪兒?”羅淼拉住了他的手:“你不會是想自己一個人去赴約吧?這很顯然是個圈套!你看出來了對吧?”
“那又怎樣呢?就算他們要了我的命,那又能怎樣呢?”阿歷克謝回過頭,那雙藍眼睛里盛滿了悲凄和哀愁:“我不能不去,那是我的妹妹,那是我唯一的妹妹。”
“你想過我們嗎?我們一路走來經歷了那麼多困難了,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失去你?”羅淼拽住阿歷克謝的熊掌不肯放手,苦苦哀求道:“留下來吧阿廖沙,我們需要你,人需要你!”
然而阿歷克謝將自己的手掌毫不留地了回去,將剛剛的話又重復了一遍:“那是我妹妹,是我唯一的妹妹啊。”
他這樣說著,猛地推開還想要來拉住他的羅淼,大踏步地走出了帳篷。
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原本人聲鼎沸的人營地一下子雀無聲,所有的目都集中在指揮上。那些人們瞪著迷茫的眼睛,完全不明白指揮今天到底鬧的是哪一出,為什麼要突然不聲不響地炸掉市政大樓。
阿歷克謝沒有多說也沒有解釋,他完全無視了那些目,急匆匆地離開了營地。
今夜無風無月,只有零星的幾個發亮的小點兒掛在空中,似乎只有他們敢大著膽子出現,扯著烏云的角來窺探今夜誰人的慘狀。
阿歷克謝黑去了榮耀之手讓他去的位置,他和約定的一樣沒有帶任何人,只在自己的長靴子里藏了小炸彈以防萬一。
三番市的市政大樓算是一座地標的建筑,它由許多白磚瓦砌,里層凈是的壁畫。但此時的大樓已變作地上的一座廢墟,滿地的斷壁殘垣彰顯著白日里到底發生了怎樣的暴行,又有多無辜的人喪生。
在廢墟前,站著一隊端著槍的人馬,他們穿著同樣的灰金相間的制服,臉上帶著莫名其妙的興。帶頭的是一位高個子的,倒是沒有穿那傻乎乎的制服,而是套了一件得的作戰服,一頭飄逸的銀發高高束起,兩只紅的眼睛瞇著,鷹一般盯著前路。
在阿歷克謝出頭的下一秒,那領隊便冷哼一聲,朝他打了個手勢。接著幾個人高馬大的士兵走上前,其中一個一腳踹向阿歷克謝的膝蓋窩,但蠻熊的像是鋼鐵做的那般紋不,用兇惡的眼神盯著領隊。
“呦,骨頭啊。”領隊用那沙啞獷的聲音發話了,與自己的幾個隊友換了個眼神,哈哈大笑了起來。
阿歷克謝面無表的打量著這一隊人馬,如果的話,他有八分的把握將這些人殺個干凈。他的手指微微抖著,思考究竟是要現在手,還是與他們談判換米莎的條件。
“哎呀,你看上去很不服氣啊。”領隊咂咂:“我呢,有個壞病,就是從不和站著的戰俘講話。所以你愿意站著的話,那我只好拿出讓你跪下來的籌碼咯。”
歡快地拍了拍手,兩個高大的士兵從后面的廢墟中抬出了個人,扔在了領隊的腳邊。地上的人被鐵鏈拴住了手腳,另一端被其他兩人攥在手里,也被強力膠帶粘了個結實,上有很明顯被嚴刑拷問過的痕跡。但孩并未屈服,過凌的發間依然能看到一雙藍眼睛閃閃發亮。
“米莎!”阿歷克謝大一聲撲過去,卻被周圍幾個家伙死死地按住了肩膀,領隊從腰間掏出匕首,在米莎的臉上比比劃劃:“怎麼樣?是跪還是不跪?”
阿歷克謝的一雙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他的妹妹,他從小寵到大的妹妹,居然被人這樣對待!看到米莎上一道道冒的紅痕,他的心像是被人投進了絞機。指揮深吸了一口氣,放下了自己平日里最重視的尊嚴,無視了妹妹搖得像撥浪鼓一般的腦袋,膝蓋一彎跪在了地上。
接著在場所有的人哈哈大笑,站在他后的士兵一擁而上,按住了他的肩膀。
“說吧,要怎麼才能放了我妹妹。”阿歷克謝的那雙藍眼睛幾乎要出冰晶了。
而領隊用一種玩鬧的態度抱住了臂膀:“你瞧,這不是蠻配合嗎?那種事待會再說,我想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吧?我,是榮耀之手最高指揮達雅。之所以站在這里與你對話,是因為三番市市長雇傭了我們的軍團,讓我們鏟除炸掉市政大樓的人游行組織。”
“這場炸與我無關,更與我的小隊無關,你們弄錯了。”
“不不不,你錯了。”自稱達雅的人出了邪惡的笑,指了指后的廢墟,又指了指腳下的米莎:“這一切,可都是你的人干的呀。”
“什麼?”
見阿歷克謝出了茫然的表,達雅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哎呀,不愧是頭熊啊,真是又蠢又笨,但你的另一位同胞可要比你聰明多了。好了別再藏著掖著了,給親的指揮看看,到底是他的哪位得力干將拐騙了他的妹妹吧?”
隊伍里一個高個子小伙兒摘下了他的兜帽,出了他那張憨厚的圓臉和棕的圓耳朵。此時的布魯諾一改平日和善的模樣,面無表地站在那里,一張喜的圓臉繃著,不知道是因為張還是他原本就是這般不茍言笑之人。
“是你!”阿歷克謝驚駭得瞪大了眼睛,說實話他在拿到信件時懷疑過很多人,但從未懷疑過在前幾天就告假回家的布魯諾,因為他是亞歷山大介紹進來的,因為亞歷山大說過,他和他介紹的人,阿歷克謝可以無條件地信任。指揮盯著小伙子那張無所謂的臉,恨不得沖上去將他撕碎:“為什麼要冒充我為什麼要把我妹妹綁來這里?我對你還不夠寬容友好嗎?我給你的待遇還不夠厚嗎?”
“寬容?你是指裝作不知道我在你的手稿嗎?”布魯諾哼了一聲:“誰會稀罕你寫的那些破玩意,我只是提前將它們運出來,等到戰爭結束后,這些東西就會被博館買走,那時候我才能大賺一筆。”
“戰爭?你出賣我是為了挑起戰爭?”阿歷克謝不敢置信:“你出賣了你的人同胞,投靠了這種人販子,就是為了挑起他媽的戰爭?為什麼?難道我這一年來的演說一次都沒打你嗎?”
“還能因為什麼?當然是為了錢了。你和你傻乎乎的小隊只知道說一些天花墜的東西,就算人大解放了又能怎樣?我依舊是個窮鬼,依舊活在食鏈的最底端。而榮耀之手靠著戰爭發財,達雅長許諾我,只要戰爭一打響,馬上就會給我一百萬讓我回到家鄉。那可是一百萬!一百萬啊!我下輩子都不可能賺得了那麼多錢!阿歷克謝,不是誰都向你這般清心寡,我也要活著,我的親人同樣也要活著!”
聽了他的這番話,阿歷克謝閉上了眼睛,末了低低地笑了起來。一百萬,只是一百萬,為了這一百萬布魯諾居然能如此輕易地將自己的信念和尊嚴拋到了一邊,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同胞,而且還牽扯了一個無辜的孩進來。
“好了,我找你來可不是讓你們倆敘舊的。”達雅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布魯諾立刻閉上了。那雙的瞳孔盯住了阿歷克謝,用沙啞的聲音發話了:“阿歷克謝,我知道你并不是這場游行的發起人,不要搖頭,你的好朋友布魯諾可是將一切都告訴我了,包括那位幕后的總指揮。那家伙可真是狡猾啊,我們追了他許久都沒能找到他的一蹤跡,眼看著上面給的期限就要到了,這可是一件不妙的事……所以阿歷克謝,請你來告訴我,我們親的沃爾科夫先生,究竟藏在哪里?”
阿歷克謝重重地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你問我,我又問誰去?我從未聽過什麼總指揮沃爾科夫,人大游行也全是我一個人一手籌備的。你確定這位好朋友所告訴你的,都是真相嗎?”
“我的天哪,你還真是如傳聞一般倔強,對不對?”達雅輕輕道,危險地瞇起了眼睛:“如果我沒有事先調查過,你我二人是絕對不會見面的,誰會對一只傻乎乎的熊興趣呢?而正因為我仔細調查過了,才明白你是塊難啃的骨頭,就算將你剁碎了放進絞機里做餡餅,你都不會背叛你的兄弟,我說得沒錯吧?”
阿歷克謝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而達雅也不惱,臉上仍舊掛著令人作嘔的笑容:“但如鋼鐵般堅韌的阿歷克謝指揮,有一個致命的肋,那就是他相依為命的妹妹。”
話音剛落,阿歷克謝的臉立刻難看了起來。一邊是他的親妹妹,一邊是救他與水火的恩人,他最好的兄弟,無論是哪個他都不希出任何意外。
“媽的,說到這里,我必須承認你們熊都是些莽夫。”達雅出了匕首尖,挑起了米莎的臉,小姑娘瞪著一雙水藍的眼睛,眼中的兇恨不得將人穿:“我只是走開了一會兒,這小東西居然咬死了我的一個隊員,嘖嘖嘖,真是兇殘啊。哎,你說,如果我砍掉的一只手的話,你會把我想要的答案講給我聽嗎?”
“不,放了,你沖我來吧,別為難!”一聽到達雅想要拿米莎開刀,阿歷克謝一下子急了,他不斷掙扎著,卻被后的幾個士兵牢牢按住肩膀固定在地面上,此時的他開始后悔剛剛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進攻,如果進攻了,說不定還能為米莎拼出一條路。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在阿歷克謝慌張起來的那一秒,達雅笑得燦爛的簡直像是一朵剛剛盛開的花兒,從后的士兵手中接過了一把大剪刀,用底端卡住了米莎的手,接著一把撕掉了粘住小姑娘的膠布:“說吧,狠狠的討饒吧,讓你哥哥說出指揮的下落,求他可憐可憐你吧!”
“我去你媽的!”在膠布撕開的一瞬間,米莎破口大罵了起來:“你要是以為靠著折磨我就能得出指揮的下落的話,那你就他媽的錯的離譜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我哥也什麼都不會說的!你最好把我們倆都殺了,不然我就算是只剩一口氣,都要把你的腦袋咬下來!”、
而達雅只是輕蔑地笑了笑,被鐵鏈束縛住四肢的小姑娘再囂也只不過是籠子中任人宰割的小貓。將目盯在阿歷克謝扭曲的臉上,輕輕問道:“想好了嗎,指揮先生?你妹妹的一只手與沃爾科夫的藏,你選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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