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幾年過去了,兩個孩子像是柳條芽一般長大了。
阿歷克謝繼承了父親的基因,長手長腳的,是個高個子的小伙子,但因為常年的營養不良,他看上去稍微有些單薄。不過和同齡人相比,他的格也是十分拔尖的存在了。
而小米莎倒像是野草一般生長著,和阿歷克謝不同的是,米莎長得勻稱高挑,小臉蛋紅潤有澤,棕的長發編大辮子,衫整潔甚至香噴噴的,在上,你完全看不到流浪兒的痕跡。和母親預料的那樣,是個十足十的漂亮姑娘,但對于兩個獨自討生活的人小孩來說,貌有時候也會引來許多麻煩。好在米莎從小就是個堅強的孩子,阿歷克謝把畢生所學都教給了,小姑娘四五歲就能把欺負的大孩子咬得哇哇直,八九歲就能手小炸彈把追在他們后的士兵們炸個人仰馬翻。
兩兄妹的日子過得雖然不算太平,但也算是安安穩穩的長大了,要知道這對于兩個人小孩來說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阿歷克謝當然是吃了很多苦的,他為了養活妹妹在碼頭上扛過沙包,在廚房做過幫工,在夜場賣過酒水。他比別的人肯吃苦,報酬也相應的高上一些,夠他把米莎健健康康地養大的。當然,因為他是人的緣故也過不欺凌,一開始他還會大吵大嚷著和別人干上一架,但后來發現被人揍一頓有賠償金可以拿,從那之后他被揍就很還手了,每次起子挨揍時,他的心里總是滋滋的。拳頭落在上雖然疼,但與妹妹能好好地敞開肚皮吃一頓相比,那些疼痛一下子微不足道起來。
經常挨揍的阿歷克謝逐漸變了個皮糙厚的小伙子,他手敏捷,作迅速,是個天生的戰士。很快他便從優秀的自條件中發現了一種來錢最快的方法,那就是去黑市打拳。
他帶著妹妹流浪到了新羅市,米莎很喜歡這個靠近海邊的小城,這里比起他們的老家可要暖和不。在城市扎就必須有穩定的收,于是阿歷克謝真的這樣做了,他加了新羅市的地下拳館,憑借著自己抗揍的皮和比別人高大的格,很快便從一眾新人中穎而出,為了拳館的新星。
今夜,是拳館的大日子,他們的新星阿歷克謝要挑戰從冬都來的老牌拳擊手——鱷魚人法拉,這家伙可是蟬聯了兩年的冠軍,一皮只會比阿歷克謝的熊皮更。
知道這個消息的阿歷克謝很是慌張,他再厲害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年,面對那樣可怕又老練的對手不可能不害怕的。他坐在拳館的換間里,低著頭慢吞吞地在手上纏滿繃帶。說句實話,阿歷克謝并不是很想打這場比賽,輸了倒是其次,大不了從今夜過后出場費暫時一些罷了。但他今夜的對手,那只鱷魚頭可是出了名的兇殘,跟他過手的人非死即殘。
他死掉殘掉不要,但米莎還是小孩子,相信只要他這邊死掉,那邊就會有人販子沖進他們的小窩,把米莎帶走,賣到遙遠的地方做奴隸去。
阿歷克謝把手上的繃帶纏了一遍又一遍,最終,他站了起來,從柜子里取出拳套帶在了手上。為了米莎,這一戰無論多麼艱難,他都要贏。
有了信念的加持,阿歷克謝不再恐懼了,時間一到,他便赤著一雙熊掌走到了擂臺上,下面的看客頓時發出一陣歡呼聲,甚至有人對這位拳擊新秀吹起了口哨,不過更多人還是高呼著他的名字:“維克多!維克多!維克多!”
是的,阿歷克謝用了自己父親的名字當做昵稱,他希那只大熊的靈魂能在自己與別人戰斗時在后保護著他,也希自己可以向父親那般勇猛,敢于反抗。
底下的人歡呼著,冷不丁地被另一群人的高呼聲下去,那些不速之客撕心裂肺地喊著法拉的名字,甚至每個人都拿著一張綠的手幅,上面印著一張凹凸不平的大臉。
站在臺上的阿歷克謝起了一的皮疙瘩,敏銳的他立刻轉,看到那只鱷魚出現在了自己的后。法拉和照片上相比丑得更加目驚心,他應該是第一代人,長著長長的鱷魚腦袋,黃黃的牙齒在外面一點都不衛生,這家伙渾都覆蓋著皮,他不像是人,倒像是真正的鱷魚站起來似的。
察覺到小伙子的目,法拉咧開大,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他抬起彎彎曲曲的爪子,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阿歷克謝重重地哼了一聲,被社會錘煉了千百遍的他并不吃挑釁這一套,小伙子只是了拳,舒展著自己的。
比賽的裁判是個說話帶有濃重口音的獵狗小伙兒,他站在了兩位拳擊手的中間,熱地做著賽前的解說:“大伙兒看啊,在俺的左手邊,是今天的擂主,俺們最出名的拳王維克多,他雖然出道晚,但戰績可是頂呱呱——二十戰,零敗!而俺的右手邊,是冬都最火熱的拳擊手法拉,他的戰績更是恐怖,從出道以來一共打過兩百多場比賽,只有,十七敗!”
阿歷克謝的眼暗了暗,打了那麼多場比賽,他很清楚這種戰績的背后究竟傷殘過多人。人的拳擊賽以殘忍腥而著名,也就是靠著這個噱頭,才引得了那麼多人類來觀看。他自己在賽場上一直留著后手,只把對方揍到失去行能力,從未下過死手,也沒有打殘過任何人。他的父親維克多在他心里種下了善良的種子,而孤兒院里的熊大叔把種子澆灌出了花兒,小伙子直到現在還記得熊大叔說過的那句:“人的命運是互通的”,正是因為大家過得都不好,所以善良的小伙子并不想斷絕誰的生路。
但并不是誰都像阿歷克謝這樣善良,站在臺上的那頭鱷魚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的手中不知沾了多同胞的鮮才爬到了現在這個位置。
阿歷克謝漫不經心地聽著主持人介紹著他們兩人,一邊思考對策一邊無所事事地打量著人群。突然,他被一雙眼睛吸引了。
那雙眼睛無悲無喜,像是塊天然的石頭,你在里面看不到任何緒,但對上它時,你又會被它所吸引,就像是掉進了漩渦。阿歷克謝確認自己恍惚了一瞬間,他從那雙灰綠的眼睛中掙出來,想要仔細打量一下眼睛的主人,但下一秒,比賽的鑼鼓聲敲響了。
阿歷克謝在一瞬間進了戰斗狀態,他快速而靈活地跳躍著,擺著雙拳主出擊試探著鱷魚人的防守招式,想要用最快的速度結束這場戰斗。
相比之下法拉就顯得鎮定了許多,他那一雙小眼睛里閃著,兩只丑陋的大腳像是在原地扎了,一不地站定,用兩只大爪子護住自己的鼻子,等待著反擊的機會。
在幾招過后,法拉巧妙地看出了阿歷克謝的兩拳用的力氣是不一樣的,那只稍微癟一些的拳套打人的力道稍弱,而那只鼓鼓囊囊的拳套倒是揍得他腦袋發暈。于是他很快地做出反應,不再等在原地挨打,對于小伙子用熊掌揮出的拳頭做著躲避。
場下有懂行的觀眾發出了歡呼聲,阿歷克謝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他明白自己有些之過急了,可開弓沒有回頭箭,小伙子深呼吸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腳下的步伐依舊穩健。
在挨了法拉幾拳之后,阿歷克謝也變換了自己的攻擊方式,他不再用直拳攻擊,而改用巧妙的擺拳擊打著鱷魚人厚厚的皮,試圖找到對方上的弱點。
但這家伙似乎是無堅不摧的,他上的鱷魚甲簡直是為了戰斗而量打造,阿歷克謝帶著拳套的手都打得生疼,而對方卻仍然不為所。漸漸地,小伙子開始力不支了,他雖然高大,可每天的飯菜里極見到什麼葷腥,就算有也都讓給小米莎吃了,經常往肚里塞上兩碗土豆就打發了一餐,力當然比不上經常保養的鱷魚人。
也就是一個晃神的功夫,阿歷克謝被鱷魚人惡狠狠地擊中的下,頓時開始暈頭轉向起來。他暈乎乎地扇了自己一個掌,警告自己如果倒下了就會被鱷魚尖利的牙齒捅穿太,這才堪堪穩定住了步伐。
好在今天的幸運神是站在他這一邊的,就在法拉想要趁熱打鐵發攻擊的時候,尖銳的哨聲響起,這也意味著中場休息的時間到了。
鱷魚人重重地哼了一聲,甩著大尾走到了擂臺的另一邊,那里有他專業的團隊來為他端茶倒水按放松。而阿歷克謝在哨聲響起的那一秒踉蹌了幾步,抓住了場邊的柱子才沒摔倒在地。他掙扎著爬回自己的小角落,抱著快化掉的冰袋敷到腦袋上,試圖讓自己恢復一些冷靜,好在下一場找到對方的弱點。
而就在這時,他的后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下一場,打他的右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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